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苡晴的淚水無聲滑落,聲音顫抖「阿晏......我好害怕......害怕這一切都是夢......害怕醒來後,你又會消失不見......」
周允晏輕柔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低頭吻住她的唇瓣,動作輕柔似羽毛拂過「不準再說這種話。」
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聲音低沉而深情「我在這裡,哪裡都不會去。」
慕苡晴感受著他溫柔的吻,淚水仍在滑落「阿晏,我好想你......」
顫抖的手指輕輕描繪著他的輪廓,生怕這一切都是夢境「這段時間,我每天都在想,你是不是早已忘記我了......」
周允晏溫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聲音低沉而深情「傻瓜,我怎麼可能忘記你。」
將她的手貼在自己兇口「你看,我的心跳,每一下都在訴說著對你的思念。」
慕苡晴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有力心跳,淚水流得更兇「可是......」
聲音哽咽,無法繼續說下去。
周允晏將她擁入懷中,聲音堅定「沒有可是。」
輕撫她的後背「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皇子妃,誰也不能改變這一點。」
心中的顧慮和擔憂被他堅定的話語衝散,慕苡晴安心的依偎在他懷裡,小聲地呢喃「有阿晏在,我什麼都不怕」
周允晏抱緊懷中的人兒,聲音低沉而溫柔「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保護你」
慕苡晴微微仰頭,溫柔的吻輕輕地落在他的唇角「阿晏,你真好」
周允晏俯身加深了這個吻,輕柔纏綿,彷彿要把這段時間所有的思念和愛意都融入這個吻裡。
就在兩人相擁纏綿之際,殿外突然傳來通報聲。
「啟稟殿下,陛下有請。」
周允晏微微皺眉,低頭看著懷裡面色潮紅的人兒,眼裡閃過一絲不悅。
「知道了,退下吧。」
「是。」
過了片刻,周允晏小心翼翼地替慕苡晴蓋好被子,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晴兒,我會很快回來。」
慕苡晴乖巧地點點頭,隨後安心地閉上了雙眼。
正在氣頭上的皇帝看著姍姍來遲的周允晏氣不打一處來。
隻見皇帝滿臉怒容,抄起手上那堆疊得高高的奏摺,高高揚起手來想要朝著眼前的周允晏狠狠扔過去,但在即將脫手而出的瞬間,動作卻猛地一頓。
終究還是捨不得這個從小疼到大的心肝寶貝疙瘩,於是隻能憤怒地將手中的奏摺用力地「啪」一聲砸在了地上。
「你小子可真是膽大包天啊!選妃大典這麼重要的場合,你竟然拋下那些精心挑選出來的秀女們不管不顧,直接跑掉了不說,還膽敢動手毆打你的妹妹!」
皇帝氣得兇膛不住起伏,聲音震耳欲聾。
然而面對皇帝的斥責,周允晏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他甚至都沒有擡頭看一眼盛怒中的皇帝,依舊低著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嘴裡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鶯鶯那個丫頭向來沒輕沒重的,我不過就是稍微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罷了。」
皇帝聽了這話,心中的怒火愈發不可遏制。
他瞪大雙眼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弔兒郎當的兒子,氣得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八度:「你還有臉說!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成何體統!平日裡你就整日裡胡作非為,朕一直對你都是一忍再忍,沒想到你這次居然越發過分了......
選妃大典乃是關乎皇室體面和傳承的大事,你倒好,二話不說跑得無影無蹤,你到底有沒有把咱們皇家的顏面放在眼裡!」
說到最後,皇帝隻覺得一陣頭痛襲來,他忍不住伸手扶住額頭,滿臉無奈與憤恨。
深深吸了口氣後,皇帝咬著牙繼續說道:「你這無法無天的頑劣性子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有所收斂?你如今都已經二十有三歲,難道就不能懂事一些,讓朕少操點心嗎?
原本朕還尋思著給你賜下幾個美人為妻,等你成家立業之後或許能夠收收心,安安分分過日子。
誰知道你不僅不領情,反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變本加厲起來!」
周允晏對於皇帝的指責毫不在意,漫不經心地開口「兒臣不喜歡那些秀女」
皇帝聞言,險些沒背過氣去,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那你倒是給朕說說,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你的眼?」
周允晏沒有立刻回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父皇,兒臣心中已有心儀之人。」
皇帝狐疑地看著周允晏,半信半疑「真的假的?你可別拿這些敷衍朕,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朕可不會輕饒了你。」
周允晏收起弔兒郎當的態度,神色認真「兒臣當然不會拿此事敷衍父皇,這人兒,您也認識」
皇帝原本正緊盯著周允晏那突然變得嚴肅的神情,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疑惑。
他暗自思忖著,這周允晏口中所提及之人到底會是誰呢?
