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牧歸爻離開密室,慕苡晴曾經的氣息也隨之消散。
合歡宗大殿外,月色如華,樹影婆娑,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
牧歸爻獨自走在返回居所的路上,他的腳步略顯沉重,內心充滿疑惑。
手中的清微珠依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彷彿在引導著他前行。
他時不時擡頭望向天空,雨後的星星顯得格外明亮。
推開私室的門,昏黃的燭火隨即亮起。牧歸爻緩步走進房間,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桌上的酒壺上。
他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搖晃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若有所思。
慕苡晴的氣息徹底消散,但她留下的痕迹似乎仍在室內揮之不去。
私室內,燭火搖曳,照出牧歸爻疲憊的面容。
他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光上,思緒彷彿飄到了遠方。
牧歸爻緩緩放下酒杯,目光落在手中的清微珠上。
珠子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彷彿在訴說著什麼。
他低頭凝視著這顆神秘的珠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顆珠子...為什麼感覺如此熟悉?」
清微珠在牧歸爻手中輕輕顫動,似乎在回應他的疑問。
月光透過窗欞,灑落在珠子上,使它的光芒更加璀璨。
私室內,燭火忽明忽暗,為這詭異的一幕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牧歸爻凝視著清微珠,任憑思緒在腦海中翻湧,輕聲呢喃「為什麼...感覺有些熟悉?」
手指輕輕撫過珠面,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和困惑。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月光下的庭院,試圖理清思緒。
牧歸爻一直守著珠子不被人發現,合歡宗也好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晃數十年過去,一切都風平浪靜。
突然有一天,清微珠在牧歸爻手中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整個私室瞬間被照得通明。
光芒中,彷彿有無數畫面在牧歸爻腦海中閃現。
這些畫面如幻影般,是他與慕苡晴共同經歷的過往。
很快光芒迅速消失,回蕩在室內的隻剩下一片寂靜。
牧歸爻被突如其來的強光驚得後退幾步,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
他喘著粗氣,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景象迅速變換,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畫面在眼前閃過。
每一幅畫面都是他與慕苡晴相處的片段,那些曾經被封存的記憶如今都如潮水般湧來,他顫抖著聲音「這...這是真的嗎?師姐...慕苡晴...一切都是真的...」
他慢慢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握住已經恢復平靜的清微珠,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私室內,牧歸爻跪在地上,淚水模糊了視線。
清微珠在他的手中靜靜躺著,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幻覺。
月光依舊透過窗欞,在室內投下斑駁的影子,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牧歸爻的呼吸漸漸平穩,但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無數思緒在腦海中交織,既想大聲呼喊慕苡晴的名字,又害怕這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緩緩擡起頭,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懊悔。
他緊緊握住清微珠,聲音顫抖「師姐...我終於想起來了...是我...是我害死了你...」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
可惜再也沒人回應他。
——————結————————
夜幕悄然降臨,整個寢殿都沉浸在一片昏暗之中。
淡淡的熏香氣息瀰漫在空中,絲絲縷縷地纏繞著,彷彿要把人帶入一個迷離的夢境。
紅色的綃帳輕輕搖曳,透出一絲溫暖而曖昧的光芒。
透過那層薄薄的紗幕,可以隱約看到幾雙身影綽約朦朧。
衣物隨意地散落在地上,淩亂不堪,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狂歡。
仔細看去,那些衣物竟然有男裝也有女裝,而且都是上等的絲綢料子,這無疑表明了此處主人身份的尊貴。
此刻,正在熟睡中的慕苡晴突然被床幔外宮人的低聲彙報所驚醒。
她猛地睜開雙眼,坐起身來,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隨著意識漸漸恢復,她的視線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當她看清床上的情景時,不由得愣住了。
隻見床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八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有的還在酣睡,有的則半睜著眼,露出迷茫和慵懶的神情。
他們的肌膚在燭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與周圍的錦繡被褥形成鮮明對比。
慕苡晴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發現身上布滿了可疑的痕迹,這些痕迹如同一個個醒目的烙印,提醒著她昨晚發生的一切並非隻是一場荒誕的春夢,而是真實存在的事實。
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慕苡晴差點又重新倒回床上。
