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姐妹相稱
林姨娘氣的臉都白了。
她下意識地捏緊了手裡的絲帕,哭的梨花帶雨:“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明知道她們都是我的客人,還要趕她們走,這豈不是在打我的臉!”
“你都打夫人的臉了,難不成還不許她反抗?”沈長歌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地說。
唉,小白花真煩人。
先是石翠花,又這是林姨娘,都喜歡哭哭啼啼的。
難道除了哭,她們就沒别的招數了?
真不知道齊夫人怎麼搞的,竟然還會被這種貨色給欺負的連渣都不剩。
林姨娘惱了,扯着細細的嗓音咆哮着:“你少在這兒挑撥離間!我打理後宅,可是我家老爺的意思。”
見她搬出齊徵之,齊夫人漂亮的杏眼微微一眯。
她紅唇微勾,絕美的臉龐上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夫君隻是讓你打理後宅,又沒讓你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你把這些不成體統的女人帶回家也罷,竟然還要我和她們打招呼。我問你,你是用什麼身份來命令我呢?”
“我想知道,到底誰才是齊家真正的女主人!”
林姨娘臉色陡然一變。
“我看你還有精神到處亂走,想必病也好了吧。既然病好了,那麼明天一早,你就回襄陽去吧。”齊夫人冷冷地說,“至于後宅的事情,也不必勞你費心,我自會打理。”
見這女人要趕她走,林姨娘立刻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苦苦哀求道:“不,姐姐,我不要回襄陽。到時候如果舅舅問起來,你讓我怎麼說呢?”
她得留在這兒,得留在齊徵之身邊。
一個遠離夫君的妾,哪裡還有什麼翻身的機會呢?
見這女人對齊夫人如此卑躬屈膝,幾位夫人也慌了神。
齊夫人懶得再看她們一眼,拉起沈長歌的手便離開了。
“夫人,你早點這樣多好。”沈長歌笑道,“不管什麼事你都憋在心裡,不憋出病才怪呢。”
“聽我一句勸,留心點這小妾,她不是什麼好人。”
齊夫人拍了拍兇口,笑道:“話說剛才我可吓的不輕。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動怒呢。”
“夫人,你做的非常好!”沈長歌沖她豎起了大拇指,“早拿出正室的威風來,你這也不會整天郁郁寡歡。”
“我這人就是這樣,誰讓我不痛快,我就讓她不痛快。”
“我記住了。”齊夫人笑着向她看去,“以後你就别叫我什麼夫人了,以後我們就姐妹相稱吧。不過說真的,訓了林姨娘一通後,我心情竟然格外的好,覺得能多吃一碗飯了呢。”
“走,我們這就吃飯去!”
其實她原本也沒太把沈長歌太當回事,可經過今天的事情後,她竟發現兩人竟異常的合拍,仿佛有着說不完的話。
這個姐妹,她交定了。
沈長歌中午有大餐吃,可謝逸辰就沒這待遇了。
他不喜歡豆汁兒,可還是去了那小攤。
一碗豆汁兒,兩個焦圈兒,這就是他的午飯。
“辰哥哥。”
突然,一個怯生生的女聲傳來。
擡頭看去,隻見石翠花拎着個半舊的籃子,有些拘謹地站在面前。
自從賠了孫疤子錢後,這小白花的日子大不如從前。
即便手裡還有點碎銀子,她也不敢外露,否則一定會被石家夫婦給搶走的。
謝逸辰沒有理她,隻是低下頭繼續喝豆汁兒。
聽到聲音,老大娘下意識地看了石翠花一眼。
這小寡婦雖算不上天姿國色,但比那黑丫頭漂亮多了。
石翠花想了想,直接在謝逸辰面前坐了下來:“辰哥哥,我向你道歉,當初我真的不知道沈大禍害懷孕了。”
“其實如果替小寶着想的話,那孩子是不能留的。”
“如果沈大禍害有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她還會像現在這麼疼小寶嗎?”
謝逸辰沒理她,擡眼向老大娘看去:“有鹹菜絲嗎?”
老大娘聽了,連忙端了一小碟送了過去。
見他對自己愛搭不理,石翠花不禁有些急了:“辰哥哥,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前些日子你被捕,那完全是被沈大禍害給連累的。如果不是她得罪孫疤子,你又怎麼會受那牢獄之災?聽我一句勸,你離她遠點吧,否則早晚會被她給害死的。”
“辰哥哥,我不可能一直在原地等你的。有些人,錯過就是一輩子!”
