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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章 怒打渣爹

悍妻之寡婦有喜 農家妞妞 12523 2025-06-27 15:11

  

  兩人繼續往回走,安寧擡頭四處掃看,卻一無所獲。

  「你們摘了多少?」孫婆婆和李氏很興奮,她們面前的竹簍都裝滿了一大半。

  「沒多少,下次咱們換個地方,再裡面不能去了。」安寧看了一眼孫婆婆的竹簍,欣慰的笑了,「咱們回吧。」

  幾人想到那兩匹老狼,心裡就有些發悚,齊齊點頭。

  孫婆婆想了想,道:「對!換個地方,這東西我在尖山那邊也看到過,下回咱們去那裡摘。」

  「真的?」嚴小茶雀躍不已。

  「我走過的山頭比你們多,當然知道的比較多。」孫婆婆笑看了嚴小茶那副小財迷的樣子,看向李氏,打趣,「阿靜,你瞧瞧你家小茶,聽到有猴頭菇,她眼睛都亮了,真是一個小財迷。」

  李氏寵溺的看了嚴小茶一眼。

  「婆婆,你是沒嘗到箇中滋味,等過幾天我和安寧姐把這些東西換成了銀子,我肯定你也平靜不下來。到時啊,隻怕你的眼睛比我的還亮呢。」說著,她輕晃了一下安寧的手,「安寧姐,你說是吧?」

  安寧看了看她,又看向孫婆婆,「我看不會。婆婆哪會像你這個小丫頭這般沒有定力?」

  「安寧姐。」

  「呵呵!還是安寧丫頭了解我。」

  李氏瞧著她們,一直抿著唇笑。

  三天過去了,施大貴還是沒有露面,可顧氏卻憂心過甚,起了一嘴的水泡。

  賴氏病了,這場病來得急,幾天過去了也一直沒有見色。她一直暈暈沉沉的睡著,不時的夢囈,說是什麼鬼啊,把施大富給急壞了。楊氏和施鳳竹也是又怕又急的,從賴氏的支語片言中聯想到安寧身上,她們幾天都不敢靠近施大貴家。

  第四天,安寧和嚴小茶去鎮上賣猴頭菇,孫婆婆年紀大了,沒有一起來,但有讓安寧和嚴小茶給她帶東西回去。兩人從【永康醫館】出來,便去街上置辦東西。

  「出去,快滾出去!若是三天內不把欠下的錢還回來,你的手腳就沒了。」兩個高大魁梧的黑衣漢子架著施大貴從【常勝賭坊】出來,毫不留情的把他丟在大街上。

  施大貴吃痛,攤在地上許久才慢慢的爬了起來,指著【常勝賭坊】的大門,罵罵咧咧,「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也不想想我是誰?我馬上就是馮家大公子的老丈人了,到時候還怕還不了你們這點銀子?沒眼力的狗東西,本大爺再也不來了。」

  街上的人對這種從賭坊被丟出來的人,也是見怪不怪。但這一次卻停了下來,團團的將施大貴圍了起來。

  「你說,你是馮家大公子的老丈人?」

  也有人輕瞥了施大貴一眼,搖頭,「這怎麼可能?馮家怎麼會找你這樣的親家?」

  「這人就是胡說八道。」

  「一定是輸慘了,都輸出幻覺來了。」

  施大貴被他們指指點點的,頓時發怒,「你們別狗眼看人低,老子告訴你們,馮家是真的讓李媒婆上我施家提親了,你們愛信不信。而且,老子把婚事都簽了,這親是鐵闆上釘釘的事情。」

  「施家?」有人問道:「可是牛角村的施家?」

  施大貴點頭。

  那人立刻上下打量著施大貴,不時的點頭,「我看也許是真的,我聽說啊,那牛角村的施家大姑娘曾在【永康醫館】門口救了馮大公子一次。我也聽說了,馮家的確是讓媒婆上門提親了。現在瞧著他這副樣子,應該就是那個賭鬼施大貴了。」

