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苡晴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洩了氣地皮球,再也提不起勁,這一切恍惚地彷彿在做夢一樣。
想起昨夜地種種,隻覺得眼前的澹寧愫既熟悉又陌生。
以前那個溫潤如玉地翩翩公子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剩下的隻有眼前這個霸道陰鷙地男人。
她沉默著,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他,那雙眼睛彷彿要將他整個人都看透一般,讓人無所遁形。
澹寧愫看著她那雙清澈地眸子,內心升騰起一絲愧疚,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間。
他俯身再次吻上她那嬌嫩地雙唇,聲音沙啞道「晴兒,不要用這樣地眼神看著我,我怕會控制不住自己,到時候你又要怪我。」
慕苡晴聽著澹寧愫溫柔地聲音,卻覺得有些諷刺,冷笑一聲。
看著他那副深情款款地模樣,心裡忍不住升騰起一絲厭惡。
可現在地她卻已經連推開他地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澹寧愫見她這副模樣,心中有些慌亂,也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確實有些過分,急忙開口解釋「晴兒,我剛才說地話都是真心地,如果不是因為太愛你,又怎麼會做出如此衝動地事?」
慕苡晴依舊沉默著,沒有說話,她知道現在不管自己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因為已經發生過地事是無法挽回地。
而且她也沒有力氣去跟澹寧愫計較,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有些空洞,彷彿沒有靈魂一般。
澹寧愫見她這樣,心裡更加難受,急切地想要解釋「晴兒,你聽我解釋,昨晚真地是我太衝動了,所以才會做出那樣地事,但我真地沒有想強迫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慕苡晴依舊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是眼神空洞地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澹寧愫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不禁有些發慌,眼眶微微泛紅,連忙道「晴兒,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慕苡晴掙紮著翻身背對著他,此刻她不知該怎麼面對他,還有這件事。
心裡五味雜陳,她本以為可以和姐姐團聚卻不料從頭到尾都是騙局,沙啞著嗓子道「出去,我想一個人待會」
澹寧愫看著她這副模樣,心疼不已,柔聲道「晴兒,你別生氣,我現在就出去,你好好休息,好不好?」
他走後,慕苡晴卻再也忍不住,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枕頭上,將其浸濕,她卻彷彿毫無所覺一般,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隻受傷的小鹿。
之後地一個月,澹寧愫每天都會來看她,可慕苡晴卻始終一言不發,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無論澹寧愫怎麼哄都不肯出來。
而澹寧愫卻也並沒有放棄,每天都會給她送吃地,生怕她餓著,甚至有時候還會親自給她熬藥。
可慕苡晴卻依舊無動於衷,依舊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任由澹寧愫在外面喊破了喉嚨也不肯出來。
澹寧愫無奈,隻能給她留了一封信,告訴她自己要離開處理事情,讓她等自己回來,便匆匆離去。
慕苡晴看著這封信,並沒有什麼波動,隻是默默地放進抽屜裡。
之後地日子裡,她依舊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每天都躺在床上,面色蒼白,骨瘦如柴,卻始終不肯出門,一直到澹寧愫回來。
澹寧愫離開之後,慕苡晴如同失去靈魂一般,獨自一人靜靜地躺在那張寬大的床上。
她獃獃地望著窗外那片湛藍如寶石般的天空以及潔白如雪的雲朵,心中卻隻有無盡的黑暗與絕望。
此刻的她,感覺自己的人生彷彿已經走到了盡頭,再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東西,甚至萌生出了輕生的念頭。
就在這時,慕苡喬滿臉怒容地沖了進來。
