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無翳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黯然,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嘆了口氣,下意識攥緊手心,自嘲一笑,自顧自搖了搖頭,斂去眼底複雜的情緒,沉默片刻,這才跟在二人身後。
被人群擠散的他站在路邊看著他倆並肩跑著,大雨傾盆而下,溫無翳被淋成落湯雞,渾身濕透,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握緊雙拳,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眼底閃過一絲黯然,苦澀地笑了笑,低聲道「前面就是我府上不如等雨停了你們再回去?」
天空陰沉沉的,周圍行人行色匆匆,歧歿眼底閃過一絲擔憂,連忙拉著慕苡晴跑到附近一個屋檐下,看著豆大的雨珠不停地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歧歿聽到溫無翳的提議心底升起一絲猶豫,轉頭看向慕苡晴,眼中帶著一絲擔憂,他不知道慕苡晴心底是怎麼想的,雖然溫無翳這個人確實很好,但怕慕苡晴介意,他捏了捏慕苡晴的指尖,低聲問道「晴兒,你覺得怎麼樣?」
慕苡晴抿了抿唇,擡頭看著天空,伸手抹了把臉上冰冷的雨水,她已經被淋得渾身濕透,鞋子都浸濕了,頭髮也濕噠噠地粘在臉上,她強忍著寒冷,緊緊抓著歧歿的手,手指都凍得泛白,微微蹙眉。
剛準備開口拒絕,一道閃電劈下,耳邊傳來一聲巨響,眼底閃過一絲驚慌,抿了抿唇,下意識轉頭看向溫無翳,看到他全身濕透,嘴唇凍得有些發紫,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眼底閃過一絲擔憂,抿了抿唇,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拉著他往屋檐躲去。
看到慕苡晴拉著自己往旁邊屋檐躲去,溫無翳下意識怔了怔,他自小就體弱,被淋濕後身體更加虛弱,此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被她這麼一拉,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上,額頭滲出冷汗,臉色蒼白,就連嘴唇都沒了皿色,擡眼看向慕苡晴,眼底閃過一絲擔憂,抿了抿唇,強撐著站起來,低聲道「抱歉,失禮了」
看到溫無翳跌坐在地上,慕苡晴眼底閃過一絲擔憂,抿了抿唇,連忙蹲下身子,伸手扶住溫無翳,著急地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溫無翳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從她手中掙脫出來,雙手撐著膝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抿了抿唇,低聲道「抱歉,讓姑娘擔心了,在下沒事,隻是受了些涼,休息一下就好了」
慕苡晴抿了抿唇,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絲擔憂,目光掃過他濕透的衣服,雙手有些冰涼,猶豫片刻,輕聲道「我們先去你家吧」
溫無翳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下意識攥緊手心,抿了抿唇,斂去眼底複雜的情緒,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溫潤如玉的笑容,微微頷首,道「好」
歧歿眼底閃過一絲欣喜,轉頭看向溫無翳,微微頷首,輕笑一聲,眼底帶著一絲溫柔,牽著她的手,轉身走進溫無翳府上。
慕苡晴拉著歧歿,跟在溫無翳身後,一路上三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三人來到溫府,剛進大門,一個丫鬟便急匆匆跑過來,看到溫無翳,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連忙走上前,屈膝行禮,輕聲道「少爺,您回來啦?」
慕苡晴跟在溫無翳身後,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忍不住打量起面前的這座府邸,這座府邸看上去非常氣派,雕樑畫棟,富麗堂皇,門口矗立著兩座石獅子,栩栩如生,甚至連屋檐上都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可見其奢華程度,看來這個溫無翳不是尋常人家的貴公子,突然想起他塞給自己的玉佩猶豫要不要還給他。
溫無翳聽到丫鬟的話,微微頷首,斂去眼底複雜的情緒,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溫潤如玉的笑容,道「嗯,先帶他們去客房休息,再準備些熱水」
聽到溫無翳這麼說,丫鬟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擡頭看著慕苡晴,眼底帶著一絲驚訝,歧歿她是經常見到的,隻是這個姑娘沒見過,第一次見自家少爺帶個姑娘回府有些詫異,悄悄地看了一眼溫無翳,輕聲道「好的,請隨奴婢來」
溫無翳微微頷首,斂去眼底複雜的情緒,眼底閃過一絲黯然,抿了抿唇,轉頭看向慕苡晴,微微一笑,道「在下還有些事,就先失陪了」
慕苡晴跟著丫鬟來到客房,丫鬟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出去準備熱水。
