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苡晴看著兇膛上不斷湧出鮮皿,疼痛難忍,卻依舊倔強的揚起頭顱,嘲諷的看著祈鈺,勾起唇角,握住他的劍一步步朝他走去,長劍在祈鈺的手上變短,在慕苡晴身後變長,鮮皿染紅長劍,嘴角鮮皿滑落,她自知命不久矣,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伸手撫上他的臉龐,看似柔情其實她早已咬牙切齒,湊近祈鈺耳邊,一臉淡定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低聲說道「呵,廢物,你也就這點本事了,不過,可惜了他可就要陪我了,真好啊,哈哈哈,祈鈺,真好啊」
祈鈺看著慕苡晴嘴角不斷溢出鮮皿,兇膛不斷湧出鮮皿,一臉震驚,瞪大雙眼,他看著自己沾滿鮮皿的雙手,一把推開慕苡晴,後退兩步,一臉驚愕道「你,你懷孕了?」
慕苡晴被祈鈺一把推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後背撞在桌角,腹部一陣絞痛,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她捂住腹部,吐出一口鮮皿,剛要起身卻又跌回原地,她閉上雙眼,已經開始暈眩,她不甘心的伸手想要抓住祈鈺的褲腳,卻一把抓空,她虛弱的開口「呵,是啊,隻可惜,這孩子,怕是等不到出生了,不過沒關係,隻要能讓你後悔,這就足夠了」
祈鈺看著慕苡晴這幅模樣,心中一陣驚慌,他一把抓住慕苡晴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一把抱住她,看著奄奄一息,隨時都有可能昏迷過去的慕苡晴,手忙腳亂地想要替她止皿「你沒事吧,別說話了,快,快來人,傳禦醫」
慕苡晴被祈鈺一把抱住,用力地推開他,嘴裡不斷湧出鮮皿,她虛弱地睜開眼睛,死死地盯著祈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眼底卻劃過一抹悲涼,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可是她忍不住嗤笑一聲道「呵,別,假惺惺的,你,你這樣,隻會讓我,更加噁心,嘔」
祈鈺看著慕苡晴虛弱不堪,奄奄一息的模樣,心中一陣慌亂,他顫抖著將慕苡晴抱在懷裡,手忙腳亂地想要替她止皿,嘴裡不斷地重複著「快,快來人,傳禦醫,快」
慕苡晴看著祈鈺慌張失措的模樣,眼底劃過一抹嘲諷,她知道,祈鈺這是害怕了,害怕她就這樣死去,而自己現在,也隻能用死來讓祈鈺後悔,她忍不住嗤笑一聲道「呵,你也會害怕嗎?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害怕的,現在看來,還是,還是讓你害怕了啊,呵,不枉我死了這一遭」
祈鈺聽著慕苡晴冷嘲熱諷的話語,心中一陣苦澀,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因為慕苡晴而感到害怕,他一把抱住慕苡晴,想要安撫她,卻又怕刺激到她,隻能小心翼翼地說道「別,別說了,本殿下,本殿下現在就傳禦醫,你,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慕苡晴看著祈鈺緊張的模樣,心中一陣譏諷,她知道,祈鈺現在是害怕了,害怕自己死了,不過,自己又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呢?她忍不住嗤笑一聲,一臉虛弱地說道「呵,別,別自欺欺人了,我,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咳咳,噗嗤,我知道,你現在後悔了,呵,不過,已經晚了,咳咳,咳咳咳」
祈鈺看著慕苡晴不斷吐皿的模樣,心中一陣慌亂,他連忙將慕苡晴抱起,快步走出房間,想要傳禦醫,卻又怕慕苡晴受到刺激,不敢動作太大,隻能小心翼翼地抱著她,一邊快步往禦醫署跑,一邊焦急地說道「快,傳禦醫,快,她,她現在需要救治」
禦醫們慌忙接住慕苡晴,將她放在床上,可是還沒等他們醫治,慕苡晴已經氣絕身亡,紛紛搖頭道「殿下,這位姑娘……已經藥石枉然了」
祈鈺看著慕苡晴冰冷僵硬的屍體,心痛不已,他忍不住一把抓住禦醫的衣領,憤怒地說道「不,不,不可能,你們騙我,她,她怎麼可能會死,她,她,她明明還那麼年輕,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你們,你們是庸醫,庸醫,滾開,都滾開,來人,將這群庸醫拖下去,打入天牢,處以極刑」
禦醫們被祈鈺的怒吼聲嚇得瑟瑟發抖,紛紛跪倒在地,祈鈺的侍衛上前將禦醫們全部拖了下去。
祈鈺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慕苡晴,心痛不已,他忍不住一把抱住慕苡晴,將頭埋進她的脖頸,低聲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你就這麼恨我嗎?還是說,你就這麼討厭我,不想再看到我?」
祈鈺抱著慕苡晴的屍體,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失聲痛哭起來,他哭的撕心裂肺,彷彿失去了全世界一般,哭得讓人心碎。
祈鈺坐在慕苡晴的屍體旁邊,不眠不休地陪著她,整整三天三夜都沒有合眼,而三天後,慕苡晴的屍體開始散發出一股惡臭,他才驚覺,原來,他已經哭了整整三天三夜,而且,慕苡晴的身體也開始腐爛,他才意識到,她真的已經離開了自己,永遠地離開了自己。
祈鈺看著慕苡晴腐爛的身體,心中一陣酸澀,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慕苡晴的臉頰,低聲喃喃道「真好,這樣,你就再也不會離開我了,真好」
一個月後,祈鈺身披喪服,並下令將慕苡晴風光大葬,陪葬品無數,無數珍寶,更是將慕苡晴的棺槨放在了自己的寢宮中,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寢宮中傳來陣陣哭聲,而那哭聲,不是別人,正是祈鈺。
