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苡晴將臉埋進他的兇膛,雙手環住他的腰,彷彿要將自己融入他的懷抱「你……要是再騙我……」
聲音不自覺地哽咽,環住他腰的手收緊「我就再也不會信你了」
蘇月吟低頭輕吻她的發頂,嗓音溫柔「不會了,苡晴。」
撫摸著她的後背「從今以後,我的心裡隻有你一個人。」
感受到她的緊張,聲音愈發輕柔「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慕苡晴在他懷中默默無言,晨光漸漸明亮,透過窗欞灑在兩人身上,她擡起頭,目光中帶著幾分試探,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他的衣襟「你真的……」
話還未出口就被大公主打斷,她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慕苡晴。
揚了揚手,暗衛連忙分開二人。
慢慢踱步到她面前,擡手捏住她的下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裡滿是不悅,皺了皺眉「她究竟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
蘇月吟直面大公主的目光,聲如洪鐘「隻因她是苡晴。」
頷首低眉,姿態恭敬「此聲苡晴,是我此生最珍視之呼喚。」
慕苡晴眼眶濕潤,心潮澎湃,雙肩微顫,竭力剋制著內心的波瀾,然而仍有一滴清淚悄然滑落。
大公主聞此言語,眼中狠戾更甚,尖銳的指尖深深地嵌入她的下頜,留下道道指痕。
自己對這個弟弟百般疼愛,傾其所有,可她的出現卻輕而易舉地奪去了他全部的目光,使自己多年的苦心毀於一旦。
她眼中的妒火似要將慕苡晴焚燒殆盡,突然加大的力道令慕苡晴失聲痛呼,淚眼汪汪地望著她。
這惹人憐愛的模樣令大公主心中愈發焦躁,已然遭人玷污,為何他依舊癡心不改,愛她如初。
手掌下移,狠狠地扼住她的脖頸,登時呼吸艱難,奮力拍打她的手,示意她鬆手。
蘇月吟看到慕苡晴呼吸困難的樣子,心急如焚「姐姐,求您放開她!」
試圖上前營救,卻被大公主身邊的侍衛死死按住,聲音中充滿痛苦與焦急「她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姐姐若是再這樣下去,她會有生命危險的!」
慕苡晴呼吸沉重,雙手似有千斤重,難以推拒大公主的手,面色因缺氧而泛青「放...放開...我」
聲音低沉且略帶顫抖,眼角淚光閃爍,身軀因窒息而不停戰慄。
大公主凝視著虛弱不堪的她,眼中怒火熊熊,心中疑惑不解,自己究竟敗在何處?
論相貌,心機,自己皆更勝一籌,況且為了他這個弟弟,自己已殫精竭慮數十載,可她僅現身兩月,便將他的心奪走。
既然毀了她也無法挽回他的心,那麼讓她消失是否能使他們的關係重歸舊好?
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窒息感令慕苡晴的臉色反覆變化,視線逐漸模糊,意識也慢慢消散。
蘇月吟聲嘶力竭地呼喊「苡晴!姐姐,求您住手!」
拚命掙紮著想要突破侍衛的桎梏,聲音中充滿絕望與祈求「我知道錯了,求您給我一次機會,但不要傷害她!」
雙眼通紅,聲音哽咽「姐姐若是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慕苡晴意識逐漸渙散,聽到他撕心裂肺的呼喊,淚水無聲滑落,手指微微顫動想要觸碰他「阿...吟...」
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手指無力地向他的方向伸展,彷彿想要抓住什麼,視線愈發昏暗,彷彿墜入無盡深淵。
蘇月吟看到她搖搖欲墜的模樣,心如刀絞「苡晴!」
拚命掙紮著想要衝破侍衛的桎梏,聲音沙啞而絕望「求求你,放開她...我什麼都願意做...隻要她沒事...」
聲音哽咽,淚水無聲滑落。
慕苡晴在窒息的邊緣,意識開始模糊,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腦海中浮現出與他在花園嬉戲的畫面,那些點點滴滴讓她心中湧起難以抑制的思念「阿吟...」
淚水無聲滑落,手指顫抖著想要觸碰他,卻始終夠不到。
蘇月吟看著她逐漸失去意識,聲音近乎哀求「姐姐...求您...」
話未說完,就看到大公主鬆開了鉗制,慕苡晴軟軟地倒在地上,他瞳孔猛地收縮「苡晴!」
終於掙脫開侍衛的束縛,跌跌撞撞地撲向她。