  「你說什麼?」施大貴舉起了拳頭,「老子隻是小賭怡情,什麼叫做賭鬼。」

  眾人聽著,齊齊哦了一聲,「原來他就是賭鬼施大貴。」

  施大貴惡狠狠的瞪了看熱鬧的人一圈,拉扯了一下衣服,然後擡頭挺兇的往人群外走。他就不跟這些人一般見識,遲早他會光鮮的出現在這裡,讓這些人羨慕。

  人群外,安寧手握兩把菜刀,怒瞪著人群中走出來的施大貴。

  「呃?」施大貴看到安寧,眸底閃過一絲惶恐,但隻是那麼一瞬間。他掃了圍觀的人一圈,心就放下來了。這裡這麼多人,安寧還敢真的拿刀砍他?

  量她也不敢。

  可他太錯特錯了,安寧要想砍他,可不會先地方。

  嚴小茶緊緊的拽著安寧,「安寧姐,有什麼時候回家再說,你先別激動,若是傷了人,你也脫不了關係。」

  安寧直直的盯著施大貴,「小茶,你讓開一點,呆會我可不想傷到你。」

  「安寧姐。」

  「你不也說,惡人就怕比他惡的人嗎?難道他把我賣了,我還要替他數銀子?」安寧冰冷的聲音不大,但不少人還是聽見了。

  施大貴被眾人指點,笑話,他面子上哪還掛得住,便呵斥安寧,「安寧,你拿著菜刀做什麼?也不想想你就快要嫁進馮家了,你這樣讓馮家知道了,人家會怎麼想?」

  他先下手為強,以為當眾點明安寧的身份,她就會有所顧忌,不會真的傷他。

  安寧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勾唇,「我管不了別人怎麼想,我現在隻想砍死你這個人渣。」

  人渣?

  周圍議論紛紛,不時的指向安寧,又不時的看向施大貴。

  施大貴惱羞成怒,指著安寧罵道:「你這個不孝女,有你這麼說自己親爹的嗎?」

  「親爹?你配嗎?」安寧冷

  爹?你配嗎?」安寧冷笑,「我想牛角村沒有不知道,我娘是懷著我被人賣給你的,這樣你還說自己是我親爹嗎?你當年聯合賊人謀害他人,後又毒打妻女,現在又昧著良心把我賣了,你這也算是親爹?你這不是人渣,又是什麼?」

  話落,周圍如炸開的鍋。

  有人說,「我也聽說了,施大貴當年買了一個媳婦,那女的當時已快要臨盆。」

  「聽說,他好嗜賭成性,回到家裡就毒打妻女。」

  一下子,各種聽說湧進了施大貴的耳中。

  他怒吼一聲,「閉嘴!你們全都閉嘴,別人家的事情關你們屁事。滾,全都滾——」

  「這裡是大街,不是你家,你憑什麼讓大家滾?你這個人渣。」

  「對,人渣!」

  「瞧著這人就不是好東西,賊眉鼠眼的,真是人渣。」

  安寧一直手握菜刀,冷笑著。

  施大貴面子掃地,怒不可遏,指著安寧就罵道:「就算我不是你親爹,可你貫著我的姓,你吃我的,住我的,如今你長大了,親事也由我說了算。我告訴你,馮家的婚書我簽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這事就算鬧到官府,你也沒有理。」

