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糕點有毒
“不好了,長歌!”老劉頭啞着嗓子,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沈長歌吓了一跳,一骨碌從炕了爬了起來。
“怎麼了?”她心懸到了嗓子眼兒。
老劉頭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渾濁的眼底滿滿的都是恐懼的神色:“鎮上有人吃了阿辰賣的糕點……中毒了,他們将阿辰給捆了,直接送到縣衙去了!”
沈長歌聽了,隻覺得一個晴天霹靂在頭頂炸響。
怎麼會這樣?
那糕點是她親自做的,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問題的。
而且今天早上,小寶還吃了一塊才上學的呢。
她顧不得腹痛,勉強掙紮着下地收拾了包袱:“走,我們去楊大叔家!”
她對縣城兩眼一抹黑,甚至都不知道縣衙的大門朝哪兒開。
有楊松年在,似乎會更好一點。
得知沈長歌來意後,楊松年和她立刻前往鎮上,然後換乘馬車前往縣城。
至于小寶,則交給了老劉頭。
一路上,他們快馬加鞭,終于在傍晚時分趕到了縣城。
和春風鎮相比,縣城要繁華許多。
一串串大紅的燈籠懸挂在店鋪兩側,将如墨的夜空映的紅彤彤的。
沈長歌獨自留在客棧,焦急地等待着楊松年的消息。
來到縣城後,楊松年連口水都沒顧得喝,将行李放下後便匆匆出去打探消息。
過了很久,他才回來。
“怎麼樣?”沈長歌連忙上前,緊張地問。
楊松年拿起桌上的茶壺沏了杯水,“咕咚、咕咚”便喝了下去。
他喘了口氣,這才說:“人已經收監了,具體情況不清楚。不過中毒的人我倒知道,他叫吳二癞,是鎮上的一個無賴,據說到現在人還昏迷不醒。”
“現在他的家人也在縣城住下來了,吵着鬧着要将謝逸辰砍頭”
沈長歌并不認識什麼吳二癞,和他更沒有什麼皿海深仇。
按理說,他沒理由來陷害他們的。
到底是誰指使的他呢?
是石老三,還是孫疤子,或者是謝嚴氏?
她不知道。
“那能進去探監嗎?”沈長歌想了想,問。
“我盡量試試吧。”楊松年點點頭,“不過不一定能行。”
他對縣城情況也不是很熟,僅限于認識幾個人而已。
像衙門這種地方,他根本說不上話。
沈長歌遞過一包碎銀子和一包衣服,懇切地說:“大叔,這事就麻煩你了。如果實在不行,你就托人照顧好阿辰,盡量别讓他受刑。”
“我還給他帶了點衣裳,最好能一起送進去。”
就那白衣美男的小身子骨兒,沒事兒時都如弱柳扶風。
萬一再挨了闆子,那還不得一命嗚呼啊!
楊松年接過東西,點點頭說:“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的。時間不早了,你快休息。等明天一早我再出去看看,有消息就通知你。”
沈長歌聽了,隻能同意。
楊松年離開後,沈長歌也上了床。
客棧的床很是柔軟,比上水村那土炕舒服多了。
隻是不知道,謝逸辰在牢裡怎麼樣了。
他有被子嗎?
有水嗎?
會不會被獄友欺負呢?
還有小寶,老劉頭能照顧好他嗎?
知道謝逸辰出事後,那小雞仔一定吓壞了吧。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小二便将洗臉水給送了進來。
縣城的客棧就是不一樣,除了溫水和毛巾,甚至還給客人預備了一塊小小的肥皂。
在西梁,肥皂可是奢侈品,也唯有富人家才會用它。
一看那塊滑溜溜的肥皂,沈長歌心更慌了。
那白衣美男長的那麼好看,他會不會被……
想到這兒,她吓的連忙沖到楊松年客房前,拼命地敲着門。
不行,她要見謝逸辰!
無論如何,她都要見他一面!
“客官,你找那位大叔啊?”小二看了,陪着笑說,“他天還沒亮就出去了呢。”
為了謝逸辰的事,楊松年真的是盡力了。
沈長歌想了想,便決定自己也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她回屋簡單梳洗了一下,又将謝逸辰送的發簪插在頭上,這才清清爽爽的走出房門。
剛走到大廳,卻見孫疤子搖着柄折扇,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雖然近來賠了不少錢,可他精神卻極好,腦袋都差點昂到天上去。
一看到她,孫疤子便咧開大嘴,嘴裡閃爍的金光晃的衆人都差點睜不開眼睛。
他新鑲了兩顆大金牙,唯恐别人看不見,所以不管見到誰便先咧嘴露牙。
“喲,這不是三妹嗎?”他搖着扇子,怪怪地冷笑了起來,“你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了?”
沈長歌懶得理他,徑直往門口走去。
“三妹留步!”孫疤子将折扇一伸,攔住了她的去路,“如果沒猜錯,你是為了那小白臉的事來的吧?”
“實話和你說,你四處求人還不如求我呢。我親戚在縣令家做事,有什麼事找他打聽一下就行了。我這次來縣城,就是來找他叙舊的呢。”
沈長歌冷冷一笑:“你會那麼好心?”
“怎麼不會?”孫疤子湊到她身邊,皮笑肉不笑地說,“不管怎麼說,我們可都是春風鎮的,也算是老鄉了。”
沈長歌一把将他的折扇拍掉,沒好氣地說:“你少和我在這兒套近乎。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知道,他在縣城裡有關系。
可她并不認為,他會幫她,不趁機落井下石就已經很不錯。
沈長歌剛走到門口,身後便傳來了孫疤子邪惡的笑聲:“你可想清楚了。除了我之外,沒人能救也那小白臉。隻要你肯将做糕點的秘方交出來,我保證明天就能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謝逸辰!”
聽了這話,沈長歌身體微微一僵。
原來,是他幹的!
她并沒有多作停留,徑直走到了外面。
這時,楊松年匆匆回來了。
看到沈長歌,他連忙說:“長歌啊,情況不大好。大牢那邊的獄卒堅決不收錢,不管怎麼說都沒用。”
“我本想混進去問問阿辰,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是誰幹的,可是……”
“我知道是誰幹的了。”沈長歌沉着臉,字裡行間夾雜着濃濃的冰花,“是孫疤子。”
短暫的錯愕之後,楊松年終于回過神來。
這并不奇怪。
近來孫疤子在這女人手裡栽了好幾次,他借機報複也是正常的,隻是可憐了謝逸辰了。
他微微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看來是沖你來的。不過這事有點難辦,孫疤子在縣城有人脈。就怕不等我們揪出他小辮子,他就已經把阿辰給整死了。”
“長歌啊,大叔勸你一句。實在不行,咱就一起湊湊,把錢給他算了。俗話說的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知道,這女人對錢并不是太在乎。
她那麼喜歡謝逸辰,應該會同意的吧。
沈長歌冷笑道:“他要的不是錢,而是我做糕點的秘方!”
楊松年一驚。
他思索了一會兒,用詢問的目光向她看去:“要不……你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