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懷孕了
謝逸辰倒在堅硬的地面上,瘦弱的雙肩因劇烈的咳嗽微微顫抖着。
“娘子。”他有些吃力地擡起頭,仰望着眼前這個又矮又胖的女人,“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的語速很慢,每一個字仿佛都在用人格保證。
遺憾的是,對他的人格,沈長歌壓根就不相信。
她黝黑的臉龐抽搐了幾下,陰陽怪氣地嘲諷道:“你不離開我,就是因為我舍得花錢給小寶治病吧?”
謝逸辰心微微一動。
僅僅是因為這個嗎?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對他們父子來說,留在她身邊是無奈的選擇,卻也是最佳選擇。
她就像一柄雙刃劍,既能把他們刺的遍體鱗傷,也能替他們遮風擋雨。
衆人聽了,不禁對謝逸辰指指點點。
“原來不過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啊!”
“也對,如果不是牙口不好想吃軟飯的話,他會找個這麼醜的女人嗎?”
對于這些閑言碎語,沈長歌根本沒放在心上。
大家也沒說錯什麼,反正她長的是真的醜。
謝逸辰剛想解釋,卻見沈長歌彎下腰,輕松将他抱起:“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吧!”
回到家後,沈長歌沒再提及此事。
她也不再理他,在他服完藥後,便把他扔給了小寶照顧。
趁着傍晚涼快,沈長歌去後山把從謝嚴氏那兒弄來的地種上了蔬菜。
至于種子,就直接用的空間裡的。
她不大會種地,不過沈長歌也沒指望這菜能長多好,能夠她和小寶吃的就足夠了。
幾個在河邊洗衣服的婦人看了,偷偷掩口而笑。
“這禍害果然是個蠢貨。那塊地可是連草都不長,她竟然還想種蔬菜!”一個婦人笑的肚子都疼了,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鄙夷。
因為這禍害,這幾天她沒少被公婆罵。
連沈大禍害都能賺錢了,而她隻會圍着鍋台轉,半個銅闆都賺不到。
另一個也笑了起來:“不知道這禍害發現受騙後,會不會去找謝嚴氏算賬。”
“找就找呗!反正她們倆沒一個好東西。”
一想到沈謝兩家又要開撕,先前那婦人笑的更加開心了。
她倒想讓公婆看看,他們眼中的好兒媳是什麼樣子的。
“噓,小點聲,她走過來了!”其中一個年老的聽了,皺着眉頭提醒道。
由于離的太遠,沈長歌并沒有聽到她們的談話。
她扛着鋤頭,另一隻手拎着些野菜便回了家。
回到家後,她将野菜剁碎,和米糠混和在一起,這才喂給小鵝。
小鵝長的很肥,再過些日子應該就可以下蛋了吧?
通過敞開的窗戶,謝逸辰清楚地看到了這女人的一舉一動。
“娘子,你剛才去哪兒了?”他坐在床上,溫和地問。
從鎮上回來之後,謝逸辰一直在找機會和她搭話,可沈長歌卻冷冷的,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小寶不懂這些,他蹲在沈長歌身邊,奶聲奶氣地說:“爹,我和你說過的,娘剛才去種菜了。娘說,再過些日子我們就有新鮮的大蘿蔔吃了呢。”
種菜時,沈長歌特意選了些耐儲藏的蘿蔔白菜之類的,留着冬天吃。
至于那些不耐儲藏的,她隻種了一點。
“我這記性,竟忘了。”謝逸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過,娘子,那塊地不大适合種植這些的。”
“為什麼?”沈長歌略微有些詫異。
那塊地雖不如空間裡的黑土地好,可看起來倒也肥沃。
如果說有什麼異樣,那就是那塊地太幹淨了,竟連根雜草都沒有。
謝逸辰皺了皺眉毛,若有所思地說:“我也不知道原因。其實那塊地原本很不錯的,後來一夜間地裡所有玉米全都死光了。從那以後,那塊地不管種什麼都顆粒無收,就連雜草也不長了。”
沈長歌聽了,仿佛明白了些什麼。
怪不得謝嚴氏那麼好說話,那麼大一塊地說給就給,原來是塊根本無法種植的荒地啊!
