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會參加秋獵嗎？」
江肆愣了一下，隨即溫和開口「公主想讓屬下參加？」
「唔……罷了，你有眼疾，怕是……」
江肆沉默片刻，輕聲開口「公主若是想參加，屬下便參加」
「可……你的眼睛？」慕苡晴擡手覆上他的眼睛。
江肆抓住她放在自己眼睛上面的手，笑「沒事，有些模糊罷了，不礙事」
「模糊？所以你還是看得見？」慕苡晴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江肆溫和笑道「公主不必如此驚訝，屬下雖然患有眼疾，但也能看清部分，認人靠氣味」
「所以我換藥時，你都……看見了？」
江肆沉默片刻，溫和開口「屬下以為公主知道」
「我要是知道我也不會在你面前換傷葯了」
「我要是知道我也不會在你面前換傷葯了」慕苡晴一想到自己脫光在他面前毫無忌憚的換藥，就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
江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聲音溫和「那還真是抱歉，我還以為公主已經習慣了」
聞言一愣，慕苡晴捧著他的臉，湊近幾分「嗯……？習慣？你仔細看看我」
江肆微微擡頭，視線落在她臉上「怎麼了？」
「你……跟他們一樣把我認錯了，我今日才認識你呀」
江肆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笑道「公主誤會了，我怎麼會認錯您呢」
「你要是看不清的話，來，摸摸」慕苡晴握住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臉。
江肆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柔軟觸感，眸色微深。
「感受到了嗎？我不是另外一位，我……隻是聽說過你」慕苡晴臉緊緊地貼在他的掌心間，擡眸看著他。
江肆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面容，喉結上下滾動。
慕苡晴見他半天不說話，眨眨眼迷茫地看著他。
江肆回過神來，斂下情緒，輕咳一聲「抱歉，我失態了」
「所以你分辨清楚了嗎？」
江肆握緊手心，垂眸「還請公主恕罪，屬下暫時無法分辨」
慕苡晴抿了抿唇，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你有眼疾分不出來也很正常，是我太過勉強了」
江肆擡頭，目光灼灼「不，公主無需自責，屬下確實需要時間」
「嗯，也好，我不急」
江肆沉默片刻道「屬下還有一事想請教公主」
「什麼事？」
江肆猶豫片刻，緩緩開口「屬下自幼患有眼疾，自懂事起就看不清任何事物，可如今卻能隱約看清，不知是否與殿下有關」
「啊？這個我不知道啊」
聞言一愣，江肆隨後苦笑「罷了，也許是屬下多慮了」
「見我之前也看不見嗎？」
江肆點點頭「嗯，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周圍有人」
「那你飲食用藥有變化嗎？」
江肆沉思片刻，搖了搖頭「自來到這裡，飲食用藥並無異常」
「那就奇怪了」慕苡晴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江肆看著面前認真思索的女子，心中微微一動。
「要不我在秋獵結束之前搬你旁邊住？看看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
江肆看著面前眼神清澈認真，正等著自己回復的女子，一時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慕苡晴歪頭疑惑的看著他。
江肆壓下心底異樣，笑道「好，那就拜託公主了」
「好，那我現在去收拾東西，馬上來」
江肆看著女子離去，耳尖微紅。
慕苡晴回營帳收拾好東西，拎著包袱走到他旁邊空置的營帳放置好東西「平常沒人照顧你嗎？」
江肆擡眸，溫和一笑「多謝公主關心，平日裡有宮女照顧」
「那秋獵你怎麼不帶宮女一起呢」
「引人注意？」慕苡晴歪頭疑惑看著他。
江肆輕咳一聲，掩去眼底情緒「隻是不想給公主添麻煩」
「為何我總覺得你有什麼瞞著我？」
江肆喉結滾動，沉默片刻「隻是一些小事，不值得公主掛懷」
「你還是叫我名字吧，公主，公主的叫，我總覺得怪怪的，怪不習慣的」
江肆微微愣住，隨即失笑「好，那便依公主所言吧」
夜晚，一輪皎潔的明月，漸漸升到高空。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彷彿籠起一片輕煙，股股脫脫，如同墜人夢境。
「嗯」慕苡晴微微頷首，席地而坐，坐在營帳前的草坪上望著天空發獃。
江肆坐在她身邊，看著天空中明亮皎潔的月亮，一時竟有些出神。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多好」
江肆微微愣住，轉頭看向她「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就好比雖然你在我面前，但又不在我面前」
江肆沉默片刻，伸手撫上她柔順烏黑的髮絲。
「如同虛幻的一樣，明明你在我眼前卻又仿若隔著一堵看不見的牆！」
江肆握緊手中髮絲，輕輕揉搓「別胡思亂想，一切都會好起來」
「好不起來的，書中的人物寫的再好也是書中的」慕苡晴抱著自己的腿埋頭在膝蓋之中，輕聲說道。
江肆眼底閃過一絲情緒，但最終還是被他掩下。
「阿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是不是我曾經流下的痕迹就被抹消了？」
江肆沉默，片刻後，輕笑「不會，公主會一直活在所有人心中」
慕苡晴見他情緒很激動，眨眨眼迷茫的看著他。
江肆回過神來，斂下情緒，輕咳一聲「抱歉，屬下失態了」
「你為何比我還激動？」
江肆低下頭，掩下情緒「隻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
「能跟我講講嘛？要是不可以那就算了」
江肆擡頭，目光溫柔「可以，隻要公主願意聽」
「好，你說吧」慕苡晴乖巧地坐好，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江肆斂下情緒，緩緩開口「我從小就患有眼疾，看不見任何事物，雖然有人照顧，但是卻總覺得心裡空落落」
慕苡晴擡手覆上他的眼睛，抿了抿唇，沉默片刻說道「沒事，以後會有……可以溫暖你的人」
江肆愣住，片刻後，伸手握住她纖細白皙的手「多謝，屬下會努力適應」
「現在不是已經可以看清楚一些了嘛？這說明有好轉了」
江肆握緊手心，眼底情緒複雜「嗯，確實有些許改善」
「我覺得你眼睛應該是被壓迫或者什麼外在原因導緻失明，要不試試藥浴和葯敷？也許可以改善」慕苡晴湊近幾分仔細看著他的眼睛。
江肆微微一怔，隨即點點頭「好，等秋獵結束後我便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