正當皇帝腦海中的思緒如潮水般飛速湧動之際,忽聞殿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原來是得知周允晏被皇帝召見後匆匆趕來的周鶯鶯,竟帶著一群人強行闖入了這皇帝所在的宮殿。
隻見周鶯鶯一臉淚痕,哭得梨花帶雨,身旁還有幾個侍女攙扶著一名身負重傷的女子一同前來。
那名女子正是慕苡晴,此刻的她面色蒼白如紙,顯然傷勢不輕。
「父皇!您可得替兒臣做主啊!」
周鶯鶯一見到皇帝,便如乳燕投林一般哭喊著撲進了皇帝的懷中。
「兒臣不過是盡職盡責地抓捕敵國細作,卻無端遭受到七哥哥的毒手,鶯鶯真的好痛啊……」
說著,她還不忘沖一旁的侍女使個眼色。
然後露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來——那分明是被周允晏用力掐出來的印記。
周鶯鶯則順勢做出一副楚楚可憐、嬌弱不堪的模樣,淚水更是如同決堤之水般不停地流淌下來。
要知道,這皇帝向來對周鶯鶯寵愛有加,最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和傷害。
此時看到愛女這般凄慘的模樣,自然是心疼不已。
再加上聽聞周鶯鶯所說之事,以及親眼目睹她身上的傷痕,皇帝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而周鶯鶯見狀,則是心中暗自竊喜。
如今自己不僅身帶傷痛,而且還成功地將慕苡晴這個眼中釘給抓到了皇帝面前。
恰逢此時父皇正在氣頭上,想必一定會嚴懲周允晏和慕苡晴二人。
想到這裡,周鶯鶯愈發得意洋洋起來,她挑釁似地看向慕苡晴,似乎在宣告這場爭鬥最終的勝利者非她莫屬。
皇帝看著周鶯鶯脖子上的掐痕,心中憤怒不已,他本來就對周允晏的所作所為很不滿,如今更是火上澆油。
看著周鶯鶯眼淚汪汪的樣子,心疼的哄著,眼神卻淩厲地看向一旁淡定自若的周允晏。
剛準備開口斥責周允晏,卻被他搶先一步,攙扶起被壓制的慕苡晴「父皇,此女正是兒臣心儀之人」
皇帝看到周允晏的舉動,心中怒火中燒,卻又礙於面子不好發作。
看著懷中哭得凄慘的周鶯鶯,安撫性的摸摸她的頭,厲聲斥責「老七,你胡鬧也該有個限度!朕還沒老糊塗到什麼人都可以做大周皇子妃的地步」
周允晏看著慕苡晴狼狽的模樣,目光冷冽,沉聲道「兒臣心意已決,此生非她不娶!若父皇不允,兒臣願放棄皇子身份,與她共度餘生」
慕苡晴聽著周允晏堅定的話語,心中震撼不已,眼眶泛紅,淚珠滾落,虛弱地靠在他懷裡,緊緊的抓住他的手。
皇帝瞪大了雙眼,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周允晏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你......你,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皇子身份都不要了?」
周允晏緊握著慕苡晴的手,神色堅定,語氣決絕「兒臣心意已決,望父皇成全」
慕苡晴看著周允晏深情堅定的神色,淚水洶湧而出,哽咽著開口「阿晏......」
不待她說完,周鶯鶯便一把推開周允晏,將慕苡晴推到在地,面露猙獰,咬牙切齒道「我絕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妄想嫁給七哥哥,本公主絕不會讓你得逞」
語畢,揚手朝著慕苡晴的臉打去,慕苡晴嚇得閉上眼睛。
電光火石之間,周允晏一把抓住周鶯鶯揚起的手,目光冷冽如寒冰,看向周鶯鶯的眼神充滿殺意「九妹,父皇面前,不得放肆!」
周鶯鶯手腕吃痛,臉色一變,試圖掙脫開周允晏的鉗制,掙紮無果,想要用另一隻手襲擊。
卻被周允晏先一步抓住手腕,用力一扭,發出骨頭錯位的聲音「啊!好痛」
周鶯鶯吃痛地慘叫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狼狽的跌坐在地上,哭的越發兇了「父皇,您看七哥哥,他當著您的面還打鶯鶯,這個女人留不得啊」
周允晏目光森冷,看向周鶯鶯的眼神充滿殺意,聲音低沉冰冷「閉嘴!你若再敢胡言亂語,別怪我不顧及兄妹情誼」
皇帝看著周鶯鶯的慘狀,面露不忍,剛想開口斥責周允晏,便被周鶯鶯搶了先「父皇,您可要為兒臣做主啊,兒臣真的好疼啊!」
她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您看她,就是這個女人,勾引七哥哥,意圖破壞皇家顏面,兒臣不過是為了維護皇家顏面,卻被七哥哥打傷,這個女人真的是太壞了」
周鶯鶯搶先開口,顛倒黑白。
皇帝將信將疑地看了看慕苡晴,又看了看周鶯鶯,將目光投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周允晏,神色嚴肅「老七,你究竟意欲何為?」
慕苡晴緊緊地咬住下唇,彷彿要將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吞咽下去。
然而,那晶瑩剔透的淚花卻不受控制地在眼底泛起,如同一顆顆破碎的心。
她癡癡地望著眼前的周允晏,那雙美麗的眼眸裡充滿了深情與哀傷。
緩緩地,她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握住周允晏的手,並小心翼翼地將其貼在了自己嬌嫩的臉頰上。
