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鋒芒
玉姣人還在鴻文殿,春枝很快就將消息傳了過來。
春枝的消息之所以能這樣快……倒不是春枝和秋蘅一樣,同誰都能搭話說上兩句。
而是藏冬,不是在那殿外守著嗎?
春枝一聲藏冬哥哥,自然把消息打聽了個清清楚楚。
春枝也算是能屈能伸的人物了。
藏冬有用的時候,她哥哥長哥哥短的,直把藏冬哄得找不到東南西北。
「是狀元!」春枝歡喜道。
這個結果,玉姣早有期盼,可當一切落定的時候,玉姣也是難掩心中歡喜。
她有一種,吾家有弟初長成的欣慰感。
「對了,除了狀元,娘娘您還記得李道生嗎?」春枝問。
玉姣已經很長時間沒聽到這個名字了,這會兒就道:「李道生……也中了?」
「是探花!」春枝笑了起來。
「昔日李道生受娘娘恩惠,為娘娘辦差,又因娘娘之故,被沈先生帶入太學學習,這以後說不準也可以繼續為娘娘所用!」春枝繼續道。
玉姣點了點頭。
這對於她來說,的確是個好消息。
想在宮中站穩腳跟,這前朝,必須得有依仗。
否則後宮再得寵,也都是無根的浮萍,一陣風吹來,便不知道被吹到哪裡去了。
已經知道了結果,玉姣知道薛琅一時半會的,沒辦法回到鴻文殿,於是就對著春枝說道:「我們也回吧。」
還沒等著出門。
門就被推開了。
卻是蕭寧遠大步往裡面走來。
玉姣差點沒撞到蕭寧遠,連忙後退一步準備行禮,卻被蕭寧遠一把拉入自己的懷中。
他無奈地說道:「同你說過許多次,不必這樣守規矩,也不必每次見了孤都行禮。」
玉姣笑盈盈的:「陛下寵愛臣妾,是臣妾的福氣,臣妾不能因為陛下寵愛,就忘了本。」
玉姣這話說得討巧。
其實心中想的卻是,恃寵而驕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蕭寧遠今日願意寵著她,誰知道會寵她到什麼時候?
蕭寧遠見玉姣這樣,心中知道,玉姣對自己沒有完全放心,所以才會如此本分。
他也不強求玉姣,隻是想著,來日方長。
蕭寧遠道:「想必你已經知道,孤已經定了薛琅是狀元。」
玉姣歡喜道:「多謝陛下!」
蕭寧遠似笑非笑:「那姣姣打算怎麼謝孤?」
玉姣伸手摟住蕭寧遠的脖子,柔軟的身體徹底貼向了蕭寧遠堅硬的兇膛,聲音也嫵媚了起來:「這樣謝可以嗎?」
蕭寧遠的喉結滾動。
但還是伸手拉開了玉姣。
玉姣有些狐疑,蕭寧遠想的不是這個嗎?
蕭寧遠笑著用手彈了玉姣光潔的額頭一下,然後道:「你的腦子裡面想著什麼?孤是那等見色起意的人嗎?」
玉姣:「……」不是嗎?
每次聽蕭寧遠說他不愛美色,不會見色起意,她便忍不住地想到蕭寧遠在床上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
這男人,都是這樣嘴硬的嗎?
明明貪圖美色,卻總不可肯承認。
玉姣笑了起來:「那是臣妾貪圖陛下俊逸的身軀……」
蕭寧遠的眸色暗了下來,但還是克制住了:「姣姣,莫要胡鬧,一會兒會在宮中設宴,為學子慶賀。」
「你如今剛被封為玉妃,薛琅又中了狀元,今日去參加宮宴,合情合理,你……要去參加嗎?」蕭寧遠最終還是決定尊重玉姣的意見。
玉姣點頭:「自然是要去的。」
蕭寧遠有些擔心:「隻是這樣,你便展露鋒芒了,少不了要引人疑心……」
一直以來,蕭寧遠都不想將玉姣放在風口浪尖之上。
但玉姣卻知道,這是自己早晚要面對的。
昔日她在攬月居禁足,什麼都不做,不還是會招惹禍端?
這樣想著,玉姣就道:「陛下,臣妾不怕。」
蕭寧遠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的身形如同蒲柳一樣柔弱,但……內心卻是那麼的強大。
他真正喜歡的,是她身上那種強大的生命力,是那種在逆境之中,永不服輸的心氣。
他道:「好,那今日,姣姣就同孤一起參加宮宴。」
……
宮宴。
玉姣和蕭寧遠不是同時去的,蕭寧遠要先一步。
等玉姣到宮宴上的時候,蕭寧遠和楚妃,已經入座了。
秦宜蘭坐在下首一側,她的旁邊空了個位置。
這是給玉姣留的,玉姣入座。
玉姣剛剛入座,沈寒時就領著眾學子進來。
沈寒時開口道:「臣拜見陛下,楚妃娘娘,還有……」
沈寒時將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行了個禮:「玉妃娘娘。」
最後,沈寒時才對秦宜蘭見禮:「宜蘭郡主。」
等著沈寒時入座,玉姣才發現,原來沈寒時坐在自己的對面,此時沈寒時正和身旁的薛琅說著什麼。
一陣嬌笑聲傳來,卻是楚妃那發出來的。
玉姣擡頭看去。
今日的楚欽月,一身緋紅,倒是沒穿那寶藍色的衣服了,自從那日,和玉姣在宮宴上穿了同色衣服被玉姣比下去後,楚欽月回去發了好大的脾氣。
然後又將所有的寶藍色衣服,都棄了。
玉姣很少穿緋紅這樣明艷的衣服……倒也不是不穿,比如在攬月居裡面,她也會穿妖嬈一些的衣服,隻給蕭寧遠看。
至於平日出來,玉姣都是極盡低調的,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出眾。
否則,玉姣的姿容就足以讓人嫉妒戕害了。
所以楚欽月就特意選了這種,玉姣少穿的顏色。
她此時正擡手給蕭寧遠斟酒:「陛下,臣妾敬您。」
秦宜蘭冷眼看著,開口道:「今日陛下宮宴,為的是給學子們賀喜,玉妃的弟弟得了狀元,我們應該一起恭賀玉妃才是。」
楚欽月舉杯,往玉姣的方向擡了擡:「那就恭賀玉妃了。」
玉姣當下道:「承蒙陛下厚愛,琅兒才能有此之幸。」
說著玉姣舉杯,一飲而盡。
蕭寧遠瞧見這一幕,微微蹙眉。
玉姣飲酒後是什麼樣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剛才,玉姣卻飲了一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