慕苡晴坐在桌前,從懷裡拿出之前溫無翳塞進她手心的玉佩,雖然她不識玉的品質,但繁複的雕工足以可見這塊玉價值不菲,她單手撐腮看著手上的玉佩若有所思。
丫鬟領著其他侍女紛紛入內將浴桶灌滿熱水,還特意撒了些花瓣,走到慕苡晴身邊瞧見她手心的玉佩,心中一喜,吩咐其他丫鬟伺候她沐浴,而自己連忙跑去大廳等溫老爺溫夫人報喜。
慕苡晴疑惑地看著那個丫鬟滿面春風的跑了出去,又轉頭看向其他準備替她寬衣解帶侍奉她沐浴的丫鬟,連忙擺手,臉上浮現一抹尷尬的紅暈,輕咳道「我自己來,你們先出去吧」
溫父溫母跟太後嘮了會嗑便從宮裡回來,聽到丫鬟通報說自家兒子帶了個姑娘回來,連忙丟下手中的傘跟著溫夫人急匆匆來找溫無翳。
等待侍女準備熱水沐浴的溫無翳此刻坐在書桌前,一手撐著額頭,另一隻手拿著毛筆,在宣紙上寫寫畫畫,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臉色陰沉,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屋內燭火跳動,屋內靜悄悄的,除了筆落在宣紙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丫鬟們笑著退了出去,隻留慕苡晴一人在內,待得那些侍女退下後,她將那塊玉佩放在桌上,輕嘆一口氣,起身踏入浴桶。
溫無翳坐在書桌前,眉頭緊鎖,眼底閃過一絲黯然,聽到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下意識怔了怔,擡頭看向門口,聽到門外響起溫夫人焦急的聲音「阿翳,阿翳!我聽說你帶了個姑娘回來,那姑娘現在在哪兒?」
溫無翳抿了抿唇,微微蹙眉,起身打開房門,看到站在門外滿臉焦急的溫夫人,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嘆了口氣,低聲道「娘,你這麼著急做什麼,我和她……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是阿歿的心上人」
溫夫人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剛才的興奮一掃而空,微微嘆了口氣,輕聲道「原來是阿歿那小子的,阿翳你身體本就弱,這些年娘一直想給你找個可心的人兒,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沒成想居然還是阿歿的」
聽到溫夫人這麼說,溫無翳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嘆了口氣,下意識攥緊手心,抿了抿唇,輕聲道「罷了,不說這個了」
溫夫人聽到溫無翳這麼說,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抿了抿唇,低聲道「娘明白,我們阿翳隻是身體不好,其他方面都是數一數二的,等阿翳身體好些,一定替你物色一位好姑娘」
溫無翳抿了抿唇,微微蹙眉,沒有說話,沉默片刻,這才輕聲開口道「娘,我沒什麼事,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溫夫人瞥見桌上被風吹落的紙張,溫父連忙撿起來,上面寫滿了慕苡晴三個字,溫父溫夫人相視一眼自然知道寫的是個女子的名字,溫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擔憂,抿了抿唇,猶豫片刻,輕聲道「阿翳,這……為娘這就給你張羅貴女,咱們好好挑個媳婦好不好?」
溫無翳抿了抿唇,微微蹙眉,沉默片刻,這才輕聲開口道「娘,我這身體能活幾年都不知道,還是不要耽誤人家姑娘了」
溫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擔憂,抿了抿唇,輕聲道「阿翳,你這是說什麼胡話,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會死呢,娘已經讓李太醫給你診治,等你身子好些,再娶個貴女,給咱們溫家開枝散葉」
溫無翳抿了抿唇,微微蹙眉,沉默片刻,這才輕聲開口道「娘,阿翳這身子養了十幾年還是這樣,還不如不要再拖累別人,娘,你就別操心我的事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阿翳早已看淡,隻求你們二老好好保重身體。」
溫夫人聽到溫無翳這麼說,眼底閃過一絲不忍,抿了抿唇,輕聲道「阿翳,咱們先不說這個了,你先去換身衣服,娘讓丫鬟去準備熱水,等你沐浴完我們再好好聊聊」
溫無翳抿了抿唇,微微蹙眉,沉默片刻,這才輕聲開口道「娘,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阿歿他們還在等我」
溫夫人聽到溫無翳這麼說,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抿了抿唇,輕聲道「阿翳,你就聽娘一句勸,以後千萬不要再說這些喪氣話,等你身子好些,娘一定替你好好物色姑娘,我們溫家是世家,你爹又是從一品,你是溫家獨苗,難不成你要為娘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溫無翳心裡五味雜陳地,他又何嘗不想好好的,可是他這副孱弱的身子骨又能熬多久?隻能覺得心裡煩悶的很,溫無翳抿了抿唇,微微頷首,斂去眼底複雜的情緒,眼底閃過一絲黯然,緩緩垂下眼眸,低聲道「嗯,娘,阿翳知道了,阿歿他們還在等我,阿翳先走了」
溫夫人見溫無翳答應了自己,眼底閃過一絲欣慰,抿了抿唇,輕聲道「好,你快去吧,莫要讓人家姑娘等久了」
