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你侄女真可愛
不管小寶如何不情願,沈長歌還是連夜給夫子預備了部分東西。
至于其他的,明天一早再去鎮上買也不遲。
第二天,天還沒亮,沈長歌便早早起來梳洗打扮了。
見她還不肯用那發簪,謝逸辰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走上前替她绾了個發髻,直接将那枝白玉蘭發簪替她插在頭上。
這女人一直不肯戴他送的首飾,難道她對齊徵之心還存幻想?
對于他的手藝,沈長歌深表懷疑,連忙探着腦袋往水盆裡看了一眼。
剛看了一眼,她不由的愣住了。
“天啊,你的手怎麼這麼巧啊?”看着那漂亮的發髻,她又驚又喜,“對了,你這是跟誰學的?”
看到她那驚喜的神情,謝逸辰仿佛明白了些什麼。
原來這女人之前不戴,是因為不會梳頭啊!
不過,她真的是女人嗎?
現在的年輕女孩,哪個不會梳幾種漂亮發髻?
見他不語,沈長歌誤會了。
她怎麼忘了,某人可是娶過親的,想必當年他經常給小寶親娘梳頭畫眉吧。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曾經對别的女人這麼溫柔體貼,沈長歌心裡就有些不大舒服。
一切都收拾好後,兩人便去了鎮上,隻留下小寶一人在家。
大妞在家閑着無聊,便跑過來玩。
“你怎麼不開心?”見小寶有些悶悶不樂,她好奇地問。
小寶耷拉着小腦袋,無精打采地說:“你以前說的對,那女人是裝的。時間一長,她狐狸尾巴果然露出來了。”
“她真的是狐狸精?”大妞吓了一跳,一臉驚恐的向他小腳看去,“那她會不會大半夜的爬起來,把你的腳趾頭都給啃光光了?”
見這胖丫頭這麼愚笨,小寶不禁一臉鄙夷。
可此時,他真的需要個人說說話。
于是,他便巴拉巴拉将昨天的事都說了一遍。
“你說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他闆着小臉,生氣地說,“我替她出氣,最後還得挨罰!”
大妞聽了,懸着的一顆心這才勉強放下。
不是狐狸精就好,這樣她的小胖腳丫就能保住了。
奶奶說過,晚上睡覺時一定要将腳蓋好,否則會被狐狸精給吃掉的。
“我也覺得你沒做錯啊。”她歪着胖胖的腦袋,奶聲奶氣地說,“是不是因為沈姑姑懷孕了,所以才脾氣不好?裡正家的大黑懷狗崽崽時脾氣可差呢,見人就咬的。”
“有次我娘帶我從那兒走,差點就被它給咬到呢。”
懷孕?
小寶仿佛想起了什麼,小臉刷的一下全白了。
或許那洗衣服的女人說的對,娘有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就不會再疼他了。
還有爹。
爹一開始也是護着他的,可聽了那女人的話後,他立刻就叛變了。
他們嫌他礙眼了,所以要把他送出去讀書!
他并不知道,為了讓他讀書,沈長歌可是下了皿本。
這私塾規模雖然不大,可束脩卻不低。
十條肉幹,外加布帛美酒,每年春秋兩季各交一次。
僅僅這一門檻,就足以将許多窮苦人家的孩子擋在門外了。
在這一基礎上,沈長歌又添加了足足兩大袋白面。
看着那一大堆東西,黃老夫子興奮的兩眼放光,連胡子都翹起來了。
他連小寶具體情況都沒問一下,便立刻允諾,等天氣涼了就讓孩子正式入學。
“我還準備抽空帶小寶來一趟,讓老夫子見見呢。”剛走出私塾,沈長歌便笑着說,“誰知道他竟然這麼好說話。”
小寶上學的事定了下來,謝逸辰心情也不錯。
他淡淡一笑:“你再多加點東西,估計都能讓小寶去當夫子了。”
沈長歌聽了,“噗”的一下笑出聲來。
還别說,就那老夫子看到那堆東西時的神情,他還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你的嘴這麼貧啊!”她笑的花枝亂顫,捂着肚子說,“還是我家小寶好,小嘴甜的和抹了蜜似的。”
突然,謝逸辰湊到她身邊。
他将嘴唇湊到她耳畔,那姿勢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其實,娘子的嘴才是最甜的。”
沈長歌臉一燙,一把将他推開:“你再敢亂說話,信不信我真把你給辦了!”
“娘子,你在想些什麼呢?”謝逸辰惡作劇得逞,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燦爛了起來,“我是說你剛才在私塾時,那小嘴甜的,一口一個什麼博學多才的,愣是把那老夫子給說的心花怒放。”
鬼才信他是說這個呢。
沈長歌翻了個白眼。
這時,她看到在私塾附近看到一個小吃攤,鍋裡都是些灰綠色的湯汁。
“那鍋裡是豆漿嗎?”她有些不确定地問。
和老夫子磨了大半天嘴皮子,她還真有些口渴了。
謝逸辰看了,拉起她的手:“走,我請你喝!”
對于這個結果,沈長歌頗為意外:“你請我?你有錢嗎?”
謝逸辰微微點頭:“上次去鎮上,我幫鼎香樓整理了一下賬目。早上我去送糕點時,東家給了我十文錢當報酬。”
其實就算他私藏小金庫,沈長歌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姐現在可是有錢人。
區區十個大子兒,都不夠她塞牙縫的。
不過某人既然想請客,她還是很高興的。
兩人走到小攤邊,沈長歌這才發現,原來鍋裡是豆汁兒。
這豆汁兒很是便宜,一文錢一大碗。
謝逸辰給了賣豆汁兒的老大娘一文錢,拿起一碗便送到沈長歌面前。
“你不喝?”她有些詫異。
謝逸辰微微一笑,溫和地說:“你喝吧。”
“那我請你。”沈長歌笑着向老大娘看去,“大娘,再來一碗!”
如果沒猜錯,這男人是舍不得花錢吧。
也對,他總共十個大子兒,還不得節約點用啊。
老大娘又端過一碗,謝逸辰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其實他不喜歡喝這種東西,聞起來酸酸的,還帶着股馊味兒。
尤其放涼的時候,聞起來和喂豬的泔水簡直差不多。
不過既然是這女人給買的,謝逸辰還是硬着頭皮抿了一口。
沈長歌看了一眼,笑着用衣袖替他擦拭了一下嘴角:“你看看你喝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長胡子了呢。”
謝逸辰臉一黑。
或許,他得給她買條絲帕了。
她的衣袖是很幹淨,可他不是不習慣被人這樣擦來擦去。
見他臉色不好,沈長歌誤會了:“不好意思,我說錯了。嗯,不像長胡子,像吃了奶,這個夠文雅吧?”
謝逸辰有些無語。
“小夥子,你侄女可真可愛!”老大娘看了,笑眯眯地說。
謝逸辰微微一愣。
侄女?
那女人年紀是稍微小了那麼一點點,可哪裡就成他侄女了呢。
難道短短半年時間,自己就已經蹉跎成滿臉滄桑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