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我要和爹娘一起睡
“行了,你别隻顧着站在那兒說話了。”沈長歌微笑着催促道,“快坐下吧,飯都快涼了呢。”
“小寶,快出來洗手吃飯!”
聽到聲音,小寶立刻倒饬着兩條小短腿從雜物間走了出來。
他用葫蘆做的水瓢從缸裡舀了一瓢水,倒進木盆。
沈長歌愛幹淨,所以托齊夫人從縣城帶了些肥皂,不管洗手洗衣服都用它。
小寶将白白嫩嫩的小手放在水裡浸濕後,這才拿起肥皂,弄的兩隻小手上全都是泡泡。
洗幹淨之後,他才乖乖地在桌邊坐了下來。
沈長歌雖然賺了不少錢,但家裡的東西大都沒置換。
她也沒打算在這兒長住,能省的大都省了。
等将來生意做大了,她準備搬出上水村,至少也得在縣城安家落戶。
“你怎麼不吃?”見小寶隻是在那坐着,沈長歌催促道。
小寶沖她甜甜一笑:“娘不吃,我是不能吃的!”
見這小雞崽這麼懂事,沈長歌笑着給他夾個糟鵝掌。
晚飯雖然清淡了點,但味道還是極好的。
小寶隻吃了一小碗面,又吃了點菜,便放下了碗筷。
娘說過的,晚飯不能吃的太多,否則對腸胃不好的。
飯後,謝逸辰去洗碗,而沈長歌便和小寶在裡屋炕上下象棋。
“娘,你又輸了!”小寶笑的前俯後仰,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沈長歌連忙搖頭,伸手去拿一顆棋子:“不,剛才這局不算,這‘炮’我是手誤放錯了!”
“落子無悔!”小寶一看,連忙将她的手摁住,“娘,你不可以悔棋的!”
聽到笑聲,洗完碗筷的謝逸辰走了進來。
他看了眼炕上那張用紙畫的簡易棋盤,笑着說:“小寶,你得讓着點你娘。”
這小雞崽年紀雖小,可下棋卻是一絕。
别說沈長歌這種臭棋簍子了,除了謝逸辰,村裡幾乎都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小寶聽了,這才收回小手,極為大度地說:“那我讓娘一個‘車’吧。”
“不行,還得再加一個‘馬’!”沈長歌有些得寸進尺。
她下棋雖臭,卻有自知之明。
僅僅一個“車”,怕是改變不了她輸棋的命運。
這小雞崽的棋藝,甩了她何止十八條街啊!
小寶一聽,立刻急了:“那我幹脆讓你一套‘車馬炮’得了!”
讓一“車”一“馬”,那他還怎麼下啊!
沈長歌聽了,狗眼騰的一下子亮了起來:“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小寶欲哭無淚。
“爹,娘欺負我!”他拉着謝逸辰的手,便嘤嘤地開始告狀,“讓一套‘車馬炮’,那我的半壁江山都沒了,明擺着會輸的!”
沈長歌毫不客氣的将小寶的一套“車馬炮”都拿走,壞壞地笑道:“君子言而有信!”
“剛才可是你說的要讓我一套的,你可不許反悔!”
小寶反駁道:“可娘剛才還想悔棋呢,悔棋也不是君子所為呢。”
“娘是女人,又不是君子。”沈長歌狡黠一笑。
見這女人胡攪蠻纏,小寶小臉漲的紅紅的,氣的想哭。
不是大人得讓着點孩子嗎?
怎麼到了這兒,卻颠倒過來了呢?
“别生氣,爹替你下。”謝逸辰拍了拍他那白嫩的小手,笑着說,“不就是讓一套‘車馬炮’嗎,這有什麼難的。”
見他如此笃定,沈長歌一臉邪惡地冷笑道:“你可不許後悔!”
“如果輸了,可是要懲罰的哦!”
她下棋雖臭,但正如小寶所說,沒了“半壁江山”,想赢可沒那麼容易。
“這有什麼好後悔的。”謝逸辰笑着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沈長歌眼睛一轉,笑道:“那我先走!”
謝逸辰點點頭。
于是,仗着棋子多的優勢,沈長歌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你輸了!”她一臉得意地笑着向那白衣美男看去,“怎麼罰你呢?”
