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長久籌謀
秋蘅已經等在這了。
瞧見玉姣的時候,秋蘅的臉上滿是笑容:「夫人!」
「銀票我已經看過了,一張不少!」秋蘅笑眯眯地說道。
玉姣問道:「可有人看到你了?」
秋蘅道:「那無水橋人來人往的,誰會關心旁人,就算是被人發現了,那旁人還當我是和小娘子出來見面的書生呢!」
為了今天這件事,秋蘅特意辦了男裝。
其實玉姣更想自己去辦這件事。
奈何玉姣的臉,長得太出眾了,不管男裝還是女裝,往人群裡面一扔,肯定就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到時候不用被永昌侯和李氏查到,玉姣就自己暴露了。
反倒是秋蘅,模樣就尋常許多,屬於不會引人注目的那種。
玉姣得了兩千兩銀票,便去找了薛玉慈。
薛玉慈如今經營的華裳鋪子,生意已經步入正軌。
瞧見玉姣來了,薛玉慈就笑著迎了上來:「阿姣,你怎麼來了?」
薛玉慈說著就拉著玉姣到了用來休息的內室。
玉姣看著面前的薛玉慈,隻覺得薛玉慈整個人都和從前不一樣了。
從前的阿姐,讓她覺得高貴、賢淑,但卻冷淡不近人情,或者是……換種方式來說,不像是個活靈活現的人,更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
可如今的薛玉慈,人瞧著比之前珠圓玉潤了些許,整個人都好像是一顆瑩亮且溫潤的珍珠。
叫人看了就知道,薛玉慈如今過得很舒心。
玉姣道:「阿姐,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薛玉慈笑道:「你說。」
玉姣含笑道:「是這樣的,我這有一些銀票,是我從……」
玉姣簡單把這件事,給薛玉慈說了一下。
薛玉慈聽完了,瞪大了眼睛道:「你這丫頭,膽子真大,你就不怕父親發現?」
玉姣笑了笑:「他這不沒發現嗎?」
說到這,玉姣微微一頓:「況且,他就算是發現了,難不成還能把我抓起來拷問?他就算是發現了,也不敢把這件事鬧出來的!」
畢竟……她現在可是她那位好父親,最有用的女兒。
她的好父親可捨不得,開罪她呢。
而且,有蕭寧遠當靠山,他也不敢這樣做。
「就是這些銀票,我瞧著是沒什麼大礙的,但是我總怕父親會在上面做手腳。」玉姣微微一頓繼續道。
「這些銀票,我暫且沒法子去錢莊兌換,所以阿姐……能否請你,幫我想個辦法,將這些銀票兌換了?」玉姣問。
薛玉慈笑道:「這個好辦。」
玉姣有些驚喜:「不會為難阿姐吧?」
薛玉慈道:「銀票在汴京用出去,肯定不方便,但……若是換個地方兌換呢?」
「這銀票可是通兌的,正好我們的鋪子,每個月都要去姑蘇採買最新的料子,等到那個時候,我差人去錢莊換了便是。」薛玉慈笑道。
「你若是急著用錢,那我就先將鋪子裡的散碎銀子給你。」薛玉慈補充了一句。
玉姣聽了這話,並沒有推拒的意思:「那就多謝阿姐了。」
薛玉慈笑了笑說道:「如今鋪子的生意也好了起來,用不了多久,就能給你分紅了,到那個時候,阿姣就不必為錢財的事情發愁了。」
玉姣張嘴又想說謝。
到是薛玉慈,看著眼前的玉姣先一步說道:「也虧了有阿姣你,若非有你幫我脫離苦海,我現在怕是早就被那混賬打死了。」
說到這,薛玉慈常舒了一口氣:「我從來沒想過,我還能過上這樣肆意的生活。」
「往後阿姣若是想做什麼,或者是有什麼需要姐姐幫忙的,隻管差人來吩咐便是。」薛玉慈繼續道。
薛玉慈用的是吩咐兩個字。
玉姣微微一愣:「阿姐……」
薛玉慈看著眼前的玉姣,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堅定:「我知道阿姣你,並非常人,你應當是想做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的,阿姐能幫你的不多,唯有這蒲柳之命,隻要阿姐能做到的,阿姐都支持你!」
玉姣的心中動容,伸手抱住了薛玉慈,溫聲道:「姐姐……你真好。」
薛玉慈溫聲道:「那是因為,我的妹妹是天下最好的妹妹啊!」
……
玉姣從華裳鋪子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帶了許多散碎的銀票了。
她尋來了李道生。
李道生雖然已經在太學做了小廝。
但不改效忠玉姣之心,前幾日還來找玉姣表過一次忠心,說就算是自己往後真考中了,那也是玉姣的人。
玉姣吩咐李道生,去當時她碰到刺客的破廟,將那日幫她的小少年,另外還有其他幾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都接了出來。
用她給的錢,買一處小院子安置這些人。
然後教習這些人讀書識字習武。
她這樣做……一來是那日,從破廟之中之所以能平安離開,也是承了那半大孩子的恩情。
她這個人素來知恩圖報。
二來是,那些孩子瞧著也的確太可憐了。
她給這些孩子一個從泥沼之中爬出來的可能性。
三來,就是賭一個未來。
雖然說這些孩子都還小,這個未來還有些遙遠,但是……想培養幾個忠心耿耿的人,並不容易。
就算是她往後用不著,她有了孩子,她也算是給孩子,攢下了一些「家底」。
總不至於,讓她的孩子,和她一樣,以後身後無人可依。
……
而此時的永昌侯和李氏,已經回到了永昌侯府。
李氏的房內,顯得很是靜默。
永昌侯坐在主位上,李氏尷尬地站在一旁,至於薛庚,此時從外面走進來。
他的手中還拎著一個蛐蛐籠子。
他進來後,就隨口抱怨著:「娘,你這麼著急找我幹什麼啊?我差一點就要贏了這一局了!」
永昌侯看著薛庚這弔兒郎當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他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了:「孽障!你還有心思鬥蛐蛐!」
「你若是把鬥蛐蛐的心思,用在讀書上,哪至於如此?」永昌侯咬牙道。
薛庚漫不經心地說道:「爹,我這不是考上了嗎?難不成你還不滿意嗎?」
李氏輕聲道:「庚兒,你爹都知道了。」
薛庚聽了這話,微微一愣,接著就說道:「啊,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唄,娘,你這麼緊張幹什麼……」薛庚很快就恢復了剛才那弔兒郎當的樣子。
他又看向永昌候:「爹,你既然都知道了,那還和我生什麼氣?反正學不學,都能考中啊!那還學什麼?」
永昌侯聽了這話,額角的青筋直跳,起身一把奪過了薛庚的蛐蛐籠子,用力扔在了地上。
蛐蛐籠子瞬間就被摔碎,蛐蛐跳了出來。
氣不打一處來的永昌侯,擡腿就想把這蛐蛐踩死。
而此時,薛庚看到這一幕,也著急起來,為了營救自己的蛐蛐,用力推了永昌侯一下。
永昌侯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就往後面的桌角上撞去。
劇烈的疼痛,瞬間掀起滔天的怒意,他一邊捂著自己的腰,一邊看著李氏,怒聲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