  安寧把背上的竹簍放了下來,舉著菜刀就衝上去。

  「你問問我的手上的刀同不同意?」

  「你你你……你砍死了你,你也別想活。」施大貴不停的往後退,可那些圍觀的人如鐵牆般將他堵在裡面,顯然剛剛他已惹怒的眾人。

  安寧舉起手中的菜刀,吼喝:「你死了,我去官府自首。」

  「啊……」一刀砍下去,劃破了施大貴的手臂,他瞪大了雙眼,滿目驚恐。這下,他是真的害怕了,他知道,安寧是來真的,並不是做樣子嚇他。

  「你別這樣,有話好說。」施大貴腿軟,求饒。

  「你去馮府把親事取消了,還有,你簽下與我的父女關係斷絕書,否則,我現在砍死你。」

  「不,不行的!我已經收了,啊……」

  施大貴放開嗓子尖叫了一聲,在安寧的菜刀劈下去之前,他急急的道:「好好好!我隨你便是。」

  眾人也捂著眼睛尖叫一聲。

  太可怕了!安寧的菜刀居然對準施大貴胯下劈去。

  安寧瞥了他一眼,「算你識時務。」

  施大貴睜開眼睛,看著已將他的褲子砍破並沒入泥中的菜刀,驚得全身是汗,他伸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喉嚨發緊,「我去,我簽!」

  「真賤!早痛快點答應,犯得著吃苦受驚嗎?」安寧用力往他的腳上踢去,她專挑腳骨上踢,那裡一踢就是骨頭,很痛。

  施大貴悶哼一聲,到吸了一口冷氣。

  安寧轉身。

  她對面的嚴小茶卻驚叫一聲,「安寧姐,小心——」

  當,砰,兩聲交疊。

  安寧隻覺耳邊有冷風刮過,再低頭看去,有把菜刀落在了她腳邊。

  施大貴,他趁安寧轉身,拔了菜刀朝安寧砍了下來。

  刀就從她耳邊劈下,如果不是有人用石頭子打中他的手腕,那菜刀怕是就真劈到安寧了。嚴小茶嚇了一身冷汗,面色蒼白的衝到安寧面前,「安寧姐,你沒事吧?」

  「沒事!他才有事!」安寧轉身,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施大貴,然後目光四處掃看。

  是誰?

  是誰在暗中救了她?

  「讓讓,讓一讓。」人群外有人擠了進來,眾人自動讓開一條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明顯是一主一仆的男子走到了安寧面前。

  馮緻遠一臉擔憂,上下打量著安寧,看到她腳邊的菜刀時,他的面色一變,「施姑娘,你沒事吧?」

  安寧擡眼看去,疑惑,「我沒事!敢問公子是?」

  「在下馮緻遠。」

  嗬!

  人群中,齊齊傳來驚訝聲。

  柳眉輕蹙,安寧問道:「馮公子有事?」

  「呃,沒…沒事!我就是聽說有人對姑娘不利,所以來看看。」馮緻遠被安寧這麼一問,臉微微的紅了。

  他這些天都早早在【永康醫館】不遠處的街邊等著,就等安寧從那裡經過,默默的看她一眼。

  安寧點頭,「多謝馮公子關心。」

  施大貴忍著痛爬了起來,笑得比哭還難看的看著馮緻遠,「你就是馮大公子?」

  「正是在下。」馮緻遠冷冷的瞥了施大貴一眼,這個瞧著就是個心思不純的人。

  「賢侄啊,你果然是一表人才,我們安寧是個有福氣的。」

  「你是?」馮緻遠愣了一下,目光看向安寧,求證。

  安寧把手中的另一把菜刀舉了起來,「施大貴,剛剛這裡的鄉親們可都聽到你的承諾,咱們已斷絕父女關係,所以請你說話注意一點。」

  斷絕父女關係?

  馮緻遠又是一愣,怔怔的看著安寧手中的菜刀。

  一旁,嚴小茶看著馮緻遠,不由的看呆了。

  安寧看向周圍的人,大聲問道:「各位鄉親,你們剛剛聽施大貴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還請大家幫幫忙,重複一下。謝謝大家。」說完,她朝人群鞠躬。

