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顏在微生府住了一夜,在微生夫人不舍的目光中離開。
剛回到蘅蕪院,幾個孩子就圍了上來,微生顏一夜未歸,他們都很擔心又像以前一樣。
玉腰奴也難得跟在微生顏身邊,似乎是在刻意陪伴。
宮中的祁禦本是打算戰冥熙大婚時陪著微生顏的,可臨時出了事需要他解決,暗衛稟報她去了微生府,這才安心。
第二天一忙完就立刻來了荼蘼山莊,微生顏對於祁禦的到來心情有些複雜。
祁禦明知道自己是在因為戰冥熙而難過,可他作為帝王卻還是放下臉面守護她。
看著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祁禦,微生顏突然想不起從前的很多事了。
「皇上,您真的明白自己是因為什麼對我執著嗎?」
祁禦似乎知道微生顏為何有此一問,他真誠道「窈窈,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隻是出於不甘心?」
微生顏挑眉「難道不是嗎?」
「您身份貴重,從小應該沒有什麼得不到的,後宮女子都對您傾慕有加,我隻是恰好成了那個特別的存在而已。」
祁禦點頭「你說的我想過,我也以為自己這麼執著於你是我作為天子的權威被挑釁,可是當我知道你葬身火海那一刻,我想和你赴死是真的。」
「我突然間覺得自己擁有這天下有何用,我連自己愛的人都留不住!」
「後來,知道你沒死,我甚至都沒法生氣,我隻是感謝上天你還活著。」
「窈窈,朕知道你是個奇女子,也知道你不甘困於後宮。」
「但是朕能給你最大的權益,為女子爭取更多的公平。」
微生顏攥緊了雙手,祁禦的話觸動了她,她知道需要一個最合適的身份,才能做更多事。
她想到祁禦都能冒天下大不幃遣散後宮,給不願意進宮的女子一個選擇的機會,那她怎麼不能以女子之身做些大事呢。
「皇上這是要和我做交易嗎?」
「交易?」祁禦不懂。
「對啊,我留在皇上身邊,皇上為我提供便利?」
「窈窈,你怎麼能這麼想?」祁禦忍不住鉗住她的雙肩。
他不喜歡微生顏說的這個詞,這是在貶低他的愛,也是貶低微生顏這個人。
微生顏顯得格外冷靜,看著祁禦的破防,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惡劣,她在拚命踐踏一個人的愛。
她在想,是不是從前她對戰冥熙的推離,所以老天要懲罰她與他錯過。
那祁禦呢,她不敢,不敢上前,不能退後,一次次試探,一次次證明,微生顏的驕傲裡還有不安全感。
眼淚不自覺地從嘴角流出,祁禦看到了,他隻覺得心都被揪得疼,他慢慢靠近親吻上了她的眼淚。
動作是那麼虔誠,彷彿微生顏是不能被褻瀆的,微生顏隻感覺一陣酥麻。
祁禦的動作快且輕,彷彿隻是用這樣的方式給她擦淚一樣。
祁禦做這件事的經過被幾個孩子看了個正著,水蘇等人連忙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可惜來不及了,幾個孩子叫出了聲,微生顏和祁禦看向孩子,面上都有困窘之意。
微生顏不由怪到祁禦頭上,眼神嗔怒了祁禦一眼。
還好,幾個孩子極有眼色,沒有追問。
經過這次交談,祁禦感覺微生顏對自己的抵觸小了很多,她在試著接受。
祁禦頻繁出宮的舉動引起了皇後的懷疑,她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讓祁禦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宮。
可是太後也聽到了些閑言碎語,她去請安時不免被追問。
皇後無奈「綠意,去看看皇上忙嗎,就說本宮請皇上來用膳。」
綠意微微頷首,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此刻,在莊嚴肅穆的安明殿中,祁禦剛剛將有關安國後續諸多事宜妥善地處理完畢。
他略顯疲憊地靠坐在龍椅之上,隨手翻閱著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奏摺。
然而,讓他感到有些煩悶的是,其中竟然有不少大臣們隱晦地暗示他應該儘快立下太子,以定國本、安民心。
祁禦不禁皺起眉頭,伸手輕輕揉捏著眉間,似乎想要緩解一下心頭的壓力。
沉思片刻之後,他轉頭看向身旁一直恭敬侍立著的成忠,開口問道:
「成忠啊,近來宮中諸位皇子可都安好?他們的母妃可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成忠聞言趕忙低下頭去,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回皇上,自從皇後娘娘掌管後宮以來,各項宮規執行得極為嚴明,目前並未聽聞有任何不妥之事發生。」
就在這時,恰好門外傳來了綠意前來稟報的聲音,請皇上移駕鳳安宮。
祁禦聽後微微點了點頭,心想既然皇後相邀,那便過去看看也好。
於是,他當下便站起身來,示意眾人準備擺駕前往鳳安宮。
這邊廂,皇後原本正在自己宮中靜心等待著皇上的到來,卻沒料到皇上竟來得如此之迅速。
她心中一喜,連忙起身對著鏡子仔細整理了一番儀容儀錶,隨後匆匆走出寢宮前去迎接聖駕。
待見到皇上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時,皇後趕忙屈膝行禮,口中說道:「臣妾參見皇上。」
祁禦見狀微微一笑,擡手示意道:「起來吧!」
待皇後站直身子之後,一旁的綠玉早已乖巧地上前奉上香茗,而後又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大殿。
此時,寬敞華麗的殿內便隻剩下了皇後與皇上二人。
祁禦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然後放下杯子,看著皇後緩緩開口問道:「皇後今日特意派人請朕過來,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臣妾今日去給母後請安,母後問臣妾皇上最近頻繁出宮所為何事!」
祁禦手一頓,杯子不輕不重地被放在桌上,皇後心裡一驚,連忙跪下請罪。
「皇上息怒,臣妾不是要過問您的行蹤,實在是母後那邊!」
祁禦起身親自扶起了皇後「朕沒有怪罪皇後,此事是朕自己的原因,朕會找母後說明的。」
皇後點頭「是,臣妾明白。」
祁禦點頭,想到皇後在遣散後宮的事上出力許多「皇後要注意身子,管理後宮你也辛苦了。」
皇後笑笑搖頭道「這都是臣妾的分內之事,允薇她·······」
難得見到祁禦,皇後不想放過允薇的消息,試探地開口問起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