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爐散發的熱量讓慕苡晴的身體漸漸回暖,她的緊張也緩解了幾分。
緩緩擡起頭,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暖爐的熱氣撲在臉上,讓她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雙手放在暖爐上方烤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嵐恙,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叫慕苡晴,公子你……你是這裡的花魁嗎?我聽說常春樓的花魁嵐恙公子有著傾城之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嵐恙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笑容如春日裡的微風,輕柔又迷人。
他輕輕擡起手,手指修長而白皙,將垂落在臉頰旁的一縷白髮別到耳後,動作優雅而自然。
接著,他緩緩起身,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慕苡晴身邊,俯身湊近她,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她耳畔,聲音低沉而魅惑「姑娘過獎了,不過是些虛名罷了,不知姑娘今日來此,是想尋些什麼樂子呢?」
嵐恙公子靠得太近,他身上淡雅的香氣縈繞在鼻尖,慕苡晴隻覺臉頰發燙,慌亂地往後縮了縮,身子差點沒坐穩從椅子上跌下去。
她手忙腳亂地穩住身形,輕輕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畢竟眼前這個男子是出於好意幫助自己。
重新坐直身子,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眼睛看向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舞姬,緩緩說道「隻是心情煩悶,無意中路過此處被這裡的繁華所吸引罷了」
嵐恙輕輕起身,腳步輕盈地走到沐暖晴身旁,順勢在她身邊坐下,身上的衣袂隨著動作輕輕飄動。
他微微側頭,目光溫柔地落在慕苡晴身上,伸出手,手指修長而白皙,輕輕拿起茶壺,為沐暖晴添了些茶,動作優雅而熟練。
添完茶後,他將茶壺輕輕放下,手指在茶杯邊緣輕輕摩挲了一下,而後微微湊近她,聲音輕柔而魅惑。
「原來如此。那姑娘不妨在此多留一會兒,聽聽曲兒,看看舞,或許能讓心情好些。」
慕苡晴的手指輕輕捏著茶杯,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擡眸看向嵐恙,燈光灑在他的白髮上,泛起一層柔和的光暈,那雙眼睛像是藏著星辰大海,深邃而迷人。
她微微抿了抿唇,猶豫片刻後,輕輕點了點頭。
隨後,她緩緩放下茶杯,目光再次投向舞台上的舞姬,試圖藉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去想那些煩心事。
此時舞姬們正隨著悠揚的樂曲翩翩起舞,五彩的絲帶在空中飛揚。
她看了一會兒,又偷偷轉過頭看向嵐恙,隻見他正專註地看著舞台,側臉在光影交錯下顯得更加迷人。
深吸一口氣,再次將視線落在舞台上,看著舞台上舞姬曼妙的身姿突然明白為何那麼多人喜歡來這種銷金窟。
嵐恙敏銳地察覺到慕苡晴的目光,微微側過頭,與她的視線交匯,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舞姬們一曲舞畢,台下掌聲雷動,嵐恙輕輕拍了拍手,而後優雅地起身,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舞台。
他從樂師手中接過一把琵琶,緩緩走到舞台中央,輕輕坐下,調整了一下姿勢,便開始彈奏起來。
琵琶聲清脆悅耳,如潺潺流水般流淌而出,瞬間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
嵐恙微微閉上眼睛,沉浸在音樂之中,神情專註而陶醉。
他的手指在琵琶弦上靈活地跳躍著,每一個音符都彷彿帶著魔力。
一曲奏罷,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和掌聲嵐恙站起身來,微微欠身,向台下的觀眾緻謝。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最後落在了沐暖晴身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隨後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回她身邊「暖晴姑娘,覺得這曲如何?」
慕苡晴被嵐恙的琵琶聲深深吸引,目光緊緊追隨著他的身影。
嵐恙回到她身邊時,她還沉浸在那美妙的音樂中,不自覺的鼓掌,直到嵐恙開口詢問,才回過神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是讚賞,臉頰因激動而泛起一抹紅暈。
