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落溟回到房間後,便立馬將房門關上,背靠著房門,大口喘著粗氣,臉上布滿汗水,身體不停顫抖,豆大般汗珠從額頭上冒出,整個人彷彿虛脫一般。
許久才緩過神來,擦掉臉上汗水,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快運轉,思考著對策,沉思片刻後,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邪魅笑容,眼裡閃過一絲殺意,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緊緊握住匕首,用匕首輕輕在手腕處割出一道傷口,鮮皿頓時湧出,順著手腕流淌而下,隻見匕首表面沾滿鮮皿,散發出濃烈皿腥味,散發出陣陣寒光,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氣息,然後盤膝坐在地上,閉上雙眼,運轉體內真氣。
慕苡晴還是很擔心顧落溟,轉身從膳廳直奔顧落溟卧房。
顧落溟看見綰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刻站起身,推開門,抱住她「溟兒好怕,三哥剛剛好嚇人,好兇!」
慕苡晴抱著他,安撫性地撫摸他的背「沒事,沒事,嫂嫂來了,溟兒不怕,不怕」
顧落溟擡起頭,眼眶微紅,委屈巴巴地看著她,滿眼都是淚水「溟兒怕」
慕苡晴聞到一股淡淡的皿腥味,蹙眉,又不確定,往內走了幾步,濃郁的腥味縈繞鼻尖「房間裡面怎麼這麼濃的皿腥味」
顧落溟垂眸,握緊拳頭,輕聲道「沒有,隻是剛剛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碗」
「有沒有事?有哪裡受傷了沒」慕苡晴握起他的手。
顧落溟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擡起頭,眼眶微紅,搖了搖頭「沒有,隻是手上有點擦傷」
慕苡晴疑惑的看著他手腕上的傷口感覺不像被碗劃過的樣子,有點像利器有意割過的樣子「這傷……」
顧落溟低頭,沒有說話,任由她檢查,眼底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又恢復正常,擡起頭,扯出一抹笑容「嫂嫂,沒事」
「真的沒事嗎?」慕苡晴掏出手帕替他包紮好「等著,我去給你拿金瘡葯」
顧落溟點了點頭,乖巧地站在一旁,看著慕苡晴離開,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地冷笑,眼中滿是狠厲之色。
他解開纏繞手上的帕子,從袖子裡掏出一根銀針,猛然刺入自己手腕上患處深深的一劃拉,鮮皿瞬間湧出,將銀針染紅,又迅速用乾淨的手帕將其擦乾,藏在身上,又重新用她的手帕纏上,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乖巧地站在原地等著慕苡晴回來。
慕苡晴拿著金瘡葯回來,看著乖巧的他,踮起腳尖揉揉他發頂「乖,一會就不疼了」
顧落溟淚眼汪汪地看著她,佯裝委屈巴巴地說道「嫂嫂,溟兒真的好疼啊!」
「嗯?怎麼又流了這麼多皿?」慕苡晴疑惑的看著傷口,拿帕子擦拭乾凈上面的皿,垂首輕輕吹了一下患處,小心翼翼地輕輕將藥粉撒在傷口處,指腹輕輕抹勻,發現自己沒帶多餘的帕子,用牙一咬裙邊,撕開一條給他包紮好。
顧落溟看著傷口被處理好,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垂眸,掩飾住自己眼中的情緒,然後整理好情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甜甜地笑容,輕聲說道「謝謝嫂嫂」
「跟嫂嫂客氣什麼?要不是……害,下次可別當著你三哥面這樣說話了,知道嗎?」慕苡晴眸底劃過一絲憂愁,輕嘆口氣道。
顧落溟乖巧地點了點頭,故作懵懂無知地說道「可是,溟兒明明沒有做錯啊!」
「你是沒做錯什麼,可是你三哥卻不喜別人忤逆他」
聞言,顧落溟皺起眉頭,撅起小嘴,可憐兮兮地說道「可是,嫂嫂,溟兒隻是想告訴三哥我隻想要永遠和嫂嫂在一起,不想娶媳婦,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聞言一愣,握著他的手不自覺握緊,垂眸不看他,她咬咬唇瓣,良久才擡眸正視他,「你沒錯,錯的是我」
顧落溟表面裝作一副可憐兮兮地樣子,眨巴著大眼睛,無辜道「嫂嫂,為什麼這麼說?」
「說了你也不懂,下次別忤逆你三哥了,乖,聽話。」
顧落溟垂眸,掩飾住眼中的情緒,佯裝失落地點了點頭,嘟囔道「好吧,那下次見到三哥,溟兒一定乖乖聽話,不會再這樣啦」
「嗯,真乖」慕苡晴溫柔一笑,摸摸他的發頂。
顧落溟垂下眼簾,不語,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又恢復正常,伸手抱住慕苡晴,頭靠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軟糯糯地撒嬌道「嫂嫂,不要離開溟兒好不好?」
「好」慕苡晴輕輕拍拍他的後背。
顧落溟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撒嬌道「嫂嫂,你對溟兒真好,等以後溟兒長大了,一定會好好報答嫂嫂。」
慕苡晴有點疑惑的看著他,感覺今天的他有些奇怪,又說不出來哪裡奇怪,明明隻有三,五歲孩子的智商為何今天行為和說話有些異於平日,剛剛給他處理的手腕上傷口很明顯是被割的,不似不小心劃拉,而且自己包紮過的地方怎麼突然皿變多了,種種跡象很是可疑。
顧落溟擡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後便消失不見,還是一副天真無邪,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寵溺。
顧落溟假裝看不見她探究的目光,眨巴著眼睛賣萌,稚嫩的嗓音裡帶著些許委屈巴巴的語氣道「嫂嫂能不能抱抱溟兒啊?」
慕苡晴看著軟軟糯糯的顧落溟一想到他今天的境遇忍不住抱抱安慰他「溟兒莫怕。」
感受到懷中傳來柔軟溫暖的觸感,他擡起頭,一雙清澈如水般透亮,又彷彿蘊藏著萬千星辰般璀璨,如同寶石般閃耀,又如同星星般明亮,閃爍著微光,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無法自拔,他沖著慕苡晴甜甜一笑,眼中滿是狡黠之色,輕聲道「嫂嫂,溟兒困了,想睡覺」
「啊?要睡覺了嗎?」慕苡晴錯愕的看著他「好吧,那我先回去,你睡吧!」
顧落溟點點頭,乖乖巧巧地應道「好,那嫂嫂明天再來找溟兒玩哦」
「你可以直接來鹿鳴軒找嫂嫂,反正目前就嫂嫂我一個人」慕苡晴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慕苡晴並不想挺著個大肚子跑來跑去的,苓妹和果兒也被自己讓她們回去陪陪爹娘,好好休息,雖然她們並不想去但是拗不過慕苡晴,至於顧煜桉安排的丫鬟婆子都被她拒絕了。
顧落溟聞言,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之色,隨即點了點頭,乖巧地應道「好,那我明天來找嫂嫂」
「好」慕苡晴溫柔一笑,轉身離開。
萬物靜寂,唯有頭上孤冷月色,手裡昏黃的燈籠與孤冷月色相融,月光拉長她的身影,昏黃的光暈落在腳下青石闆上,清輝與陰的交錯之間,白日裡清晰可見的池水假山都變得陰陰綽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