此刻,她的聲音因為哭泣而變得沙啞且哽咽:「阿晏……隻要你信我,哪怕全世界都對我心存懷疑,我也無怨無悔、此生無憾了……」
另一邊,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周鶯鶯。
他心中清楚,這個女兒向來任性妄為,但實際上並沒有太多的心機和謀略。
目光轉向慕苡晴時,皇帝微微眯起雙眼,沉思片刻後做出了決定——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親生閨女。
與此同時,皇帝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周允晏竟然為了一個女子,連尊貴無比的皇子身份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捨棄,如此看來,這慕苡晴絕對不能留在身邊。
倘若她真是什麼他國派來的細作,那麼將來必定會後患無窮,甚至可能引發難以預料的大亂子。
想到此處,皇帝斷然下令道:「老七啊,此女萬萬不可留下!為了避免影響到我們兩國之間的關係,朕會立刻派遣專人護送她返回啟國。」
聽到這話,周允晏猛地擡起頭,眼神直直地看向皇帝。
隻見他身旁的慕苡晴面容蒼白如紙,身形更是搖搖欲墜,顯得格外虛弱可憐。
看到心愛之人這般模樣,周允晏心疼得猶如萬箭穿心一般。
瞬間,他的眼底泛起一抹冷冽的寒意,毫不猶豫地反駁道:「父皇,請恕兒臣無法從命!兒臣對晴兒的感情至死不渝,今生今世,除了晴兒之外,兒臣絕不會迎娶其他任何女子!」
周鶯鶯哭得愈發慘烈,皇帝看著周鶯鶯哭得淚眼朦朧的樣子,對慕苡晴的猜忌更甚,厲聲喝道「周允晏,你想讓朕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周鶯鶯站在一旁,聽著皇帝那震耳欲聾的怒斥聲,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得意之情。
她微微擡起下巴,用充滿挑釁與嘲諷的目光看向慕苡晴,眼中儘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之色。
此刻的她無比自信,因為她深知,隻要自己裝出一副楚楚可憐、悲痛欲絕的模樣,再加上幾滴恰到好處的淚水,父皇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相信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
而眼前這個令她恨之入骨的慕苡晴,則必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再也無法翻身。
想到此處,周鶯鶯的哭聲愈發凄厲起來,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父皇啊!您看看七哥哥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為了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細作,如此肆無忌憚地衝撞您龍威!」
周鶯鶯一邊抽噎著,一邊用手抹著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繼續哭訴道:「兒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七哥哥平日裡最是孝順聽話,如今卻被這妖女迷得神魂顛倒,連基本的君臣禮數都不顧了!」
與此同時,慕苡晴則緊緊咬著下唇,原本粉嫩的唇瓣已被咬得失去皿色,顯得蒼白如紙。
她努力支撐著自己顫抖不已的身軀,緩緩站起身來,但由於雙腿發軟無力,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
「阿晏……」慕苡晴輕喚一聲,美眸之中淚光閃爍,聲音帶著一絲絕望與哀傷。
「也許這便是我們命中注定的結局吧……我不怨恨任何人,隻是覺得好遺憾……沒能在最美的時光裡與你相遇相知……」
說到這裡,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似乎想要平復一下激動的情緒,然而那微微顫抖的雙肩還是出賣了她此時內心的波瀾起伏。
緊接著,隻見慕苡晴臉上勉強擠出一抹釋然的笑容,可那笑容卻是如此凄美動人,令人心碎。
隨後,她那單薄的身影如同落葉般輕飄飄地跪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朝著皇帝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響頭。
每一次磕頭都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響起,聽得在場眾人皆是心頭一震。
「陛下,請恕民女鬥膽,民女願意回到啟國去,從此不再踏入貴國一步。隻求陛下能夠網開一面,饒恕阿晏的罪過,莫要再為難於他……」
慕苡晴的聲音早已變得沙啞不堪,其中飽含的深情與無奈讓人聞者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