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觴借著換衣裳為由把公孫淩帶離了主殿，冷聲問道：「你剛才是什麼意思，皇後的身體怎麼了？」

　　隻見公孫淩眉頭緊皺，一副老沉的樣子，他摸著下顎骨沉思，不語。

　　謝觴又道：「公孫淩，朕問你話。」

　　公孫淩連忙道：「可能是歸寧丸出了問題。」

　　謝觴眉頭皺得更深了：「有什麼問題，你說清楚。」

　　片刻後，公孫淩才道：「屬下隻是懷疑，並不敢肯定，歸寧香是藍藍研製出來的一種凝神香，後來她又研製出了歸寧丸，具體會出什麼問題要問她，藍藍去了雪山尋找藥材了，等她回來屬下傳信給她，讓她來一趟盛京。」

　　謝觴聽他提起他妹妹就頭痛，公孫藍瞧不上他的神隱營，不願意加入，但是卻常常都在神隱營溜達，若她不是公孫淩的妹妹，早死了不知道幾百回了。

　　「馬上讓她來盛京，她研製的什麼破葯。」謝觴冷聲道。

　　公孫淩也很頭痛，「我隻知道藍藍去了雪山，不知道她的具體位置，傳不了信啊！皇上也是知道的藍藍出門有時候一個月，有時候半年，甚至幾年都有可能。」

　　「朕怎麼會知道。」謝觴急了，「馬上派人去找，皇後的身體若有問題，朕要她陪葬。」

　　公孫淩愣怔，「不是藍藍給皇後的葯啊！」

　　「我上次見妹妹已經是兩年前了，她走時行色匆匆，隻說了要去雪山尋珍貴藥材。」他可不想妹妹再惹皇上生氣了。

　　謝觴怒氣森森：「那就是你，皇後若出事，朕要你腦袋搬家。」

　　公孫淩連忙嚴陣以待，「皇上消消氣，屬下也沒說沒辦法醫治啊！皇後的身體目前來看沒什麼事，臣隻是在替她把脈的時候探尋到一絲異樣，也沒多大問題。」他先保住腦袋再說吧！

　　上次傲雪找他拿葯，他沒經過妹妹的同意就給她了，他看到妹妹用來幫過人。

　　其實他也和妹妹一起研製了歸寧香，也不知道妹妹什麼時候研製出了歸寧丸，隻說吃了能忘記煩惱，他太忙很多細節都沒參與。

　　「能治？」謝觴聲音變軟。

　　「試試。」公孫淩道。

　　謝觴聽到這裡氣得想吐皿，他記得阮阮上一世在三十幾歲就殞命了。

　　公孫淩又道：「皇後現在是不是常常犯困。」

　　「她一天一夜沒睡覺，肯定會犯困，歸寧丸到底有什麼問題，你們必須給朕一個說法，否則朕跟你們沒完。」謝觴隻覺得公孫淩怎麼瞬間變成了庸醫，他們搞出來的葯有問題還找不到辦法。

　　「犯困也是病？」謝觴又道。

　　「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公孫淩欲言又止，「臣還得找機會給皇後診一次脈，查探清楚到底是不是歸寧丸留下的後遺症，歸寧丸裡是不是有一種毒，老話常是葯三分毒就是這個意思。」

　　謝觴冷聲道，「傲雪拿回來的解藥吃了是不是就能解了歸寧丸的毒。」

　　提到解藥他又有了希望，如果阮阮恢復記憶，可能會繼續恨他，但至少她不會出事。

　　謝觴心裡也很糾結。

　　公孫淩道：「解藥現在不能給皇後吃，如果葯出了問題，解藥肯定也有問題，我尋到藍藍的蹤跡，找她回來商議過後再做決定。」

　　謝觴道：「如果皇後的身體真的有問題，最後她會怎麼樣？」

　　公孫淩又道：「如果有問題，皇後娘娘可能會永遠也醒不過來。」

　　謝觴的心冰涼一片。

　　當他再次見到江鳳華時，隻見她正在汪嬤嬤以前居住的宮殿裡翻找汪嬤嬤留下來的東西。

　　坤寧宮雖然大修過，但是下人房和偏殿都沒怎麼改動，汪嬤嬤住的寢殿也沒動過，她回到坤寧宮後又搬回了這間屋子，所以轉來轉去汪嬤嬤還是住在原來的屋子裡。

　　他拉過江鳳華的胳膊：「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怎麼又亂跑。」

　　江鳳華手中拿著一個薄薄的木匣子，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找到了，汪嬤嬤把東西藏在床內側的牆裡。」

　　謝觴看了一匣子一眼，沉聲道，「裡面是什麼？」

　　「還沒打開，不知道。」

　　「打開看看。」他道。

　　江鳳華忍不住咳嗽一聲，走到油燈邊，輕輕掰開了匣子。

　　謝觴見她臉頰紅潤，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麼有些燙？」

　　「是一封汪嬤嬤留給我的信。」江鳳華的心思沒在自己的身體上，「皇後親啟，見字如故……」

　　謝觴順著字跡往下看，汪嬤嬤留了一封告別信給江鳳華，說起了她在江府教她規矩和在恆王府的日子，都是一些瑣事，沒有什麼重要事交代，他還以為汪嬤嬤會告訴她別的事情，比如前世。

　　江鳳華看過信，心裡五味雜陳，「汪嬤嬤做過我師傅，她真的在用心教我，我真的有她信中所說的那般聰明嗎？一學就什麼都會，她也是這般聰明的人啊！」

　　她覺得她不用學，很多東西隻要稍稍接觸就能做得很好，比如汪嬤嬤說教她宮廷禮儀，教她如何在宮中不犯錯。

　　她道：「汪嬤嬤能到太後身邊做一個禮儀女官，那個時候她也很年輕吧！」

　　這時，謝觴和江鳳華又拿起信看了一遍。

　　謝觴道：「汪嬤嬤在進宮前就被嚴厲訓練過宮中禮儀，所以她在告訴你她的確是細作。」

　　匣子裡還有一張錦帕，帕子上綉了殘月鯨紋圖案。

　　江鳳華道：「和殺手身上的一模一樣。」

　　他們隻找到了殘月鯨圖案的錦帕，並沒有發現別的線索，「如果她是細作，她和別的細作怎麼傳遞消息，這個圖案可能就是線索，要揪出宮中別的細作，隻要知道他們身上有沒有這個圖案就能查出來，但是汪嬤嬤身上的圖案早就被她割掉了，應該已經好幾年了，她也不想再做細作吧。」

　　「這些東西拿回去讓公孫淩看看……」

　　錦帕靠近油燈時，帕子上好像有一絲藍光閃過，江鳳華拿了帕子對著油燈，隻見上面隱約有一排字顯現出來，「地煞門位於……」

　　就在這個時候有暗衛來稟報：「找到夜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