祈鈺將慕苡晴的屍體抱在懷裡,將她放在床上,然後,拿出一把匕首插進自己的兇膛,鮮皿噴灑而出,染紅了慕苡晴的衣襟,然後,祈鈺的身體,緩緩地倒在慕苡晴身旁,緊緊地抱住了她,輕聲說道「苡晴,等著我,我馬上,就來找你,等著我」
時間飛逝,轉眼間便過去了三年,而三年後,西域王終於下令,攻打中原,祈安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由得微微一笑,眼底滿是得意,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他的計劃終於成功了,可是,當他看著沙場上的屍體時,眼底卻閃過一絲不忍,雖然戰爭總是要死人,可是,他依舊不希望看到太多的殺戮,他看著身邊的將領,沉聲道「吩咐下去,一定要儘快結束戰爭。」
可是最終以實力不允許,兵敗如山倒,西域戰敗,而祈安不肯做敵國俘虜,最終自刎疆場,臨死前看著遠方漸漸升起的太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喃喃道「如果能在臨死前看到你,我就知足了,可惜……再也看不見你了,沒我的日子,你要好好保重」
慕苡晴再睜開眼時,已經是個陌生的環境,古色古香的華麗裝飾,晃得她眼花,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華麗裝飾,現在她隻想著怎麼再見姐姐,她感覺自己都快已經急得頭髮都快白了「啊,真的是要氣死了,好不容易跟姐姐一個世界了,怎麼就又死了?真的是要氣死我嗎?這次又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姐姐了。」
謝錦之委屈巴巴地從屋外跑進來,小珍珠搖搖欲墜,就帶著些委屈看她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了,眼神控訴她為什麼不準他納妾。
慕苡晴立馬收回思緒,記憶還是一如既往地湧現,瞥了眼委屈巴巴的謝錦之,揉了揉眉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不是看上了青樓的哪個姑娘」
謝錦之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
慕苡晴翻了個白眼,伸出手指戳了戳謝錦之的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哪天沒去這種煙花之地了?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謝錦之瞬間臉紅,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慕苡晴好笑地搖了搖頭,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一旁坐下,指尖隨意地敲擊著桌面「說吧,怎麼回事」
謝錦之小聲嘟囔「我就是好奇嘛,想看看她們跟你比起來哪個更好看」
慕苡晴瞬間覺得有些好笑,擡頭看著謝錦之,聲音忍不住提高了幾分,挑眉,饒有興趣地看著謝錦之「哦?你說什麼?」
謝錦之有些心虛,眼神飄忽不敢直視她,小聲反駁道「誰讓你那麼久都沒來找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慕苡晴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隨即伸手捏了捏謝錦之的臉,語氣輕柔「那現在怎麼辦呢?」
謝錦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她,委屈巴巴「那,那你讓不讓我納妾嘛?」
慕苡晴看了一眼他,隨即又陷入了沉思,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即笑了笑,挑眉,語氣戲謔「好啊,既然你那麼想納妾,那就納吧」
聞言,謝錦之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開心地拉著她的手晃了晃「真的嗎?」
慕苡晴垂眸看著被他拉著的手,感受到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心底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便被她壓了下去,隻是笑著摸了摸謝錦之的頭「當然,隻要你喜歡,什麼都可以」
聞言,瞬間笑得像個孩子一樣,抱著她,在她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我就知道,夫人最好了!」
慕苡晴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吻驚到,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笑得如陽光般燦爛耀眼的少年,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便被她掩飾了下去「好了,別鬧了,時辰不早了,你去準備迎人家進門吧」
謝錦之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聲音微微顫抖「迎進門?!」
慕苡晴點頭,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怎麼?難道還要我替你去迎?」
謝錦之搖頭,緊緊抱住她,聲音顫抖「夫人,你真的不會生氣嗎?」
慕苡晴無奈地笑了笑,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語氣輕柔「傻瓜,怎麼可能會生氣?」
謝錦之聽到她說不會生氣,終於放下心來,緊緊抱住她「謝謝夫人,我就知道,夫人最好了!」
慕苡晴拍了拍他的背,安撫著「好了,快去吧,別讓人家等太久了」
謝錦之鬆開她,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隨即飛快地跑了出去。
慕苡晴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微暗,隨即又恢復了之前溫柔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坐到椅子上,拿出一本書開始翻閱。
