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第二天一早祁禦陪著微生顏用完早膳又去看了幾個孩子就離開了。
微生顏的生活似乎也沒有變化,除了陪伴幾個孩子外就是在院子裡發獃。
尋梅和雲華等人在她身邊做著綉活,眼睛裡流露出擔心,微生顏從那夜魚水之歡之後好像有了很多心事。
她們不敢問,卻又心急如焚。
「咳咳······」微生顏咳了幾聲,逐漸從思緒中抽離出來,她攏了攏衣裙,笑著看向著急的幾人。
「尋梅啊,讓水蘇來一趟!」
尋梅站起身,雖然不知道微生顏想要做什麼,但是還是依照吩咐去喊人了。
一旁的雲華則放下了香囊為微生顏斟茶「小姐喝杯茶潤潤嗓子。」
微生顏點頭「雲華,這些日子我總想起你們一個個是怎麼來到我身邊的,感覺像上輩子的事一樣!」
雲華手頓了頓「小姐想說什麼?」她的嘴唇顫動,好似已經猜到微生顏的話一般。
微生顏看著雲華滿含淚水的眼睛,一時間決定的事又無法開口了。
「唉,沒什麼,就是感慨一下。」微生顏拍了拍雲華的手腕,以示安慰。
雲華反手握住了微生顏的手「小姐,奴這一生因您而璀璨!」
不等微生顏說話,雲華已經鬆手,她站直身子轉身往內室走去,動作一氣呵成,不讓微生顏看到她成珠般的淚水。
這邊尋梅已經和水蘇走了進來「小姐!」
兩人齊齊出聲,打斷了微生顏看雲華離開的背影。
微生顏撚了撚手指,看向水蘇「距離給芙蓉鎮傳信已經過去數日了,粉黛如今到哪了?」
「即使您不問我也準備來告訴您粉黛最遲明日就會入京!」
聽到這話,微生顏微微點頭「她來京城的事秦明知道嗎?」
水蘇猶豫了一下「這個·······應該不知道吧。她沒您的允許應該不會暴露······」
微生顏看著水蘇一副不確定的樣子,挪了挪身子「水蘇,你應該知道我最不喜歡不確定的回答!」
「奴婢知道,不會再有下次!」
「嗯,下去吧。」微生顏的聲音淡淡的。
尋梅還站在原地,她定定地看著微生顏,眼睛裡滿是疑惑,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不認識微生顏了。
眼前的微生顏彷彿是個陌生人,可尋梅又確定她就是微生顏,這種矛盾在她心裡反覆折磨著。
她不知道為什麼微生顏會變了,這種變化是氣質上的轉變,變得冰冷,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在尋梅看來,微生顏一生坎坷,可對身邊人總是有一顆柔軟的心,她們是家人,是後盾。
最近這段時間,微生顏和她們有了距離感,就連幾個孩子她都慢慢地減少了接觸。
微生顏感受到尋梅的打量,她知道她騙不了尋梅,以前總說尋梅咋呼,可其實關於微生顏的事她的心最細。
她嘆了口氣朝著尋梅伸手,尋梅趕緊扶起她「小姐。」
「去房間,我有話和你說。」
尋梅扶著微生顏一步步往房間走去,她心若擂鼓,她不知道微生顏要說什麼,但就是緊張。
微生顏坐在房間的軟榻上,含笑看著尋梅,可尋梅卻覺得她眼裡並無感情。
尋梅關上房門,走近微生顏「小姐,您想和我說什麼?」
微生顏伸手拉著尋梅坐下,這一幕讓尋梅有些怔愣,她與小姐有多久沒這樣了?
「尋梅,我的變化你應該看出來了,對嗎?」
尋梅嘴角動了動,她實在沒想到微生顏會如此直白,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她的小姐本就是這樣的人。
「小姐,不管您怎麼變,都是我的小姐。」
這一刻,尋梅想通了,她追隨的就是微生顏這個人,所以,不論她變成什麼樣,她都信若神明。
微生顏剛要開口,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小姐!」
是水蘇的聲音,尋梅看著微生顏,眼神在詢問是否開門。
微生顏也有些意外水蘇的去而復返,談話被打斷,她的心裡是有些煩躁的,她拚命壓下情緒。
「去開門吧!」
尋梅點頭轉身去開了門,水蘇走進來直愣愣地跪在了地上「小姐,粉黛未曾透露過行蹤,今天的事是奴婢失職,請小姐責罰。」
水蘇眼裡都是堅定,她從蘅蕪院出去後就立刻讓人給粉黛傳信,索性離得近,很快就有了迴音。
這才有了她的去而復返,她心裡隻有自責,從未覺得微生顏嚴苛,能跟在微生顏身邊,她隻覺得莫大的榮幸。
微生顏倚在軟榻上,整個人透露著慵懶,手指點著軟枕「嗯,我知道了。」
短短的對話讓房間陷入了安靜,尋梅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如何解圍,水蘇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而在兩人看不到的地方,微生顏另一隻手正掐著自己的大腿,面上又裝著淡定。
失控的情緒被她死死壓住,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水蘇,心裡拂過心疼,那是曾為她差點再也站不起來的水蘇啊。
她咬了咬唇「水蘇,我原諒你了,你下去吧,我有些困了。」
水蘇也聽出微生顏的疲憊,雙手交疊磕在地上「奴婢告退!」
水蘇剛走,尋梅關上房門轉身就看到微生顏的嘴唇在流皿,她疾步走近,眼裡都是焦急。
「小姐,您·····您嘴唇怎麼流皿了?」
微生顏額頭有了一層細汗,看著尋梅臉色都變得蒼白。
尋梅從櫃子裡翻出止皿粉,小心地擦在微生顏的嘴唇,又用帕子給她擦著額頭的細汗。
「小姐,您哪裡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微生顏抓住了尋梅的手腕「尋梅,別去,我······我沒事。」
「可您的臉色不像是沒事,您別瞞我。」尋梅淅淅瀝瀝的淚水奪眶而出。
微生顏皺著眉頭擡手為尋梅擦了擦眼淚「尋梅,我就是有點累,你讓我靠一會兒,我慢慢和你解釋。」
說著,微生顏靠在了尋梅的肩上,尋梅坐在榻邊,一動不動。
主僕二人就這麼誰也沒說話,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微生顏終於挪動了身子。
她看著尋梅還是絲毫未動,伸手按在了尋梅肩上,尋梅察覺微生顏的用意,往前面一躲,身子的麻木讓她嘴角抽搐。
「小姐,您好了?」
「過來,被我靠了這麼久,身子不麻呀?」
尋梅笑笑「小姐沒事就好。」
「嗯,那,我們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微生顏輕輕擡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