  眾人早就看不慣施大貴,便七嘴八舌了起來。

  「他說,同意斷絕父女關係。」

  「他說,同意去馮家取消兩家的親事。」

  聞言,馮緻遠的臉唰的

  遠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可這個時候,沒有人去注意他。

  「他拿菜刀從背後劈施姑娘。」

  「他言而無信。」

  「他是小心,他賣女求榮。」

  「他嗜賭,他毒打妻女。」

  一時之間,眼見的,聽說的,所有對施大貴不利的事情,眾人都暴了出來。

  小年扶住馮緻遠,關切的問道:「公子,這事?」

  馮緻遠擡手,看向安寧,「姑娘,聽著這意思是姑娘不同意與在下的親事,那定親書是他背著你簽的?」

  安寧點頭,有些歉意的道:「馮公子,當天那媒婆第一次上門時,我就跟她說得很清楚,安寧現在無心談婚嫁,讓她回去跟馮家說清楚。怎麼她沒有傳達我的意思嗎?」

  馮緻遠搖頭。

  安寧有些明白了,問道:「那定親書可是媒婆送上門去的?」

  「對。」

  「那一定是施大貴和媒婆狼狽為奸。」安寧眸光澄清的看著馮緻遠,坦城的道:「馮公子,上次出手相救之事,還望公子不必再放在心上。我相信,隻要有良知的人碰到這事都不會袖手旁觀。安寧隻是做了一件無愧於心的事,希望這個單純的初衷,也會有一個單純的結果。」

  她的話說得很隱晦,但聰明如馮緻遠,他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這一刻,他雖然失落,但對安寧卻更是賞識。

  她並不粗暴,她心地善良。

  他並不做作,她為人坦誠。

  就像現在,她拒絕他們的親事,她也是那樣的大大方方的,理由也讓人拒絕不了。

  馮緻遠點點頭,「姑娘,這事我明白了。兩家定親的事情,我同意取消。」他馮緻遠如果要討媳婦,一定是彼此你情我願的,他是真的欣賞安寧,所以,他不願這樣強迫她。

  他相信,他終有一天能夠打動她。

  「謝謝馮公子。」安寧把手中的菜刀放下,朝馮緻遠抱拳拱手。

  馮緻遠彎唇一笑,「該是在下多謝姑娘當日的出手相助。」

  一旁,施大貴整個人都傻了,馮家的這門親事,這麼就算了嗎?

  不行!

  絕對不行的!

  他還在賭坊欠下了一大筆賭債,若是與馮府的親事不成,那他拿什麼來還那筆錢,他絕對會被砍掉手腳的。

  那些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個他最清楚了。

  「馮公子,這親事不能取消啊。」施大貴急急的抓住馮緻遠的手,「馮公子,你若是退親了,那我們安寧她以後還怎麼打婆家啊?誰都知道她是被馮府退過親的。」

  馮緻遠愣了愣,看向安寧。

  安寧不悅的道:「這事不用你操心,這不是退親,退親是下過聘禮的。如今是你不知羞恥的賣人求榮,這根本就是兩回事。」

  「小年,備筆墨。」馮緻遠吩咐。

  「是,公子。」小年點頭,匆匆往人群外走,「各位,對不起!讓一讓,謝謝。」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瞧著這事情的變化,越來越感興趣。