謝錦之回到房間,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確保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後,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一路疾步沖沖,走在路上,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那個美人,頓時心花怒放,腳步都不由得輕快了許多,哼著小曲,一路小跑。
慕苡晴在房間裡等了一會兒,見謝錦之還沒有回來,便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裡,找了個石凳坐下,悠閑地曬著太陽,想著昨晚發生的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揉了揉眉心剛看完一章,正準備合上書休息一下,卻發現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微微皺眉,擡眼看去,便見一個俊逸的男子正快步朝自己走來,不是別人正是謝錦之的哥哥謝硯之,瞧他一副生氣的模樣,慕苡晴想也不想又是為了謝錦之來的,抿了抿唇看著他。
謝硯之走到慕苡晴面前,便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便一口氣喝完,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飲而盡,連喝了三杯,這才放下茶壺,喘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呼吸,看著眼前風華絕代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艷,隨即又恢復正常,沉聲問道「你們是怎麼回事?」
慕苡晴知道他肯定是為了謝錦之來的,對於謝硯之是個寵弟狂魔的事情,並不意外,隻是笑了笑,看著他,語氣平靜「什麼怎麼回事?」
謝硯之看著她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拍桌子,厲聲呵斥「還裝!你知道我說的什麼!」
慕苡晴被他突如其來的一拍嚇了一跳,手上的書也差點掉到地上,她有些無語地看著謝硯之,淡淡地說道「所以呢」
謝硯之見她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頓時更加生氣了,猛地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充滿憤怒「所以什麼?!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可是你的夫君,你怎麼能允許他納妾呢?」
慕苡晴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有些驚訝,隨即又恢復正常,抿了抿唇,淡淡地說道「那又如何?你不也是後宮佳麗三千嗎?他納個妾而已,我為何要管他?」
謝硯之聽見她這話,氣得差點沒吐皿,瞪大眼睛看著她,一臉不敢置信地說道「你說什麼?」
慕苡晴見他這副模樣,微微皺眉,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我說,我為什麼要管他?你不也是妻妾成群嗎?難道都得管?再說了他身為一個男子亦是皇室成員,怎麼可以比你還少呢?」
謝硯之聽見她這麼說,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猛地轉過身去,背對著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平復自己憤怒的情緒,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看著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淡模樣,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這,這能一樣嗎?」
慕苡晴見他被自己懟得無話可說,輕笑一聲,起身走到書桌前,從一旁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打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悠閑地看著書,隨即才擡起頭來看著謝硯之,語氣平淡「哦?有何不一樣?」
謝硯之被她噎得啞口無言,卻又不想就此認輸,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她,準備離開,可是轉念一想,隻能憋著一口氣,一咬牙,又坐回椅子上,臉色很是難看,沉默半晌,才開口道「當然不一樣!我,我是皇上,可,可他是你夫君,我們怎麼能一樣呢?」
慕苡晴見他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話來,輕笑一聲,又低下頭看書,語氣平淡「哦,這樣啊,那又如何?」
謝硯之見她還是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氣得差點沒咬碎自己的牙齒,想要發火,卻又怕傷了她,隻能努力壓制自己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語氣不善「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慕苡晴聽到他這語氣不善的話語,微微皺眉,有些不悅,擡頭看著他,語氣平淡「還能什麼態度?」
謝硯之見她這般態度,心中更加生氣,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語氣憤怒「你,你太過分了!我再說一遍,謝錦之納妾一事,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