謝逸辰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他接過鹹菜,極為優雅地吃了起來。
石翠花還想說話,老大娘徑直走了過來:“妾有情,郎無意。強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勉強呢?”
“你還是快走吧,過一會兒他娘子應該過來了。”
一聽沈長歌要過來,石翠花吓了一跳。
她“刷”的一下提起籃子,跌跌撞撞的向人群中奔去。
老大娘看了,笑着搖了搖頭。
果然,人生的太好看麻煩事就是多。
這時,沈長歌提着籃子向這邊走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看到她,謝逸辰隻覺得陽光似乎都明亮了幾分,唇角也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娘子,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他連忙起身,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齊徵之回來了,我怕他多想,便早早離開了。”沈長歌甜甜一笑,“對了,這些東西都是齊夫人給的。她這人實在是太熱情了,非得拉着我做姐妹,還要硬塞些東西給我,不要還不行!”
謝逸辰也笑了起來:“那是娘子你人好。對了,我找到事做了。”
“在哪家做賬房?”沈長歌問。
謝逸辰搖搖頭,淡淡地說:“鎮上倒沒缺賬房的,湊巧有家書鋪需要抄書的。東家看了我的字,他非常滿意,先給了我本經書回家抄。”
“不過,娘子,一會兒我想多買點煤油。”
雖然手裡有點錢,可鄉下人還是不舍得用蠟燭。
煤油燈雖然有着嗆人,但至少物美價廉。
“那可不行。”沈長歌連想都沒有想,果斷搖頭,“晚上光線太差,抄書太傷眼睛了。你白天抄點就好,别累着。”
可惜她的字太醜,否則她也可以幫忙寫。”
謝逸辰笑着說:“就算我不寫,可小寶晚上還會有作業呢,你總不至于讓他摸黑寫吧。”
聽了這話,沈長歌立刻點頭:“那多買點。”
這年代沒有護眼燈,也不知道那小雞仔眼睛會不會近視。
見她對小寶這麼上心,老大娘對她那點不滿立刻煙消雲散了。
她一邊洗着碗,一邊笑道:“小姑娘,你可真疼兒子!”
“那必須的。”沈長歌得意地笑道,“我還等着老了跟兒子享福呢。”
老大娘聽了,笑着說:“一定的。小寶可是個有出息的孩子,隻要你好好培養,一定有你穿鳳冠霞帔那天呢。”
沈長歌不想穿什麼鳳冠霞帔,隻想他們父子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話說何大夫已經走了很久了,怎麼還沒有他的消息呢?
如果他能找到那味藥,那該有多好啊。
夫妻倆休息了一會兒,便去店鋪買了盞煤油燈還有一瓶煤油。
“家裡已經有一盞了。”謝逸辰提醒道。
沈長歌調皮一笑:“這盞放你們屋裡。萬一你們哪天吃壞了肚子,半夜起來去茅廁怎麼辦?”
謝逸辰不禁有些無語。
受傷後的這女人哪裡都好,就是說話太粗魯了,整天什麼的啊茅廁什麼的,都不知道收斂一點。
也不知道在齊家吃飯時,她有沒有說這些不雅之言。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付了錢。
自從修路賺錢之後,家裡需要花錢的地方,他都主動付。
沈長歌也沒拒絕。
既然有人願意掏錢,她又何樂而不為?
“你這衣裳也該換身新的了。”她看了眼他身上那件洗的泛白的衣裳,笑着說,“我和小寶都穿新衣服,沒理由讓你一個人穿舊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你呢。”
謝逸辰對穿什麼一直沒什麼講究,不過既然這女人要求換,那他就換吧。
于是,兩人便去了鎮上最大的一家布店。
店裡的布種類非常多,各色布料都有。
謝逸辰卻沒有細看,隻是順手拿起一匹白布。
沈長歌看了,不禁有些詫異:“你怎麼一直穿白色呢?”
白色是挺好看,也挺符合他清冷的氣質。
隻不過一鄉下人整天一襲白,穿着幹活很容易弄髒了。
謝逸辰臉色微微一變,如墨的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