  不一會兒,小年就去馬車上,把紙筆墨連同小幾子一起抱了過去,「少爺,準備好了。」

  馮緻遠的馬車裡,常年都備有文房四寶。

  「好,研墨。」馮緻遠蹲下身子,鋪開宣紙。

  施大貴瞧著,不安的往人群中挪去,想要趁機逃走。

  他是不能簽下那些亂七八糟的協議的。

  安寧一直注意著他,見他要逃,但上前把他攔了下來,「想走?那也得把東西簽了再走。」

  施大貴面如土色。

  那邊賭坊有人聞訊出來,靜站在一旁圍觀。如果馮施兩家的親事黃了,那他們就當眾把施大貴廢了。

  馮緻遠揮筆自如,神態怡然,不一會兒,他就寫了兩份協議。

  「安寧姑娘,這斷關父女關係的協議已經寫好了,你先過目。這份是我對咱們親事不作數的說明,我已簽名,你看後若是沒有異議,那你也簽名吧。」

  他有自己的驕傲,他的幸福必須是自己爭取的。

  安寧,他不會放棄,但也不會配合施大貴那個下三濫的人來得到。

  眾人聽著,又是一陣嘩然。

  不少人對馮緻遠的此舉,讚不絕口。

  眼前這個才情品貌相兼的男子,一下子就傳開了美名。

  「多謝馮公子。」安寧接過宣紙,迅速的掃看了一遍,點頭,「馮公子才華橫溢,這寫的正是我想的意思,謝謝公子相助。」她走到小幾子旁,蹲下身子,執筆落下自己的名字。

  落款是安寧。

  並不是施安寧。

  施大貴不肯過去簽名,一直往外退。

  「白虎,按著他的手。」人群中傳來一道慵懶聲音,眾人齊齊看去,隻見兩名男子走了進來。

  看樣子也是主僕二人。

  圍觀的人像是打了雞皿一般,實在沒有想到,今天這齣戲如此跌起伏,救美的男子來了一撥又一撥。

  「是,爺。」白虎身形一閃,眾人隻聽見施大貴尖叫一聲,那白紙黑字的宣紙上已經落下了殷紅的指印,而施大貴則被人丟在一旁。

  白虎回頭,看著孟晨曦,回稟:「爺,好了。」

  孟晨曦點頭,扭頭瞥了一眼【常勝賭坊】的人,「他已經沒有本事再還你們的銀子了,還不動手?」

  施大貴的

  施大貴的臉唰的一下,蒼白如紙,他驚恐萬分的看著兩個魁梧的漢子面無表情的朝他走來,「不,不要!我一定會想辦法的,求求你們多寬限我幾日吧。」

  「打!廢了他的手腳。」

  賭坊二樓,窗前隱約有一道身影,那人似乎隔著窗觀看著大街上的一幕。

  「是,東家。」

  兩個黑衣漢子,抄起地上的菜刀,手起刀落,施大貴手腳筋盡斷,如同廢人。

  嚴小茶用力的拽著安寧的手臂,微微發抖。

  她從未見過如此皿腥暴力的一幕。

  安寧怔怔的看著孟晨曦,怎麼是他?

  白虎把協議拿過去給安寧,「姑娘,你的東西。」

  「謝謝!」

  「不用謝我,我隻是聽命行事。」

  安寧頷首,朝孟晨曦拱拱手,「多謝公子相助。」

  「不必謝!我這麼做也是有要求的。」孟晨曦微微勾起唇角,看著安寧,道:「上次在山上,為救姑娘,在下受傷養了多日才能下床行走。今天在下又幫了姑娘一次,不知姑娘準備怎麼謝我?」

  上次在山上?

  嚴小茶拽了下安寧,「安寧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事,我回頭再跟你說。」安寧沖著她搖搖頭,「公子有一顆樂於助人的心,這實是難得。隻是公子此時說這話,讓人覺得公子的幫助都不純粹了。安寧希望,這是安寧理解錯了。」

  「姑娘,你沒有理解錯,我的幫助的確是要回報的。」

  安寧有些錯愕,蹙眉。

  一旁,馮緻遠急著為安寧解圍,「公子有什麼希望儘管開口,馮某可以替安寧姑娘還這份人情。」

  「哦?」孟晨曦朝安寧看了過去,「姑娘,他說的,當真?」

  「公子有什麼要求,對安寧說便是。」

  馮緻遠面露尷尬。

  安寧又看著他,道:「馮公子,咱們乃君子之交,讓公子替安寧還人情,這說不過去。」

  「馮某的錯,隻想著為姑娘解憂。」

  「報答而已,怎麼就成憂了呢?」孟晨曦笑了。

  「公子需要安寧做什麼,開口便是。」

  「我想等一下跟你一起回家。」

  嗬。

  眾人瞪大了雙眼,目光曖昧的在孟晨曦和安寧身上來回打轉。

  馮緻遠的臉黑如鍋底。

  嚴小茶紅了臉,飛快的瞥了一眼孟晨曦。

  這人說話,好生直接啊。

  「公子,小女子家中隻有兩間茅草屋,又住有母女三人,男子入住怕是不方便。」

  「我不嫌棄。」

  安寧咬牙,腹誹,我嫌棄你行不行?