但她強忍著不適,迅速從身下那個男人的身上爬起。
慌亂中,她伸手扯過一旁的錦被,緊緊地裹住自己的身軀,彷彿這樣就能掩蓋住那些令人羞恥的痕迹。
緊接著,慕苡晴擡腳狠狠地向那幾個男人踹去。
每一腳都用盡了全力,絲毫沒有留情。伴隨著幾聲慘叫和重物落地的聲音,那七八個形貌昳麗的男子如滾地葫蘆般紛紛從床上滾落下來,狼狽至極。
幾個男子吃痛的撿起地上衣服,以為是公主喜新厭舊,沒好氣的瞪了澹寧愫一眼,氣呼呼的走了,畢竟公主向來見色起意,一連招了許多男寵。
慕苡晴見人都走了,連忙雙手抓住帳簾朝外探望,發現澹寧愫,秀麗的眉頭輕蹙,低聲道「你是誰?怎麼在這?還不離開?」
聞言微怔,澹寧愫大眼眨了眨,不解地看著慕苡晴,聲音輕柔如風「臣...是南境獻上的聖子...應當在此侍奉公主...這是臣的宿命」
慕苡晴微怔,想起昨日剛收到南境進貢的消息,不禁盯著眼前美若天仙的少年仔細打量,卻看不出任何脾氣或意圖「你真的是南境的聖子?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寢殿?」
澹寧愫低垂眼睫,聲音柔軟得像是能融化寒冰「是...公主召見,臣遵命而來...臣不知該去何處,便跟隨宮人來到這裡.」
慕苡晴皺眉思索片刻,隨即搖頭,語氣略顯冷淡「原來如此,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你先回去吧。」
正欲揮手示意宮人將其帶走。
澹寧愫察覺到慕苡晴的冷淡態度,微微抿唇,輕聲道「臣不懂規矩,不知該如何行事...還請公主指點...」
慕苡晴注意到澹寧愫眉上的疤痕,神色略顯柔和「你...受傷了?疼不疼?」
一旁的宮人見慕苡晴如此關心澹寧愫,隻覺得隻要他肯迎合,那自己可就能依附他雞犬升天,小心推搡著他,示意他去主動討好慕苡晴,低聲說道「長樂公主可是陛下最喜歡的公主,討她歡心,你今後的日子可謂是風生水起」
澹寧愫感受到宮人的推搡,身子不由得微微顫抖,柔聲回應「這隻是小傷...不礙事的...」
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靠近慕苡晴。
慕苡晴看到澹寧愫畏縮的樣子,伸手輕撫他的眉間,眼中閃過一絲憐憫,語氣不自覺地溫柔了幾分「怎麼這麼不小心?」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反常,猛地收回手,恢復高傲姿態「罷了,既然來了,就在那邊等著吧。」
指向殿角一處偏僻的角落。
澹寧愫見慕苡晴態度突變,有些困惑,但還是順從地點頭「好的,公主...」
緩步走向指定的位置,輕輕坐下,雙手放在膝上,安靜地等待。
慕苡晴暗中觀察澹寧愫的一舉一動,內心疑惑與好奇交織,眼神不斷在他身上遊移,邊穿衣服邊吩咐宮人「給他找件能穿的衣服,畢竟來了景兆國自然要入鄉隨俗」
澹寧愫感受到慕苡晴灼熱的目光,不安地絞著衣角,聲音輕如蚊吶「多謝公主仁慈...臣...臣有些冷...」
身體微微發抖,卻強忍著不敢多言。
慕苡晴見狀,微微皺眉,隨手拿起一件華貴的外袍遞給澹寧愫,語氣依舊高傲,但動作卻透露出一絲關切「穿上吧,別著涼了,你這身子骨,經不起折騰。」
澹寧愫小心翼翼接過外袍,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輕聲道謝「謝謝公主...」
緩緩穿上外袍,因體型差異而顯得有些大,整個人陷在袍子裡,像隻誤入人類世界的小獸。
慕苡晴看著澹寧愫笨拙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隨即又恢復冷淡表情「站好了,別像個鵪鶉一樣縮著。」
走近幾步,伸手幫他整理衣領「你先將就著穿,這是那幾人的,等明天我帶你去置辦新衣服」
澹寧愫感受到慕苡晴的靠近,呼吸微微加快,輕輕點頭「臣遵命...」
擡頭看向慕苡晴,眼中帶著一絲好奇與信賴「公主...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慕苡晴被澹寧愫純真的眼神看得一愣,隨即別過臉去,語氣有些不自然「別多想,本公主隻是不想讓外邦使臣受委屈,免得惹人非議。」
背對著澹寧愫,眺望遠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你跟他們去西林殿休息吧」
澹寧愫感受到慕苡晴的疏離,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恢復平靜「臣明白了...」
站起身,準備跟隨宮人離開,卻在轉身時不小心被長袍絆倒,踉蹌幾步。
慕苡晴聽到身後的動靜,下意識轉身,看到澹寧愫搖晃的身影,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將他穩住,語氣中帶著責備卻又藏著關切「笨手笨腳的,連路都走不好嗎?」
兩人瞬間四目相對,氣氛變得微妙而緊張,她這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過近,急忙鬆開手,後退一步「走路要看清路,不要總是...」
說到一半,突然停住,搖了搖頭,拉過宮人的手搭在他手下,對宮人吩咐道「你扶著點」
澹寧愫被慕苡晴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感受到手腕上殘留的溫度,臉頰微微泛紅「臣...臣知錯了...」
低頭看著被鬆開的手腕,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擡起頭,輕聲說道「多謝公主關心...臣會小心的」
慕苡晴看著澹寧愫低頭的樣子,心中莫名湧起一絲愧疚,但很快又壓下這種感覺,轉身對一旁的宮人吩咐道「你負責帶他去西林殿,路上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唯你是問」
聽到慕苡晴的話,小心翼翼地擡頭,眼中帶著一絲期待和不舍「公主...臣可以再見到您嗎?」
慕苡晴被澹寧愫純真的眼神看得有些觸動,但很快又恢復高傲姿態,語氣淡然「既然是本公主的客人,自然有機會見面,現在,你們退下吧。」
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澹寧愫和宮人。
澹寧愫看著慕苡晴遠去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轉向宮人「那麼...請帶路吧。」
在宮人的引導下,緩步離開寢殿,走向西苑,金縷雀環隨著走動發出輕微的叮噹聲。
待澹寧愫離開後,慕苡晴獨自來到禦花園,月光如紗,微風拂面,她駐足於一株盛開的夜來香前,回想起之前那個純真如玉的少年,內心不禁掀起波瀾,她搖搖頭,喚來侍女「去,給我準備沐浴用品,本公主要沐浴。」
澹寧愫被宮人引導著來到西林殿,環顧四周,這裡比起寢殿要安靜許多,但他仍感到一絲不安。
輕輕撫摸著兇前的青棠小蛇,低聲呢喃「我們要學會適應這裡的生活啊,青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