謝逸辰淺淺一笑,溫和地說:“娘子,輸的是你呢。”
“這怎麼可能!”沈長歌連忙低頭。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帥”已經被對方的兩個“卒”逼上了絕境。
不管如何走,都改變不了她輸的命運。
“你欺負我!”沈長歌揮起拳頭,一連捶了好幾下那男人的肩膀。
她并沒有用力,否則即便這男人鋼筋鐵骨,也會被打的支零破碎。
謝逸辰也笑了起來。
他伸出長臂,輕輕将她擁在懷裡:“誰讓你隻顧着進攻,忘記防守的。”
“就算是防守,我也赢不了你的。”沈長歌臉微微一紅,有些生氣地說。
謝逸辰笑着安慰道:“沒事,等我教你。”
懷裡的小女人香香軟軟的,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即便有緣無分,可在這最後的幾年時光裡,他也想照顧好她,讓她開心。
這小女人那麼笨,連梳頭都不會。
若是他離開了,以後她可怎麼辦呢?
其他男人,會像他這般細心照顧她嗎?
不行,他得幫她把把關。
“我不學了。”沈長歌紅着臉從他懷中離開,一臉挫敗地說,“從小到大,我下棋就臭的很。”
“想不到,如今連個四歲孩子都赢不了。”
謝逸辰聽了,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起來。
這小女人有時候聰明的很,有時候卻笨的可愛。
她寫字醜,下棋臭,偏偏又不想去學,一心隻想着搞錢。
“娘,你别難過,以後我讓着你就是了。”見她似乎真的生氣了,小寶連忙陪着笑說,“你讓我讓多少就讓多少。”
“把你的‘帥’讓給我也沒問題?”沈長歌反問道。
小寶有些不自然地笑道:“當然沒問題,隻要娘高興就好。”
沈長歌高興的起來嗎?
想赢棋,還得靠孩子讓。
“算了,以後娘不和你比下棋就是了。”她撅着小嘴,有些傷感地說。
小寶笑的像天使似的,奶聲奶氣地問:“那娘以後想比什麼?”
“我們比爬樹!”沈長歌狡黠一笑,眼睛亮晶晶的,“我讓你們父子倆先爬!”
小寶一聽,氣的差點沒哭出聲來。
這女人可太能欺負人了。
爹腿不好,爬樹是萬萬不行的。
而自己長的還沒炕沿高呢,靠這小胳膊小腿赢她,那可能嗎?
小寶在這生氣呢,謝逸辰卻一臉寵溺地看着他們。
“小寶,不可以這樣。”他笑着說,“今天是你娘的生日,你得讓她開心才好。”
聽了這話,小寶這才不再生氣。
對,他不能讓娘生氣的!
娘和爹最近關系疏離的很,他得幫他們促進一下感情!
想到這兒,小雞崽連忙換了副笑臉:“娘,要不我們現在就去爬樹?”
“三更半夜你去爬樹,不怕摔着?”沈長歌笑道。
小寶問:“那我們現在玩什麼?”
沈長歌想了想,擡眼向謝逸辰看去:“要不你講個故事?”
一聽這話,小寶拍着手哈哈大笑起來:“娘,我爹講故事可難聽了呢。”
“以前他給我講故事,全都是什麼‘進退存亡’、‘行藏用舍’,好無聊呢!”
進退存亡?
行藏用舍?
這又是些什麼故事?
看到小女人眼底的疑惑,謝逸辰解釋道:“這都是四書五經中的典故。”
四書五經?
上學時,沈長歌倒學過一點,但卻從未聽過這兩個典故。
讀書多年的她到了西梁國,和文盲似乎也差不多。
“算了,你随便講一個吧。”她笑着說。
謝逸辰猶豫了一會兒,便講了個《詩經》裡的故事。
好吧,他的故事講的實在不怎麼樣,聽的小寶一直打瞌睡。
“來,爹抱你回屋睡。”謝逸辰看了,便伸手去抱小寶。
小寶搖搖頭,打了個呵欠說:“不,我要跟娘一起睡。”
“都多大孩子了,還要跟娘睡。”謝逸辰嗔怪道,“明年開春就得分床了呢。”
“那就明年開春再分呗!”小寶抱着沈長歌的胳膊,撒嬌似的說,“我就要跟着娘嘛。”
見這小雞崽這麼粘她,沈長歌想了想,說:“要不就讓他跟我睡一晚吧。”
這女人都發話了,謝逸辰也不便推辭。
他點點頭,說:“那娘子你也休息吧,我也過去睡了。”
小寶一聽,一把将他衣袖拽住:“不要,我要跟你和娘一起睡!”
謝逸辰聽了,下意識地看了沈長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