雙手不自覺地交疊放在腿上,身體微微前傾,臉上洋溢著真誠的笑容「嵐恙公子的琵琶聲宛如天籟,讓人陶醉其中,我從未聽過如此美妙的音樂,公子真是才華橫溢。」
聽到誇讚,嵐恙白皙的耳尖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如同春日裡初綻的桃花。
他緩緩將琵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隨後邁著輕盈的步伐回到慕苡晴身旁坐下。
他的眼神裡滿是溫柔,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端起茶壺,為她斟了一杯茶,茶水在杯中蕩漾出一圈圈漣漪。
他將茶杯遞到慕苡晴面前,手指不經意間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手,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暖晴姑娘過獎了,這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姑娘若喜歡,嵐恙可再為姑娘彈奏一曲。」
慕苡晴輕輕接過茶杯,手指與嵐恙的指尖相觸,那一瞬間,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輕抿一口茶,茶水的清香在口中散開。
放下茶杯,微微擡起頭,正好對上嵐恙溫柔的目光,臉上不禁泛起一絲紅暈。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彎成了月牙兒,雙手不自覺地捏著衣角「那便有勞嵐恙公子了。公子不僅琵琶彈得好,人也如此溫柔體貼,暖晴真是三生有幸能在此遇見公子。」
嵐恙微微頷首,起身走到舞台中央,他的白髮在燈火映照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他優雅地坐定,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琵琶弦,指尖靈動跳躍,美妙的音符如潺潺溪流般流淌而出。
他時不時側頭看向慕苡晴,目光繾綣。
一曲終了,台下掌聲雷動,他邁著從容的步伐回到她身邊坐下,擡手輕輕擦去額角細密的汗珠「暖晴姑娘喜歡便好。能為姑娘彈奏,也是嵐恙的榮幸。」
慕苡晴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嵐恙,他在舞台上的身姿彷彿自帶光芒,每一個動作都優雅至極。
待嵐恙回到座位,她由衷地鼓起掌來,眼中滿是欽佩與欣賞。
她拿起一旁的手帕,起身輕輕走到嵐恙身旁,微微踮起腳尖,為他擦拭額角的汗珠。
擦完後,她緩緩放下手帕,重新坐回位置,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臉頰微紅,輕聲說道「嵐恙公子的技藝真是出神入化,暖晴今日真是大飽耳福了。」
這時二樓雅間傳來嘈雜聲,第一直覺就是有人被欺負了,一縷不好的記憶浮現。
她顧不上嵐恙直接拿起一旁的掃帚衝上樓,狠狠地推開門操起掃帚揮在那人身上。
衣衫不整的季裳被綁在榻上,看著楚楚可憐的少年,心中怒火更旺,使勁揮舞著掃帚驅逐那人。
見慕苡晴操起掃帚衝上樓,嵐恙先是一愣,隨後眸中閃過一絲焦急,快步跟了上去。
待他衝進房間,隻見她正奮力揮舞著掃帚,髮絲有些淩亂,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卻堅定而兇狠。
嵐恙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護在身後,隨後轉頭看向被綁在榻上的季裳,眼中滿是心疼與憤怒。
他快步走到季裳身邊,迅速解開他身上的繩索,動作輕柔而急切,將他緊緊擁入懷中,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撫著。
而後,他擡眸看向那個鬧事之人,眼中寒意乍現,聲音冰冷得如同寒冬裡的冰碴「這裡是常春樓,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今日之事,我定要告知媽媽桑!」
慕苡晴被嵐恙拉到身後,她手裡還緊緊握著掃帚,兇口因憤怒而劇烈起伏著。
看到季裳被嵐恙護在懷裡,她眼中的怒火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對季棠的擔憂。
快步走到榻邊,小心翼翼地查看季裳的傷勢。
見季裳隻是受了些驚嚇,並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她轉身面向那個鬧事之人,雙手緊握成拳,身體微微顫抖,卻毫不退縮地怒視著對方「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放肆,你就不怕王法嗎?」
鬧事之人並不害怕,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她,語氣輕蔑「王法?在這裡,老子就是王法!看你是個女子,本想放你一馬,沒想到你竟敢這般放肆!今兒個老子倒要看看,究竟誰敢管這件事!」
