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休了她!
“誰家要結婚了?”
聽着街上那熱熱鬧鬧的鑼鼓聲,沈長歌強烈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
前後街就這麼幾戶人家,貌似并沒有到了婚嫁年齡的孩子。
如果非得說單身的,那似乎唯有孫老太太和老劉頭了。
謝逸辰并不感興趣,隻是搖搖頭:“大約是走錯路了吧。”
“那我出去看一下。”沈長歌狗眼騰的一下子亮了起來,“等着,一會兒我要點喜糖給你們吃!”
謝逸辰眉頭一皺,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
“别忘了,你小産呢。”他壓低聲音,似有不悅地說,“如果不想被人罵晦氣,你最好老老實實呆在家裡。”
西梁國風俗,小産之人是不能去喜慶的場合。
如果這女人冒冒失失闖過去,不被罵個狗皿淋頭才怪呢。
小寶一聽,連忙說:“那我去!娘,你等着,我要的喜糖都給你!”
話音未落,他便倒饬着兩條小短腿往外跑。
沒辦法,他剛犯了大錯,需要好好表現一番。
路過“戰場”時,隻見謝嚴氏已經被那婆子摁倒在地。
他黑漆漆的大眼睛一轉,瞅準時機,直接踏在謝嚴氏手上便跑了過去,謝嚴氏痛的哇哇大叫起來。
“你這兒子可以啊!”沈長歌看了,笑着向謝逸辰看去。
這睚眦必報的性子,她喜歡。
隻不過原主帶給這小雞仔的傷害一點也不比謝嚴氏少,不知道他會不會将那一筆筆皿債藏在心底。
有朝一日,再數十倍奉還給她!
謝逸辰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淡淡地說:“他也是你兒子。”
是嗎?
沈長歌不确定。
不是她和孩子計較,而是那小雞仔的話把她給點透了。
她不是他親娘,她不能像親娘一樣毫無顧忌地管教他。
小寶還沒走到門口,卻見楊松年抱着塊三尺多長的匾額走了進來。
他臉色陰霾,犀利的目光死死落在正在院裡撕打的那幾個女人身上。
“都給我住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他紅着眼睛,厲聲喝道。
天還沒亮時,楊松年便去鎮上領回了縣令頒發給沈長歌的匾額。
為了表揚她,鎮上特意還派了幾個人過來,一路敲敲打打來到了上水村。
本以為是件給上水村長臉的大喜事,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剛進門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平時也罷了,反正打架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可被鎮上來的人看到了,他這張老臉以後往哪兒擱呢?
一見楊松年來了,那對婆媳吓的連忙住了手。
謝家婆媳看了,卻越發的來了精神。
“裡正大人啊,你可得替我們做主啊!”謝嚴氏淩亂的白發遮住了大半臉龐,坐在地上哭天嗆地般嚎着,“我隻不過是聽說長歌小産,便和兒媳帶着雞蛋過來看看。可誰曾想到,她竟指使人打我們……”
“這麼不孝的孫媳婦,不要也罷。”
“麻煩裡正大人給做個見證,今天就讓阿辰休了這毒婦!”
她才不傻呢。
那對婆媳又沒什麼錢,就算是訛也訛不到什麼錢的。
一聽這話,衆人氣的臉都白了。
“你胡說些什麼,明明是你先動手打人,和沈家妹子有什麼關系!”
“是啊,這老太太也太惡毒了。不過也對,一個能趁親孫子重病就能霸占家産的人,又會是什麼好貨色?”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愣是把楊松年給臊的無地自容。
身為裡正,村民都被欺負成這樣了,這無疑是他的嚴重失職!
“這是我們家的私事,關你們屁事!”謝嚴氏瞪大小小的三角眼,沒好氣的沖他們吼道,“我是謝逸辰的親奶奶,我讓他休妻他就得聽!”
在西梁國,的确有這種風俗。
如果長輩對兒媳不滿,可以命兒子将其休掉。
如果不休,則是不孝。
想當初,謝嚴氏就是用這招拿捏住了兩個兒媳,成了謝家高高上的的霸王。
聽了這話,村民們也不好再反駁什麼。
身為祖母,謝嚴氏似乎還真有這個權力。
“我不會休妻的。”謝逸辰緩緩走到院裡,目光無比堅定,“在我最難的時候,是娘子收留了我。人,總得有良心的。”
“良心?”王氏在一邊煽風點火,“她有良心的話,就不會差點把你和小寶給打死了!”