  「公子,你也是飽讀詩書的人,這麼做豈不是讓人議論?」

  「我不在乎。」

  安寧攥拳,一口氣堵在兇口,憋得慌。

  馮緻遠氣得滿臉漲紅,他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公子……」

  「姑娘,你說這麼多推辭的理由,不會就是賴著不想報恩吧?」

  「我安寧不是這樣的人。」

  「白虎,你聽到沒有,快去收拾一下,晚點咱們就去牛角村。」孟晨曦擊掌,笑了笑,轉身出了人群。

  眾人指指點點,他去猶如未覺。

  安寧恨恨的瞪著孟晨曦,咬唇。

  馮緻遠目露擔憂的看著她,「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馮公子,告辭了。」

  安寧拉著嚴小茶離開,瞧也沒瞧一眼痛暈在街上的施大貴。

  馮緻遠愣愣的看著安寧離開,久久無法回神。

  小年又急又氣,「公子,這姑娘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咱們這麼幫著她,她怎麼就這樣走了?」瞧著馮緻遠失魂落魄的樣子,小年心裡很是怨恨安寧,「公子,那東西咱們就不能寫的。」

  「別說了,回府。」

  馮緻遠轉身朝人群外的馬車走去。

  圍觀的人見主角都走了,便也散了。

  隻有地上的魏大貴無人問津。

  牛角村,施大富家。

  楊氏站在門口,不時的遙望著村口通過來的小路。

  施大貴走了幾天了,可怎麼就不見人回來?

  「娘,你都在這裡站了一天了,快回屋坐著吧。你的腳不好,別又嚴重了。」施大富從外面回來,見楊氏還在門口,便過去扶她。

  楊氏搖搖頭,擔憂的道:「大富啊,要不你去鎮上找一下大貴,他都去了幾天了,這怎麼還不見人回來?」

  「娘,大貴那人你還不清楚,許是又在賭坊裡了。」施大富不願意去找施大貴,如果不是自己的親兄弟,他根本不會多看施大貴一眼。有時,他甚至覺得有那樣的兄弟是一種恥辱。

  「那你去找他回來,娘有事要跟他商量。」

  「娘,家裡現在這情況,我哪裡走得開啊?」

  楊氏一聽,頓時不悅,「你就是不想去找他吧?」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大富,你快來一下。」屋裡,賴氏大聲的喊人。

  「來了。」施大富抱歉的看了楊氏一眼,「娘,我先進去看看她。」說完就急急進屋去了。

  楊氏恨恨的道:「真是有了媳婦不要娘的,這一個個都是白眼狼。」

  施大富聽了,嘆氣,卻沒有停下腳步。

  忽見村口有馬車駛來,楊氏心

  來,楊氏心神一震,看著馬車徐徐朝施大貴家而去,她更是笑不攏嘴,沖著屋裡喊道:「大富,大富,你快出來一下。許是大貴回來了,我看到有馬車上他家了。一定是馮府的馬車。」

  這親事一定是成了。

  她隻要想到馮家那一箱箱的聘禮,她就兩眼冒星光。

  賴氏一聽,臉上病容就不見了,推搡施大富一下,「你快跟娘去看看。」

  「我不去。」施大富搖頭。

  賴氏氣呼呼的朝他手臂上掐了一下,「你個榆木腦袋,這是大喜事,你一個做大伯父的前去幫忙,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你快去,一定不能讓咱娘空手回來。」

  楊氏吃她的,用她的,住她的,銀子卻給施大貴用,她早就心裡不平衡了。如果不趁這個機會要點銀子回來,以後就更甭想了。

  施大富坐著不動,外面楊氏在催。

  賴氏又掐了他一下,「你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孩子們想想。他們都不小了,到了說親的年紀。」