算了,不能種就不能種。
那麼一大塊,哪怕留着蓋豬圈養個豬似乎也不錯。
見這女人聽完沒反應,謝逸辰暗暗有些疑惑。
按照她的性子,她不應該氣的破口大罵,然後撸起衣袖去找謝嚴氏算賬嗎?
可她沒有。
她喂完小鵝後,便淨了手做飯去了。
飯後,謝逸辰随便找了個理由讓小寶去了大妞家,并把那女人喊了進來。
“到底什麼事?”沈長歌一臉不耐煩地問,“廚房我還沒收拾完呢。”
謝逸辰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她那張汗浸浸的臉上。
她變了,變得好看了。
“看你累的,也不知道休息一會兒。”他伸出大手,将她拉到床邊坐下,“家裡的活兒暫且放一下吧,等我身體好了再做。”
謝逸辰一邊說着,一邊用衣袖替她擦拭着額頭上的汗珠。
對于他的示好,沈長歌并不領情。
她一把将他大手打下,冷冷地說:“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就出去了。”
見她如此,謝逸辰笑了笑,問:“娘子,今天的事你不打算聽我解釋一下?”
“我為什麼要聽?”沈長歌不以為然,沒好氣地說,“你愛和誰私奔就和誰私奔,我不管。不過有一點,你們必須得對小寶負責。”
“以後你能找個願意替小寶治病的富婆,我馬上給你們騰地兒!”
見她如此反應,謝逸辰心裡竟然有些不大舒服。
他故意往她身邊湊了湊,口中的熱氣悉數噴灑在她的臉龐上,聲音聽起來極為暧昧:“難道娘子心裡隻有小寶,對我一點都不在乎?”
沈長歌臉一燙,連忙将身體往旁邊挪了一下。
這該死的混蛋,沒事就開始撩撥,難道他不怕自己一怒之下,直接将他給吃幹抹淨?
“在乎你?”她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拜托,我巴不得有人做這接盤俠呢。有你在這兒,還耽誤我勾搭帥哥呢。”
“還有,以後你最好給我消停點。如果對我再有任何不敬之處,别怪我連小寶的面子都不看了!”
話音未落,她便起身離去。
看着她那有些慌亂的步伐,謝逸辰唇畔泛起一抹極淡的笑容。
這女人,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過她這性子,用來收拾謝家人倒挺不錯的。
第二天一大早,沈長歌還沒起床,院門便被敲的震山響。
讨厭,又是誰?
這裡的人真奇怪,沒事不在家多睡一會兒,怎麼就喜歡大清早把人堵在家裡呢?
沈長歌打着呵欠,不耐煩的将門打開。
她剛想發作,卻見浩浩蕩蕩一大群人赫然堵在門口。
“裡正,你可得替我們謝家作主啊!”一個絡腮胡大漢向楊松年看去,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我不在家這些日子,沈大禍害她三番兩次欺負我的家人也罷了,可昨天阿辰跟她去鎮上趕廟會,竟然又被打的爬不起來了!”
“我再不管的話,阿辰他一定會被她被活活折磨死的!”
沈長歌認得他,他就是謝逸辰的親大伯謝鐵牛。
他臉黑如炭,耷拉着雙三角眼,整個人透着股說不出的陰毒刻薄。
楊松年聽了,不禁苦笑了起來。
這裡正,他真的不想當了。
隻要一看到沈謝兩家的人,他就頭痛欲裂。
這沈大禍害也是的,剛消停了沒幾天,竟然又開始作了。
“我們沈家的事,和你謝家有什麼關系?”沈長歌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問。
謝鐵牛梗着脖子,冷笑道:“隻要阿辰姓謝,這事我就得管!今天我是以阿辰大伯的名義,替他正式向你提出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