慕苡晴緩緩睜開眼睛,感覺呼吸終於順暢了些,看到他擔憂的面容近在咫尺,忍不住擡手輕撫他的臉頰「傻瓜...我沒事...」
聲音雖然沙啞,卻帶著安慰的意味,努力扯出一個微笑。
蘇月吟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哽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低頭將臉貼在她的手心,淚水無聲滑落「如果不是因為我...」
慕苡晴輕輕搖頭,手指顫抖著撫上他的臉龐「不要自責...」
目光溫柔地注視著他,聲音輕柔而堅定「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
大公主實在受不了他們這般,毫不客氣地推開慕苡晴,拉著蘇月吟就要離開「你若想她好好的,就不許再見她,否則,可就不是這麼容易就放過她了,你是知道本宮的手段的」
蘇月吟被拉著往前走,卻忍不住回頭望向慕苡晴,神色中滿是不舍與擔憂「苡晴...」
感受到大公主手上加重的力道,聲音低沉「姐姐,我知道該怎麼做...」
慕苡晴勉強支撐著站起身,腳步虛浮地向前走了兩步「阿吟...」
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卻隻觸碰到一片虛空,無力地跌坐在地。
蘇月吟在被拽走的瞬間,目光依然無法從她身上移開,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眷戀與不舍「苡晴...我...」
話未說完就被大公主拉得更遠。
慕苡晴獨自坐在地上,周圍空蕩蕩的房間顯得格外寂寥,手指輕輕拂過脖子上的淤青,神情恍惚「就這樣結束了嗎...」
蘇月吟站在門外,聽著裡面細微的啜泣聲,手指緊握成拳,指節發白,壓抑著內心翻湧的情緒,低聲呢喃「對不起...苡晴...」
大公主冷冷地拉著他離開,他的目光始終未從門縫中收回。
大公主凝視著他那難捨難分的神情,心中百感交集。
她緊緊拉住他,疾步邁向公主府,將他推入自己的閨房,而後端坐於他身軀之上,仿若洩憤般,一次又一次地輕咬著他。
「憑什麼?憑什麼?她竟令你如此魂牽夢繞?本宮才是對你至情至性之人。」
手掌緩緩下滑,扯開他的衣帶,將自身全然融入他,聲音略帶哽咽「你不要再想她了好不好?」
蘇月吟任由大公主予取予求,身體隨著她的動作起伏,卻始終閉著眼睛,彷彿這樣就能欺騙自己此刻懷中人是另一個「姐姐...」
低沉的嗓音中帶著隱忍,手指無意識地抓緊身下的床單。
大公主發現他始終緊閉雙眼,心中的怒火和委屈越燒越旺,最後精疲力竭地倒在他懷裡,呼吸漸漸平穩「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本宮什麼都可以給你...」
聲音中帶著疲憊的哽咽,手指無力地抓著他的衣襟「可是你的心...卻被別人偷走了...都是她,都是她,要不是她,你還是那個最乖的弟弟」
蘇月吟等確定大公主已經熟睡,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借著月光望向窗外,腦海中全是慕苡晴受傷的模樣,聲音低不可聞「對不起,苡晴...我終究還是學不會保護你...」
月光下,他的眼中泛著淚光,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兇口,彷彿要撫平那裡隱隱作痛的傷。
客棧內,裴行簡紅衣似火張揚恣意,三杯兩盞下肚,眉眼間已作微醺。
長指執白玉扇柄輕點桌面「來,給小爺斟酒」
而樓上,慕苡晴虛弱地蜷縮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這時店小二上樓打算收拾客房卻見慕苡晴遍體鱗傷,衣衫不整的縮在角落裡,虛弱地就剩下一口氣。
連忙跑下樓找掌櫃的,畢竟他們開門做生意也怕惹上官司「掌……掌櫃的,樓上那姑娘怕是要不行了」
掌櫃的面色一震,左右觀望,眼神示意小二閉嘴,壓低聲音道「那是長公主帶來的人,你別管」
店小二聞言一愣,連忙噤聲,灰溜溜的離開。
裴行簡醉眼朦朧地搖著扇子,視線卻異常清明地掃過掌櫃和小二的表情「掌櫃的,今日這酒怎的這般烈?」
說著又要了一壺「再來一壺最烈的。」
手指輕叩桌面,裝作漫不經心地豎起耳朵。
掌櫃的招呼那個店小二又上去瞅瞅情況,再不行就把她偷偷的運出去,省的到時候平白惹禍。
聽見裴行簡的話連忙招呼其他店小二去送酒。
裴行簡接過酒盞,目光似醉非醉地望向樓梯方向「這酒倒是不錯,再來一壺。」
手中的扇子輕輕搖晃,若有所思地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
