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替羅青青出氣
對唱曲兒姑娘的無禮,石老六壓根沒當回事。
他能說,他已經習慣了衆人的白眼了嗎?
一個窩囊廢,誰還指望别人能高看他一眼。
“沒事兒。”石老六憨厚地笑了笑,“妹子,現在就去拉面粉?”
沈長歌笑道:“面粉不用天天運的。”
“你今天就先熟悉一下環境,有空就打掃一下衛生,明天再和劉大爺一起去把面粉運回來。”
石老六聽了,便連忙拿起掃帚開始掃地。
他是個勤快人,這種事平時在家也沒少做。
很快,他便将稻香村每一個角落都打掃的幹幹淨淨。
“你擋着路了!”
将樓梯打掃幹淨後,石老六正準備下樓,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傲慢的女聲。
石老六猛一回頭,卻見唱曲兒的姑娘正抱着琵琶,陰着一張俏臉站在身後。
他連忙退到一邊,給她讓路。
那姑娘看了,便昂着頭下了樓。
一個婦人正好路過,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由地翻了個白眼:“有什麼可嘚瑟的,不過是個下九流的歌伎罷了。”
歌伎,那可是賤籍。
賤籍不得參加科舉,不能做官,不能購置土地産業,甚至不能和普通民衆通婚。
在西梁國,就連最窮苦的人家也比歌伎高上一等。
可這姑娘偏偏卻高傲的很,一副世人皆不入其目的模樣。
石老六倒沒有多想,反正他是來賺錢的,這姑娘是否能瞧得起他,和他賺錢又有什麼關系?
隻要沈長歌不讨厭他,那就足夠了。
稻香村的生意非常好,此時的沈長歌正在櫃台整理訂單。
不得不說,有齊夫人在,大額的訂單是越來越多了。
站的時候有點久,她正準備活動一下筋骨,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從門口掠過。
柳子明!
他怎麼回來了?
如果沒猜錯,他一定是聽到了羅青青已經嫁人的風聲,這才敢回春風鎮。
沈長歌想了想,對身邊的家丁低語了幾句。
家丁聽了,便立刻出門。
柳子明正拎着個破包袱在路邊走着呢,突然,一盆污水從天而降,直接将他澆了個透心涼。
“誰幹的?”他氣的渾身發抖,扯着嗓子尖叫道。
遺憾的是,回應他的,隻有秋日裡的瑟瑟冷風。
謝逸辰站在不遠處,清楚地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他唇角微微勾了一下,這才走進了稻香村。
“你幹的?”他來到沈長歌向身邊,笑着問。
沈長歌也沒隐瞞,她一邊看着訂單,一邊點頭。
謝逸辰笑了笑:“謝謝。”
“為什麼要謝我?”沈長歌這才擡頭看了他一眼。
謝逸辰微笑着說:“謝你替青青出這口惡氣。”
“這算什麼,明天還有他好看的呢。”沈長歌微微歎了口氣,有些遺憾地說,“可惜啊,石翠花那罪魁禍首跑的沒影兒了。如果她在,我一定好好和她過上幾招。”
自從羅青青出事後,石翠花和柳子明便沒在春風鎮出現過。
抓不到石翠花,她隻能拿柳子明來撒氣了。
聽到石翠花的名字,謝逸辰微微皺眉。
沈大禍害當初喜歡他,也僅限于對他死纏爛打,從未想過傷害其他人。
而石翠花的惡毒,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見沈長歌實在太忙,謝逸辰便來到後院,将她的衣物都拿出來清洗。
嚴氏正出門打水,見他在洗衣服,便笑了起來:“阿辰可真知道疼媳婦。”
“說真的,長歌以前的壞毛病可全都改掉了。”
“以前的事,你該忘記就忘記吧。”
“再說了,以前的事你自己也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的。”
謝逸辰知道她在說什麼,隻是笑着點點頭。
他承認,嚴氏說的都對。
當初如果他從了沈大禍害,那女人也不至于隔三差五便拿他們父子出氣。
現在倒好,那女人心也冷了,也不把他放心上了。
見他點頭,嚴氏微微歎了口氣:“還是你讀過書,活的通透。”
“你看看羅大蘭,好好的一個家給作沒了。”
“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當贅婿的确委屈了你。”
“可人這一輩子,誰又不能受點委屈?”
謝逸辰洗着衣裳,笑道:“多謝嬸子提點,我一定會好好待娘子的。”
聽了這話,嚴氏心裡這才踏實了一點。
如果不是得回廚房做事,她真想再和他多聊上一會兒。
無奈之下,她隻能又胡亂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
謝逸辰将衣服洗幹淨後,晾在後院的竹竿上。
洗完衣服,他又将那間小屋給認真打掃了一遍。
這時,沈長歌整理完訂單過來了。
看着那打掃的一塵不染的小屋,她不由地笑了起來:“以後這事我自己來就好了。有這時間,你能抄好幾頁書呢。”
“你那麼忙,哪裡有時間呢。”謝逸辰笑道,“對了,這個是給你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包袱裡掏出一包東西。
“這是什麼?”沈長歌有些詫異。
謝逸辰微笑着說:“紅糖姜茶。”
“過幾天你身子又要不爽了,所以我提前買了給預備着。”
沈長歌心中一暖。
雖然自己早已備下姜茶,可她卻從未想過這男人會記得如此清楚。
“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她心亂如麻,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你這麼做,不怕我再纏着你?”
謝逸辰心微微一動。
他笑了笑,目光柔和的向她看去:“能被娘子糾纏,那是我的榮幸。”
鬼才信他這話呢!
沈長歌想罵人。
“行了,這些甜言蜜語還是留給别的女人聽吧。”她接過姜茶,皮笑肉不笑地說,“對了,齊徵之什麼時候回來?”
謝逸辰眉頭微蹙,笑着說:“從春風鎮到襄陽極遠,沒個三五天是到不了的。”
“雖說沈老夫人壽辰已過,可齊夫人的娘家在襄陽,相信他們會在那邊多住些日子的。”
“對了,娘子,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莫非,她對齊徵之賊心不死?
當然,這念頭在他腦海裡隻是一閃而過。
如今這小女人眼光可高着呢,區區一個齊徵之怕是入不了她的法眼。
沈長歌笑道:“他可答應過我,從襄陽回來帶些當地的糕點給我吃呢。”
謝逸辰聞言,立刻有些不高興了。
“你想吃可以找我的。”他酸溜溜地說,“别的男人的東西,你盡量少吃。”
他的女人他來投喂,讓齊徵之買又算什麼呢?
“怕什麼,他又不會害我。”沈長歌笑着将姜茶收了起來,“再說了,我找你有什麼用?”
“你也說了,從這兒到襄陽很遠的,得好幾天的車程呢,你去買多麻煩。”
“我讓他捎糕點也不是為了吃,隻是想學習一下。”
謝逸辰冷笑道:“誰說非得我沒辦法的?”
“當年在鎮上卸貨時,我也認識幾個人的。”
“其中有個店家,他老家就是襄陽城的。”
為了吃個糕點還得繞這麼一大圈,沈長歌可沒那麼好的脾氣。
她正準備說話,突然,一個家丁在後院喊道:“沈家娘子,你的信!”
信?
誰又會給她寫信呢?
沈長歌不禁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