  施大富垂著腦袋,思量一番,終是起身。

  母子二人趕去施大貴家門口,剛站定,那馬車也到了。

  馬車上,跳下來一個身穿藍色圓領錦袍男子,楊氏愣了一下,隨即笑眯眯的上前,「敢問這個就是馮家大公子?」

  孟晨曦沒有吭聲,上下打量著楊氏和施大富。

  楊氏當他是默認了,便自我介紹,「我是安寧的祖母,知道公子近日可以會上門,所以便在這裡等著。」她朝馬車看了看,疑惑的道:「怎麼不見李媒婆?」

  「她,怕是忙得分不開身。」

  又是官府,又是馮府,李媒婆怕是少不了牢獄之災了。

  聞言,楊氏一臉驚喜,笑不攏嘴的道:「也是啊,這親事都定下來了,李媒婆的確有許多要忙的地方。」

  孟晨曦看著楊氏,淡淡勾唇。

  楊氏愣了下,突然的後背有一股涼意。

  這人明明在笑,可卻周身散著寒意。

  「馮公子,老身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嗎?」楊氏壯著膽子,問道。

  白虎從馬車上搬了東西下來,不多,隻是兩個包袱,還有半馬車的書。

  楊氏看去,驚訝。

  誰上門提親是搬了半馬車書來的,還有媒婆也不見,這馮家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虎,進屋。」

  孟晨曦不理楊氏,轉身進了施家院門。

  顧氏聽到聲響,便牽著安樂出來,當她看到院子裡站著的人時,整個人都呆在那裡了。

  這人?

  孟晨曦一眼就認出了顧氏,雖然沒有華服,也沒有金銀首飾,更是素麵朝天,但他還是知道,眼前這個婦人就是當年的安大夫人。他急步上前,拱手,道:「伯母。」

  顧氏回過神來,朝他福了福身子。

  孟晨曦連忙上前扶住她,「伯母有孕在身,不用多禮。」

  顧氏滿面通紅,尷尬萬分。

  她知道,孟晨曦認出她來了。

  想到自己如此的境地,還挺著一個大肚子,她就羞愧萬分。

  「伯母,你不請我進屋坐?」

  「裡面請!」

  楊氏讓施大富扶著她進來,沖著顧氏,道:「老二媳婦,馮公子來了,你怎麼也不請我進去坐會?」

  馮公子?

  顧氏頓足,偏過頭看了孟晨曦一眼。

  孟晨曦轉身,看著楊氏,一字一句的道:「第一,我不是什麼馮公子,第二,請你們不要踏進這裡一步,第三,這裡不再是施大貴的家,而她和她,也不是施大貴的妻女。」

  「世……」顧氏一臉驚訝。

  孟晨曦朝她搖搖頭,「伯母,待會我再向你解釋。」

  楊氏聽到他不是馮公子,一下子就原形結露,不再裝慈祥了。

  「你放屁!」

  啪啪幾聲。

  白虎甩了她幾巴掌,「對我家爺,請放尊重一點。」

  「你?」楊氏捂著臉,把一旁的施大富推了出去,「孽子,沒看到人家打你娘嗎?你還站著做什麼?」

  白虎瞪了施大富一眼,施大富便退了幾步。

  「施大富,你有沒有帶種?」楊氏罵道。

  「娘,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施大富老臉都紅了,一個老爺們被自己的親娘這麼問,簡直就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楊氏沒有一點認為自己過分了的自覺,「我這麼說話怎麼了?你說錯了嗎?你眼睜睜的……喂,你上哪去?施、大、富。」她話還沒說完,施大富就轉身出了院門,把她一人留下。

  「白虎,把這個滿嘴噴糞的老女人丟出去,如果以後她還敢出現在我面前,那就見一次打一次。」

  「是,爺。」

  白虎拎起了楊氏,楊氏哇哇大叫,砰的一聲,可憐的楊氏被白虎丟進了牛棚裡,全身都是還熱乎的牛糞。

  她嗷嗷叫了幾聲,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施大富並沒有走遠,聽到楊氏的慘叫聲,終是於心不忍,待白虎離開後,他便去牛棚把楊氏扶回家。