掌櫃的見裴行簡頻頻要酒,不禁眉頭微皺,心下思忖這位爺今晚怕是要在此處逗留了,究竟是福是禍,實難預料。
疾步上樓的店小二須臾便折返回來,左顧右盼一番後,取出一塊質地精純,通體瑩潤的白玉。
其上鐫刻著「慕」字,單看玉質便知此乃價值連城的和田玉,他小心翼翼地將其遞與掌櫃的「掌櫃的,此乃那姑娘身上之物,莫若……我們留下此玉?」
掌櫃的一見此玉,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旋即便將其納入懷中。
店小二雖不識玉,卻也曉得此玉應是價格不菲,眼見被掌櫃私吞,心中甚是不忿,叫嚷著要掌櫃的分些銀兩。
裴行簡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杯,醉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掌櫃的今日這酒格外香啊。」
視線若有似無地掠過掌櫃藏在袖中的玉「不知道掌櫃的可曾嘗過這新到了的佳釀?」
掌櫃的被裴行簡這麼一說,心裡頓時一緊,強笑著應付「這位爺說笑了,小店哪來什麼新到的佳釀。」
手下意識摸了摸袖中的玉,想著這位爺莫不是醉得不輕,連忙吩咐小二「快給這位爺添茶!」
裴行簡單手撐著桌案,醉眼迷離地站起身來,步伐雖看似踉蹌,卻正好倚在掌櫃桌邊「掌櫃的這般急著給我添茶,莫不是嫌這酒太烈?」
擡手攔住欲離開的店小二「我這人啊,最愛喝的就是烈酒。」
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掌櫃藏在袖中的玉。
掌櫃的見裴行簡步伐不穩,連忙扶住他的手臂,臉上堆起笑容「這位爺,您喝得確實不少了。」
想著這位爺若是在店裡出了什麼事,那可就糟了「本店也要打烊了,要不,爺您先回府休息休息?」
裴行簡突然站直身子,整個人顯得清醒了許多「打烊?這可不行。」
目光直視掌櫃「我還沒聽夠故事呢。」
手指輕輕敲擊桌面,語氣帶著幾分玩味「掌櫃的剛才說到一半,那樓上的姑娘,可是長公主府上的人?」
掌櫃的面色驟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聲音略顯慌亂「這...這位爺說的是什麼話,小的店裡哪有什麼姑娘?更別提什麼長公主了。」
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手指卻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裴行簡醉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手中摺扇輕點桌面「掌櫃的這般緊張作甚?」
緩緩起身,步伐雖看似不穩,卻正好倚在掌櫃身邊「我這人啊,最愛聽的就是有趣的故事。」
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掌櫃藏在袖中的玉「尤其是關於姑娘的。」
掌櫃的被裴行簡這麼一說,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慌忙搓著手「這位爺,您說笑了。」
聲音越來越小「小店不過是個普通的酒樓,哪裡會有什麼故事...」
一旁的店小二霎時不滿了,站在他面前,拍了拍兇脯道「這位爺,您若出的起價錢,我也能給您透露一二」
一旁的掌櫃的面色不虞,伸手就要去拉店小二,卻被他躲開。
裴行簡饒有興緻地看著眼前的鬧劇,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桌面「錢?」
嗤笑一聲,擺了擺手)「我這人最討厭用錢解決問題了。」
站起身,步伐雖看似不穩,卻正好倚在掌櫃身邊「不如這樣,掌櫃的,你且說說這姑娘的事,若是我知道了什麼有趣的消息,自會給你一個驚喜。」
掌櫃的被裴行簡這麼一說,額頭的汗珠更多了,搓著手不停地左右張望「這...這...」
店小二在一旁撇了撇嘴「沒錢這買賣不談也罷,瞧爺您衣衫華貴,派頭十足,竟連這點碎銀都不肯出,想空手套白狼,那怎麼可以?」
裴行簡不動聲色地掃了眼那塊藏在掌櫃袖中的玉「空手套白狼?」
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我這人最講究等價交換。」
目光在掌櫃和店小二之間來回逡巡「掌櫃的既然擔心惹禍上身,不如說與我聽,若有人問起,我自然替你們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