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風,悠悠走來。桃花,漫山遍野,紅白相映,競相開放;各種山雀兒扯長聲音叫得分外動聽。
河水清澈見底,靜靜流淌著,一陣春風吹過,不時泛起一陣陣細小的波紋。幾隻野鴨一會兒浮出水面,一會兒鑽進水裡,一會兒又使勁扇動翅膀拍打著水面。使水面上的波紋,一會兒擴散,一會兒聚攏,一會兒又散開。
慕苡晴蹲在河邊看著河水,紅雨飛香,片片飄落在肩頭,擡手接住一片,放在鼻間輕嗅。
裴時玉身著墨色長衫,不染纖塵,溫潤如玉,擡頭看著漫天飛舞的花瓣,眼中閃過一抹溫柔,開口道「小公主,雖然春暖花開,草長鶯飛是挺美的,但在我心裡卻不及你分毫」
慕苡晴聽到他說的話,微微一愣,手中的花瓣隨風飄揚,緩緩地落在水面上激起淡淡的漣漪,指尖仍殘留著淡淡的芳馨,耳根微微泛紅「咳……又胡說」
裴時玉笑著看著她,眼角眉梢皆是溫柔,伸手摘下一朵桃花,輕柔的放到她手裡,眸光微閃,語氣溫柔似水,看著她害羞的模樣,嘴角微勾,輕笑道「小公主,我可沒胡說」
「這般油腔滑調,小心夫子知曉了,罰你」
聞言,裴時玉輕笑出聲,眼底流光溢彩,語氣輕柔,調侃道「若是被罰,那也是甘之如飴啊」
「小公子當真是越發的油腔滑調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莞爾一笑走近他
裴時玉伸手攬住她,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髮絲,眉眼含笑,眼中滿是寵溺,語氣輕柔,開口道「小公主,明日便是清明了,要不要與我一起去踏青?」
「清明,你不去掃墓嗎?」
裴時玉聽到她這麼說,眸光微閃,語氣溫柔,輕聲開口道「自然要去,不過我們可以先去郊外踏青,掃完墓再回去」
「唔……那好吧」
裴時玉伸手拉著她,將她攬入懷中,溫柔地親吻著她柔軟的髮絲,嗓音低沉,帶著一絲蠱惑人心,開口道「那明日巳時我來接你」
「好」慕苡晴抿了抿唇,微微頷首。
裴時玉將慕苡晴送回了公主府。
「不錯嘛,小晴兒,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慕苡喬坐在大廳內,執杯輕抿。
「所以……姐,真的要這樣嘛?」
「你不已經做了嘛?現在說這個會不會太晚了?」慕苡喬放下手中的茶杯。
「可……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利用他們幫助我們完成計劃?」
「記住,開弓沒有回頭箭」慕苡喬眯了眯眸子。
「我……我先回房了」
「別急著,晚上還要帶你去見一個人」慕苡喬摁住她的肩膀。
「又要見誰?」
「和親對象,淵國皇帝,李淵,聽說是個狠角色,冷酷無情,猜疑心重,以折磨人為樂」慕苡喬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
「啊?難道你想讓我去勾搭他?」慕苡晴接過茶杯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嗯,正有此意,此次和親,旨在我們二人之間,可他卻很是不滿這個,這次是來拒絕的,他們淵國兵力強大,可為我所用」
驛館內
李淵執硃筆的手一頓,眉目間皆是陰陰鶩。
慕苡晴走到驛館門口,還沒踏入他的房間就聽到一聲筆被折斷的聲音,下意識後退了幾步,想要轉身離開。
從房間內傳出一聲冷笑「怎麼,見到朕連行禮都不會了?」
慕苡晴耳尖微動,似是在辨別聲音來源,確認了聲音來源,抿了抿唇,走了進去,緩緩行禮「棲霞見過陛下」
李淵不怒自威,淡淡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語氣平淡「起來吧」
「多謝陛下」慕苡晴站起身後,垂眸看著地面。
李淵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即放下「棲霞?倚瀾國小公主?」
「正是,我是來請陛下退親的」慕苡晴一臉認真,拱手作揖道。
李淵坐在高位上,微微眯眼,手指敲打著桌面,意味不明「你可知這次和親對於兩國關係來說多麼重要?」
「陛下不是也想退親嗎?這豈不是合了您的心意」慕苡晴微微擡頭看著他。
李淵瞳孔微縮,似乎被她的話驚到,頓了頓,緩緩開口「朕自然是想退親,但若是就這麼毫無理由的退親,難免會落人口舌」
「父皇之所以願兩國喜結秦晉之好,主要是想聯合貴國成為自己的助力,如此一來,想必陛下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垂眸看著地面。
聞言,李淵緩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哦?那依你之見,朕該如何做呢?」
慕苡晴看著他靠近自己,垂眸看著地面上的靴底,眉頭一皺,抿了抿唇「我姐姐是公認的風流人物,您可以藉此為由拒絕,而我……本就在市井之間長大,難登大雅之堂,您告訴父皇能配上貴國的隻能是賢良淑德,秀外慧中的人豈可是品行不端,濫竽充數之輩,屆時父皇自然也無話可說」
李淵似乎並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隻是勾唇笑了笑,蹲下身,與她平視。
慕苡晴四目相對之時,眉頭微微皺起,收回了視線,把頭埋得更低了。
李淵湊到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輕聲道「你很聰明,知道該怎麼做」
溫熱的呼吸噴薄在耳邊,慕苡晴身體微微顫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我……我不知」
李淵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變化,唇角的弧度更大,收回了身子。
「咳……我要說的就這麼多,若……沒有其他事情,我便先告辭了」
李淵看著她離開,嘴角的笑容逐漸收斂,拿起一旁的茶杯,湊到鼻尖聞了聞。
慕苡晴剛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猶豫片刻說道「明日,陛下就可以去退親。」
聞言,李淵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
慕苡晴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落紅,於鼻間輕嗅,一想到他會退親,眸中滿是喜悅,離開時步子都變得輕盈起來。
李淵看著她離去,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