隻見她眉頭緊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快步走到床邊,一把抓住慕苡晴的衣領,用力地搖晃起來。
「夠了!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到底要給誰看啊?」慕苡喬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來。
看著眼前這個毫無生氣的妹妹,慕苡喬的心中既有憤怒,也有一絲心疼。
她狠狠地瞪著慕苡晴,繼續說道:「我承認,當初是我把你騙到這裡來的,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可是你呢?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整天就知道自怨自艾,像個廢物一樣!」
說著,她鬆開手,將一直攥在手裡的那些澹寧愫寫給慕苡晴的信件,一股腦兒地全部撒在了慕苡晴的身上。
信件如雪片般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落在慕苡晴的臉上、身上。
她緩緩擡起頭,用空洞的眼神看向慕苡喬,眼中終於出現了一絲罕見的情緒——震驚。
而此時的慕苡喬,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妹妹的變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你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讓澹寧愫對你牽腸掛肚,為你神魂顛倒!而我呢?我費盡心思,用盡各種手段,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對你百般呵護,千般寵愛!」
說到這裡,慕苡喬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情,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隻是這笑聲聽起來充滿了凄涼和悲哀,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憫。
「哈哈哈哈……」慕苡喬一邊笑著,一邊流著眼淚。
「明明是我和他最先發生關係的啊,可在他意亂情迷的時候,嘴裡喊出的卻是你的名字,你的名字!這是多麼諷刺,多麼可笑啊!」
她本以為被姐姐騙過來發生這麼多事已經足夠讓她難以接受,如今卻發現事情遠不止這樣。
慕苡喬看著她這副模樣,冷笑一聲,滿眼厭惡,咬牙切齒道「晴兒,你能明白嗎?自從與你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彷彿脫胎換骨一般,完全失去了往昔的模樣。
曾經熟悉無比的澹寧愫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個全然陌生、瘋狂至極的人!」
講到此處,慕苡喬再也抑制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話語愈發急促而激動,聲音亦隨之變得沙啞不堪。
淚水如決堤之洪般肆意流淌而下,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彷彿承載著她滿心的痛苦和哀傷。
「為何啊?到底是為何?」她歇斯底裡地喊道。
「為何他的眼中唯有你一人?倘若……倘若他所鍾情之人並非你,哪怕是其他任何人也好啊!可為何偏偏就是我最為親近的妹妹——你呢?」
望著眼前姐姐這般悲痛欲絕的模樣,慕苡晴隻覺自己的心猶如被千萬把利刃無情切割,痛得無法呼吸。
然而,面對如此情景,她卻茫然不知所措,不知究竟該如何去寬慰姐姐那顆傷痕纍纍的心。
無奈之下,她隻得輕輕地拍打著慕苡喬的後背,柔聲細語地道:「姐姐,對不起,一切皆是我的過錯,令你遭受這般苦楚。但還望姐姐能夠相信,我絕非有意為之,對於如今這般局面,我亦是始料未及啊!」
說罷,她緩緩伸出雙手,試圖將慕苡喬擁入懷中,給予她一絲溫暖和慰藉。
豈料,就在她即將觸碰到慕苡喬身體的瞬間,對方卻突然暴起發難。
隻見慕苡喬猛地伸出右手,死死掐住慕苡晴細嫩的脖頸,並用力將其狠狠摁倒在床上。
與此同時,她的眼眶之中悄然滑落出一滴清淚,喉嚨間發出一陣低沉而又悲愴的哽咽聲:「對不起……晴兒,你可否就此離去人世?唯有如此,或許他方能回到我的身旁……」
慕苡晴聽著慕苡喬這近乎瘋魔地話,身子一僵,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夠慘,可沒想到姐姐更慘,這一切都與自己脫不了關係。
慕苡喬見她不說話,更加生氣,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
慕苡晴緩緩的閉上眼睛,沒有掙紮,窒息感讓她有些難受,也許,隻要解脫了,這一切是不是就會結束?
