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單腿撒尿
沈長歌聽了,心不由的重重一沉。
這是陳大妞的聲音。
小寶和那胖丫頭,他們怎麼又湊到一起了?
謝逸辰眼底含笑,清冽的聲音裡透着幾分戲谑:“果然沒壞處。”
這一折騰,小寶恐怕連唯一的玩伴都沒有了。
“不是……小寶他怎麼可以這樣?”沈長歌有些不解,一臉茫然的向他看去,“他不想給陳大妞吃,就别招惹她啊!”
謝逸辰靜靜地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說:“娘子,他才四歲啊。”
沈長歌心微微一動。
是啊,小寶才四歲。
由于那小雞仔太過懂事,這段日子她竟把他當大孩子看了。
“我就不給你吃!”外面,傳來了小寶挑釁的小奶音,“誰讓你沒事就饞我的。再說了,你也沒給過我吃的,我憑什麼給你?”
“我就饞你怎麼了?”陳大妞越罵越難聽,細細的童音裡透着濃濃的惡毒,“謝小寶,你爹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贅婿,你自然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活該被人欺負!”
沈長歌聞言,下意識的向謝逸辰看去。
隻見他神色凝重,玫瑰色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宛若大理石般蒼白的臉龐上看不出一絲怒意。
沈長歌氣的一跺腳,直接沖了出去。
“誰說我爹一無是處的?”小寶惱了,沒好氣地反駁道,“我爹還認字呢!”
上水村實在是太窮了,一般人家根本供不起孩子讀書,很多人更是連自己名字都不認得。
即便是謝逸辰,他也是出去闖蕩後才學的。
“認字有什麼用,你爹可是個跛子!”陳大妞扯着嗓子,惡毒地罵道,“我爹腿腳可靈便的很,紮起馬步來可穩了!”
小寶剛想罵過去,沈長歌便從院裡沖了出來。
一看到沈大禍害來了,原本那幾個看熱鬧的孩子們吓的紛紛散去。
陳大妞也想逃,可兩條小短腿卻不聽使喚,籮篩似的瑟瑟發抖。
一時間,她竟連如何逃跑都忘記了。
“會紮馬步有什麼大不了的。”沈長歌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斜着眼睛向那胖丫頭看去,“裡正家的大黃還會單腿撒尿呢,你爹會嗎?”
單腿撒尿?
陳大妞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個,貌似比紮馬步更有技術含量。
“走,小寶,回家吃瓜子去。”沈長歌拉着小寶的手,故意說,“吃完瓜子,娘再沖碗糖水給你喝!”
小寶聽了,乖乖的跟她回了家。
裡屋,小寶耷拉着個小腦袋,一臉不自在地說:“娘,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和别人吵架了。”
“我又沒怪你!”沈長歌抓了把瓜子給他,淡淡地說,“不過你吵架的水平實在是太差了。就算不能撒潑打滾,你也要挑對方的軟肋。如果對方太不講理,你直接一拳打過去。”
“當然,大妞是女孩,那就不能動手了。不管怎麼樣,男人都不可以打女人的。”
謝逸辰聽了,眉頭皺的更緊了。
小寶跟謝嚴氏的确學不出什麼好,可若跟這沈大禍害學,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聽聽,她說的是人話嗎?
一副唯恐小寶能走上正路的架勢。
“娘,我不會打大妞的。”小寶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底氣不足地說,“我……我也打不過她的。”
那陳大妞生的膀大腰圓的,瘦的跟縷煙似的小寶又哪裡會是她的對手呢?
沈長歌聽了,不禁一頭黑線。
“你多吃點就行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總有一天,你一定能打的過她的。”
“對了,小寶,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找那些孩子,非得讓陳大妞去呢?”
小寶目光有些飄忽不定,支支吾吾地說:“因為他們不理我。所以,我才讓陳大妞把他們給喊過來。”
“那些孩子們喜歡娘做的糕點嗎?”沈長歌問。
一聽這話,小寶眼睛騰的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們可喜歡了。”他興奮地說,“娘,你是不知道,他們說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糕點呢,還讓我明天再帶給他們吃呢。”
“這可不行。”沈長歌聽了,立刻搖頭。
小寶一臉茫然。
沈長歌摸了摸他那毛茸茸的腦袋,笑着解釋道:“一來家裡面粉不多,二來如果他們習慣了,都會認為你的付出是應該的。”
“如果他們再問,你就說娘沒做。”
小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你陪你爹吧,娘還有事。”見孺子可教,沈長歌滿意地說,“有事的話你喊我。”
小寶點點頭。
沈長歌來到院子,一掌向那太師椅拍去。
頓時,那破舊的椅子隻剩下一個框架。
她又從櫃子裡拖出一床舊被子,做了個簡易的馬桶墊。
這樣的話,那白衣美男坐上去會舒服一些。
聽到院子裡的聲音,謝逸辰眉頭微微一皺。
雖然有些好奇,可他并不會問。
就算那肥婆把天給捅個窟窿,他也絕對不會多問一句的。
畢竟,她隻是個外人。
突然,謝逸辰陡然一變,颀長的身體明顯有些僵硬。
“爹,你怎麼了?”小寶看了,連忙問。
謝逸辰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有些不自在地說:“何大夫的藥對腸胃有些刺激,我……”
小寶明白了。
“娘,爹又内急了!”他連忙扯着嗓子,大聲喊道。
沈長歌聽了,連忙提着那隻剩了框架的太師椅走了進去:“小寶,你快把那破盆按這底下。”
小寶雖然一頭霧水,可還是照做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謝逸辰一眼就看出這沈大禍害的用意。
還别說,這太師椅還真不錯。
人坐在上面,身體可以倚着靠背,雙手還可以扶着扶手。
他竟不知,原來太師椅竟然還有着這種用途。
這種主意,他可不認為是那個蠢笨粗俗的肥婆能夠想的出來的。
又忙活了大半天之後,天色已經很晚了。
夕陽收起了最後一縷餘晖,謝逸辰的目光也随着天色逐漸黯淡了下來。
他想了想,說:“娘子,我還是回屋和小寶一起睡吧。”
“如果你半夜想起來,你還指望能扶的動你?”沈長歌笑着問。
她一邊說着,一邊脫鞋上炕。
謝逸辰警惕地瞪大眼睛,雙手死死地拽住了身上的被子。
難道這大禍害不想裝了,想來強的?
“娘子,我……我身體不行的……”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裝出一副極為虛弱的模樣,“現在我真的給不了你。”
沈長歌微微一愣,随即回過神來,冷笑道:“放心吧,我對你沒興趣,我是上炕拿枕頭的!今晚我在這兒打地鋪,如果有需要的話就喊我。”
打地鋪?
這肥婆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