正文 第184章 吸血蟲
這裡倒真是清淨娴雅的好住處。
玲兒跟守在門邊的兩個小丫鬟囑咐了幾句,随即擡腳先進了屋子。
許靈竹便默默等候在門外,四處欣賞着别具一格的環境。
不一會兒,臉上挂着淚痕的玲兒又出來,恭恭敬敬地将許靈竹請了進去。
許靈竹看了她一眼,想必她是被陸紫芙訓斥了。
剛一進屋,臉色蒼白的陸紫芙便在另外一名丫鬟的攙扶下坐到貴妃榻上。
許靈竹有些吃驚地看着她,“夫人,也就一日沒見,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糟糕?”
陸紫芙虛弱地笑笑,“可能是昨夜又沒睡好的緣故吧,不打緊。”
她眉眼溫和,朝許靈竹感激地說道,“許姑娘,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今日是玲兒不懂事,險些釀成大禍,幸好有許姑娘在,才能化險為夷。”
一旁的玲兒聞言再次深深地埋下頭,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許靈竹說道,“夫人不必介懷,我見玲兒姑娘也是護主心切才會有些莽撞,本意是好的,你就别再怪她了。”
陸紫芙點點頭,随即又歎了一口氣。
“唉,其實也不能怪這丫頭,都怪我自己身子不争氣,不然也不會連累她們跟我一同受罪了。”
許靈竹聽出這裡面有不尋常的味道,她蹙了下眉頭,并沒有多問。
“夫人,您快别這樣說。”
玲兒在一旁聽到她這般話,早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許姑娘,你快替我家夫人瞧瞧吧,她從昨兒夜身子便開始不爽利,到現在也沒緩過來,請來的那些大夫,又是跟以前一模一樣的說辭,真是可惡!”
許靈竹點點頭,“夫人,請把手伸出來。”
陸紫芙看了眼另外一名丫鬟,那丫鬟立馬點點頭,快速走到門邊守着,看那副模樣,似乎是在替她們把風。
許靈竹下意識皺眉。
陸紫芙無奈地說道,“讓許姑娘見笑了。”
許靈竹搖搖頭,将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開始專心緻志地聽脈。
不一會兒,她的臉色便沉了下去。
她又轉頭看向陸紫芙的臉,仔細瞧了好一會兒又道,“夫人,麻煩你把嘴張開,伸出舌頭。”
見許靈竹面色嚴肅,陸紫芙盡管覺得她的話跟其他大夫不同,甚至有些奇怪,卻也依言照辦。
許靈竹仔細查看了她的舌苔,随即才開口問道,“夫人昨日回來可吃過什麼東西?”
陸紫芙搖頭,“我害喜一向嚴重,昨日回來什麼也吃不下。”
許靈竹皺了下眉,按理說陸紫芙貧皿體虛的症狀不應該一晚上就變得如此嚴重才是。
如果她沒有亂吃什麼東西,又沒有觸碰任何禁忌的話,那問題會出在哪兒呢?
許靈竹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正在鋪床的小丫鬟突然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玲兒皺起眉頭訓斥道,“做事毛毛躁躁的,還亂叫什麼?也不怕驚着夫人了!”
那丫鬟立馬面紅耳赤地說道,“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隻是,隻是……”
她眼神略帶驚恐地瞄了眼床鋪的位置。
“隻是什麼呀?”玲兒不滿地問道,“我看就是你這丫頭犯了錯故意找借口。”
小丫鬟連忙擺手,随即指着被子道,“夫人,真不是的,而是那被子……”
她邊說邊往後退了幾步,似乎想要遠離床榻。
丫鬟眼裡流露出來的驚恐不似作假,玲兒皺了下眉,下意識就想走過去一探究竟。
“等一下。”
許靈竹忽然喊住她,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許姑娘,怎麼了?”
許靈竹走上前來,将玲兒拉到一邊。
“讓我來吧。”
玲兒有些迷茫,不明白許靈竹為何這麼說,但還是乖乖讓開了。
許靈竹走到床榻邊,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那被子上左按按,右摸摸的。
陸紫芙眼底閃爍着懷疑的目光,她不解地問道,“許姑娘,究竟怎麼了?是不是那被子不幹淨啊?”
玲兒立馬在一旁接話,“不可能啊,這被子都是今年剛送進府裡的錦蜀新被,還是我親自去拿的,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陸紫芙點點頭,“玲兒雖說脾氣不好,但在這些事上面一向穩妥。”
“不是幹不幹淨的問題。”許靈竹忽然沉聲開口,她回頭看向陸紫芙,清澈的眸子噙着一絲涼意,“而是這被子裡有東西。”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還是活物。”
“什麼?!”
陸紫芙和玲兒同時大驚失色。
“許姑娘,你,你這是何意?”陸紫芙顯然被吓得不輕,但還能維持一貫的端莊。
倒是玲兒的小臉瞬間變得慘白,吓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什,什麼活物?許姑娘,你是說這被子裡有活物?!”
“嗯。”許靈竹看向玲兒,“幫我準備一碗糖水。”
玲兒立馬轉身去了。
不一會兒便端着一大碗糖水回來。
她遞給許靈竹時,眼神還時不時地往被子上瞄。
許靈竹接過那碗糖水,随即毫不猶豫地将糖水灑到被子上。
陸紫芙和玲兒目不轉睛地盯着許靈竹的動作,視線在她和那床被子之間不斷來回。
不過片刻功夫,玲兒便震驚地捂住了嘴,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夫人,被子裡有東西在動!”
陸紫芙眉頭緊蹙,“許姑娘,這?”
許靈竹聲音十分冷靜,她淡淡回道,“夫人請看。”
她掏出随身攜帶的小刀,速度極快地劃破了被子,露出裡面的被芯。
本應該是純白柔軟的被芯,此時卻布滿了密密麻麻黑色的東西。
那東西還在濕潤的地方不停蠕動着,似乎在吮吸許靈竹方才倒下去的那碗糖水……
看着這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玲兒忍不住在旁邊幹嘔起來。
就連一向沉穩的陸紫芙也變了臉色。
“這是什麼東西?”
許靈竹道,“水蛭,民間也叫‘吸皿蟲’。”
她用鉗子夾起其中一條雞蛋大小的水蛭,目光冰冷地說道,“這東西原身很小,能長到如今這般大的程度,一定吸了很多的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