在慕苡晴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慕苡喬鬆開了手,任由她倒在床上,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麼。
等她快要窒息,快要被憋死的時候,她終於被鬆開了,捂著脖子劇烈咳嗽著。
慕苡喬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複雜,皺著眉道「對不起,晴兒,但我不想放棄,你……走吧,別再回來了好不好?我會頂替你陪在他身邊的」
臉上劃過一滴淚,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慕苡晴。
慕苡晴震驚的看著她,淚水緩緩從眼眶滑落,慕苡喬在她眼裡一直是溫柔善良的,她萬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慕苡喬見她這樣,強裝鎮定,內心早已亂作一團,她想要離開這裡,離開這裡,可她捨不得,她想要繼續留在澹寧愫身邊。
她知道澹寧愫愛的是慕苡晴,可她卻還是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哪怕這個人不愛自己,哪怕自己隻是個替身,可她還是愛他。
她無法想象沒有澹寧愫的生活,她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走到她床邊,輕輕抱住她,哽咽道「晴兒,你走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慕苡晴看著慕苡喬,眼神複雜,沉默著,不知該怎麼回答她,心裡五味雜陳。
如果可以她也想一死了之,可她卻無法丟下慕苡喬一個人,擔心被澹寧愫察覺出來後她會遭到怎樣的對待。
可慕苡喬似乎並不在意,自顧自的給她換上自己的衣服,將她打扮成她,最後再抱了抱她。
慕苡晴擡起頭看著哭成淚人的慕苡喬,輕輕地擦去她的眼淚,緩緩的站起身朝外走,走到門口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離開。
慕苡晴離開後,澹寧愫也終於回來了,他並沒有察覺到異樣,隻當她是生病了不想見自己。
端著葯輕輕推開房門,卻發現屋裡空蕩蕩的,不見慕苡晴的身影,他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地以為她又逃走了,四處尋找。
找了一圈卻發現她正在院子裡曬太陽,見她沒事,心裡不禁鬆了口氣。
放下藥,朝她走過去,想要抱她,卻被她一把推開,他皺著眉,不解道「晴兒?」
慕苡喬閉著眼睛,裝作沒聽見,隻因她並不知道該如何與澹寧愫相處。
她在送走慕苡晴時卻忽略了她與澹寧愫相處的方式,隻能憑印象中的慕苡晴相處模式對澹寧愫。
澹寧愫見她不理自己,心裡有些慌亂,擔心她又做傻事,緊緊地抱著她,聲音沙啞道「晴兒,對不起,都怪我,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好不好?」
慕苡喬心裡有些動容,想要安慰他,卻發現自己不知如何開口,隻能任由澹寧愫抱著。
她能感覺到澹寧愫對慕苡晴的感情,可她卻無法回應他。
她隻是一個替身,一個被澹寧愫當作慕苡晴的替身,她很怕自己會露出破綻,隻能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澹寧愫抱著慕苡喬,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道「晴兒,我愛你,比任何人都要愛你。」
慕苡喬心裡有些動容,卻還是強忍著不讓自己露出破綻。
澹寧愫見她沒反應,以為她在生自己的氣,拉起她的手放在兇口,一臉認真地看著她,語氣真誠道「晴兒,我們成親吧,我會好好對你的」
慕苡喬想要立刻答應,可她知道倔強的慕苡晴肯定不會答應的,隻能沉默著。
心裡卻很開心,在這一刻,她彷彿看到了自己和澹寧愫的未來。
可如今她隻能忍痛拒絕,搖了搖頭,垂下眼簾,從他手心抽出自己的手。
澹寧愫見她搖頭,眼裡劃過一絲失望,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因為他知道,隻要慕苡晴肯接受自己,一切都不是問題,他可以等,等她願意接受自己。
他強壓下心中的失落,擡起手摸了摸她的頭,溫柔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好受,但是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相信我,好不好?」
慕苡喬繼續沉默著,心裡多麼渴望能嫁給他,可事實她並不能這樣做,隻因為現在的她隻是替身,垂下眼簾不再看他,生怕自己立馬答應他。
澹寧愫見她還是不願意答應自己,心裡有些煩躁,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輕輕地嘆了口氣。
強忍著心中的不舍,柔聲道「好了,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見他走了,慕苡喬鬆了口氣,想著等時機成熟後再跟他坦白一切。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她要趁現在趕緊把自己和慕苡晴的不同之處學會,以免露出破綻。
隻要她還在澹寧愫身邊,她就不會輕易放棄。
澹寧愫離開後,便讓人準備婚禮事宜,他想要給慕苡晴一個盛大的婚禮,讓全天下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了。
幾天後,婚禮如期舉行,來參加婚禮的人很多,都是南境有頭有臉的人物。
澹寧愫穿著一身紅色喜服,牽著慕苡喬的手走進殿內,緩緩地跪在地上,接過司儀遞過來的金秤,挑開蓋頭。
看著眼前絕色傾城地慕苡喬,澹寧愫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微笑,溫柔地看著她「晴兒,我愛你,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你願意陪在我身邊,永遠不離不棄嗎?」
慕苡喬看著眼前深情款款地澹寧愫,微微低下頭,眼裡閃過一絲愧疚,卻還是點了點頭。
她本就愛著澹寧愫,如今又能成為他的妻子,她自然是願意的。
澹寧愫見她答應,心中一喜,看著眼前絕色傾城地慕苡喬,他再也忍不住,吻上了她的唇。
兩人激烈地擁吻著,慢慢倒在了床榻之上,衣衫散落一地,一夜纏綿,春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