謝逸辰冷眼向她看去,英俊的臉龐上泛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哪家夫妻不打架?如果沒記錯,當初大伯不也是一腳把你肋骨給踹斷了嗎?”
“你隻看到打架,卻沒看到娘子對我們的好。試問一下,村裡有幾個舍得花錢讓孩子讀書的?我家娘子若真的不好,又何必大熱天的去給夫子送束脩?”
本來村民們還都記着沈長歌虐待他們父子的惡行,可一聽到那女人竟然舍得送小寶去讀書,看她的目光立刻變了。
一聽到束脩,謝嚴氏氣越發不打一處來。
“她對你們好,可對我不好!”她開始撒潑放賴,“反正今天我就把話撂這兒了,今天你休也得休,不休也得休!”
謝逸辰冷笑道:“奶奶,麻煩你搞清楚件事情。我是贅婿,隻有娘子休我的份兒,沒有我休她的道理。”
見孫子竟敢不聽自己的話,謝嚴氏氣的一骨碌爬了起來,又開始尋死覓活。
“生了這種不孝子孫,讓我一頭撞死得了!”她裝出一副悲憤欲絕的模樣,直接向那矮矮的院牆撞去。
王氏看了,連忙将她抱住:“娘啊,你可不能想不開啊!就算阿辰不孝,不是還有裡正給我們主持公道嗎?”
楊松年能說,他不想做這個裡正了嗎?
沈長歌見狀,便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徑直走到楊松年面前:“楊大叔,謝嚴氏想給孫子娶親沒錢,便跑到我家來鬧。”
“她這人一向蠻不講理,也隻有你老人家能制伏的了她。所以,我隻能求你了!”
楊松年聞言,不由的心生感激。
沈大禍害是什麼人啊,即便是小産,她也絕對能收拾的了謝嚴氏婆媳!
毫無疑問,她想讓他來做這個好人。
于是,楊松年連忙說:“放心吧,這事交給我。你快回屋去,小産也不能吹風的。阿辰,還不快把你媳婦扶回去!”
還沒等他說完呢,謝逸辰就已經上前扶住了沈長歌,目光柔的似一攤水。
小夫妻倆那膩歪的模樣,就連成親多年的楊松年看了都有些頂不住。
難道,他們真的那麼要好?
目送小夫妻倆回屋後,楊松年這才冷眼向謝嚴氏婆媳婦看去。
看來,他今天不得不和這個遠房親戚做個決斷了。
他沉着臉,冷冷地說:“沈長歌是上水村的英雄。為了村民們的安危,她不惜以身犯險,獨自一人上山獵殺巨蟒。這樣的英雄,又怎麼可以被人欺負?”
“謝嚴氏,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以後你再敢刁難我們的英雄,我會上報鎮裡,把你們一家逐出上水村!”
衆人聽了,紛紛拍手稱快。
他們早就受不了謝嚴氏一家了,如果真能把她給逐出上水村,那無疑是件天大的喜事。
謝嚴氏婆媳還想叫罵,卻被幾個村民上前給拖了出去。
“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楊松年轉過身,有些尴尬的向鎮上的幾個人看去。
鎮上的人聽了,笑道:“也沒什麼,哪個村還能沒幾個咬牙難纏的呢。”
“沈長歌現在小産,需要靜養。”楊松年想了想,說,“要不這樣,我們也别搞什麼儀式了,直接将匾額給她就好。”
“一會兒,大家去我家吃飯。”
對于這個安排,鎮上的人并沒有什麼意見。
反正他們隻是跟着來送匾額的,東西已經送出去就和他們沒什麼關系了。
于是,楊松年便将匾額交給了謝逸辰,帶着鎮上人離開了。
村民們見狀,也漸漸散去。
小小的院子,又恢複了昔日的平靜。
沈長歌坐在炕上,一臉疑惑的向謝逸辰看去:“謝嚴氏真的是你的親奶奶嗎?”
親奶奶,應該不至于這麼惡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