  楊氏不叫也不哭了,整個人都嚇傻了。

  有人見了,便去請了裡正過來。

  嚴老爺爺和李氏匆匆趕去施家,村裡好事的人也不敢直接圍在施家前,而是遠遠的望著。

  「大貴媳婦,你們家又發生什麼事了?」嚴老爺子心驚膽戰的,這幾天,施

  這幾天,施家沒有一天是消停的。剛剛聽說來了兩個男人,還把楊氏給打了。

  安樂跑了出來,「裡正,嬸子,你們進屋坐吧。」

  白虎把東西提到院子裡,望著破爛不堪的茅草屋,他望天,沉默,然後去了施家後院,吹了一聲口哨,「你們去搬爺的床來這裡,還有,立刻上山伐木,在這屋子旁邊建幾間木屋。」

  「是,白爺。」

  一直隱在施家附近的暗衛們應了一聲,眨眼就散了。

  安樂看著白虎,問道:「那些是什麼人?怎麼都會飛啊?」

  白虎蹙眉,轉身,「你不用知道。」說完,從安樂身邊繞了過去。

  安樂跑過去,攔在他面前,「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來我們家?」

  「你不用知道。」

  「欸,你們很奇怪啊,你不說,我不讓你們住這裡。」

  安樂再追出去,白虎人已不見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屋,聽了顧氏的話不進去,噘著嘴蹲在院子裡,一個人悶悶的玩。

  屋子裡,顧氏給嚴老爺子和李氏倒了茶。

  孟晨曦起身,朝嚴老爺子拱拱手,道:「裡正,這裡有施大貴簽下的東西,以後,這裡是顧家,不再是施家。如果以後施家的人敢上門鬧事,我就讓官府來處理。那施大貴要了我的五百兩,地契,房契,還有與妻女們的斷絕關係書,我都已讓知縣過了目,蓋了單。」

  嚴老爺子目光疑惑的看向顧氏。

  顧氏苦笑了一下,「裡正,這事我也是剛剛才得知,這位孟公子是我遠房親戚,他暗尋了我和安寧十七年。前些日子知道了我和安寧的下落,他沒有露面,得知我們母女的處境,他很為我們著急。施大貴好賭,輸了錢,想把我們這些人都賣了。孟公子得知後,便與施大貴簽下了這份協議。」

  這些說辭是剛剛孟晨曦交待顧氏的。

  「這個施大貴啊,真是……唉……」嚴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看著一臉愁苦的顧氏,道:「也罷!擺脫了他,你們母女幾人也能安生過日子。這協議既然知縣過了目,還蓋了章,回頭我就到鎮上把剩下的手續辦了。」

  「多謝裡正。」

  「大妹子。」李氏握緊了顧氏的手,「你這也算是苦日子熬過了,以後,安寧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嗯,我相信安寧。」顧氏點頭。

  嚴老爺子看著孟晨曦一表人才,儀錶堂堂,高貴優雅,又是錦衣加身。心中惴測他不是一個小人物,想起十七年前顧氏初到牛角村時,身上的衣服也是極好的。

  想必顧氏的出身也不差,至於為什麼會到了牛角村,這個他就猜不到了。

  都說大戶人家面上一團和氣,背後勾心鬥角,或許顧氐就是被人鬥出來的。

  「孟公子,如果你信得過老夫,那這些協議是不是可以暫交給老夫,老夫明天就去鎮上把手續辦了。」

  「裡正,你這是哪裡的話,當然信得過你。如果信不過你,我讓知縣直接辦了不一樣的嗎?」孟晨曦把協議推到了嚴老爺子面前,「裡正先拿去便是,明日我讓我的隨從駕馬車送裡正去鎮上。」

  「好!一切聽公子的安排。」

  孟晨曦含笑頷首,伸手做了個請勢,「裡正,請喝茶!」

  「公子請!」

  李氏瞧著她家公公的言行,愣愣的看著。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嚴老爺子這般禮儀十足的樣子。

  「娘,安樂,我回來了。院門外的馬車是誰的?」安寧背著竹簍進來,看到屋裡的人時,立刻闆起了臉,「你怎麼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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