厲喝一聲,幾個打手湧入房間兇神惡煞的看著他們,仗著幾個打手在,那人的氣焰更加囂張,繼續道「識相的趕緊跪地上給老子磕幾個頭,再伺候伺候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興許就從輕發落了。」
話音未落,慕苡晴便雷厲風行般走上前「啪」一巴掌狠狠地落在那人臉上「舒服不?還要不要再來一下?」
她咬了咬牙,握緊拳頭,對他摩拳擦掌,做出一副不宰了你我不姓沐的樣子。
被護在嵐恙懷中的季裳見此,掙紮著要從嵐恙懷中出來,語氣堅定「這位姑娘,謝謝你,隻是這件事與你無關,還是快走吧,嵐恙,帶這位姑娘離開。」
嵐恙快步上前,一把將慕苡晴拉到身後護著,動作急切又帶著不容置疑的保護欲。
他轉頭看向那鬧事之人,眼中寒意更甚,彷彿結了一層冰霜。
緊接著,他猛地一揮袖,動作乾脆利落,帶著一股淩厲的氣勢,冷冷地開口「真是放肆!你當這常春樓是什麼地方?竟敢如此撒野!媽媽桑馬上就到,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如何囂張!」
慕苡晴站在嵐恙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對著那鬧事之人怒目而視,腮幫子氣得鼓鼓的,活像一隻河豚。
隨後又轉頭看向嵐恙,眼中滿是感激與信任。
這時,聽到動靜的媽媽桑帶著一群人匆匆趕來。
慕苡晴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快速地跑到媽媽桑身邊,急切地指著那鬧事之人,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
嵐恙走到媽媽桑身旁,微微欠身,向媽媽桑低語了幾句,聲音低沉卻清晰,說完後,他轉頭看向沐暖晴,眼中滿是溫柔與關切。
而後,他邁著從容的步伐走到慕苡晴身邊,輕輕拉起她的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拉著她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苡晴姑娘莫要動氣,此事交給媽媽桑處理便是。」
媽媽桑聽完慕苡晴的敘述,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她怒氣沖沖地瞪了那鬧事之人一眼,快步走到那人面前,擡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那人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竟把那人扇得原地轉了一圈。
待那人好不容易站穩,媽媽桑又是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將他踹翻在地。
媽媽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滿是厭惡與憤怒,咬牙切齒地罵道「好你個混賬東西!竟敢在我常春樓鬧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如此乾淨利落,帥氣的媽媽桑讓慕苡晴眼裡頓時有了光,一臉崇拜地看著媽媽桑。
如果她也能像她一樣,也許自己不會過得那麼凄苦。
目不轉睛地盯著媽媽桑教訓那人,手不自覺地握緊嵐恙的手,眼裡的崇拜都快溢出來了。
嵐恙垂眸,看著慕苡晴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沒有抽回手,反而反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著她的手背,動作輕柔而曖昧。
他將視線從慕苡晴身上移開,看向正在教訓鬧事之人的媽媽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讚賞,而後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媽媽桑向來如此,雷厲風行,絕不允許有人在常春樓搗亂。苡姑娘今日的仗義之舉,嵐恙銘記於心。」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癢癢的,慕苡晴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
她下意識地抽回手,輕輕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髮絲,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嵐恙身上。
此時,媽媽桑已經讓人將那鬧事之人拖了下去,房間裡恢復了安靜。
慕苡晴走到季裳身邊,仔細地查看他的傷勢,眼中滿是關切。
她輕聲安慰著季裳,而後轉身對嵐恙說道「這位小公子沒事真是太好了。」
這時天色已晚,這才驚覺自己出來了這麼久,雖然自己不討喜但總歸還是得早些回去的,不然指不定又如何編排自己「多謝公子盛情相邀,下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