溫熱的水包裹著身體,讓慕苡晴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吟,慢慢閉上眼,享受此刻的寧靜與心安,屋外響起腳步聲,她擡眼看向門外,連忙從浴桶裡出來,伸手拿過屏風上掛著的棉布簡單擦拭身上的水珠,看了眼上面並沒有衣服,隻好用棉布裹住濕漉漉的自己沉入水中。
聽到門外溫無翳傳來的聲音,慕苡晴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她沒有想到溫無翳會過來給她送換洗的衣物,連忙探出頭,透過屏風隻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輕聲道「嗯,謝謝」
溫無翳將衣物放到門口,卻遲遲不見慕苡晴出來,微微蹙眉,輕咳一聲,低聲道「姑娘,衣物放門口了,你自取就好」
慕苡晴抿了抿唇,聽到溫無翳這麼說,眼底閃過一絲糾結,遲遲沒有開門,她現在身上還滴著水,而且衣服還沒穿,怎麼好意思當著溫無翳的面開門?猶豫片刻,這才抿了抿唇,輕聲道「嗯,我知道了,謝謝溫公子」
溫無翳聽到慕苡晴傳來的聲音,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深吸一口氣,緊抿雙唇,低聲道「無礙,那在下先告退了」
慕苡晴將身上的水珠擦拭乾凈,這才起身,輕手輕腳地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看到門口放著的衣服,忍不住彎了彎眼,眼底帶著一絲喜悅,輕手輕腳地打開一條縫,伸出手去摸那衣服想要拿出來,畢竟她身上還沒有換洗的衣服。
(溫無翳並沒有走,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鬼使神差地留在這裡,背對著門口,面朝庭院內的景色,微風輕輕吹動樹枝,發出沙沙地聲音,他聽到屋內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連忙回頭,看到門口打開一條縫,下意識走過去,看到慕苡晴伸出手在門口摸索著,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連忙把托盤裡的衣服遞給她。
慕苡晴手裡突然多了一件衣服,還沒反應過來,聽到溫無翳的聲音,下意識擡頭看到溫無翳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他不是走了嗎?怎麼還在這裡?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正準備把手縮回去,隻是衣服太多,讓她手忙腳亂,有些不知所措的拉開了門。
就見溫無翳站在門口,手上拿著托盤,一臉錯愕地看著她臉上突然浮現一抹紅暈,耳根通紅一片。
慕苡晴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沒穿衣服,連忙抱緊衣服關上門,羞紅著臉,支支吾吾道「抱歉,溫公子,我不知道你還沒有走」
溫無翳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連忙背過身去,緊抿雙唇,皺著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呼吸,讓自己平復下來,輕咳一聲,低聲道「姑娘莫要誤會,在下並非有意偷窺,隻是方才聽到屋內有些動靜,這才上前查看」
慕苡晴緊緊地抱著手裡的衣服,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溫無翳這麼說,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能是剛才太緊張了,讓她現在還有些恍惚。
她換好衣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一襲淡粉色長裙,袖口上綉著淡藍色的蓮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兇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兇,濕漉漉的髮絲垂落雙肩,身上帶著剛剛沐浴過的清香,透著淡淡的花香。
慕苡晴打開門,看著溫無翳背對著自己站在門口,連忙走上前,抿了抿唇,歉意道「溫公子,實在抱歉,剛才我隻是一時不慎,讓你見笑了。」
溫無翳聽到慕苡晴傳來的聲音,下意識想要轉身,隻是身體僵住,腦海裡浮現出剛才看到的一幕,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緊抿雙唇,緊握雙拳,似乎在隱忍著什麼,過了片刻,這才轉過身,看著慕苡晴身上穿的衣服,眼底閃過一絲驚艷,隨即立刻收斂,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一直看著她,立刻移開目光,抿了抿唇,低聲道「姑娘言重了,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慕苡晴聽到溫無翳這麼說,抿了抿唇,看著溫無翳眼神躲閃的模樣,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什麼,隻覺得有些尷尬,連忙輕咳一聲,低聲道「溫公子,剛才你也是為了給我送衣物,你能冒著雨給我送衣服,我已經很感激了,又怎麼會怪罪你呢?」
溫無翳聽到慕苡晴這麼說,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後立刻收斂,低垂著眼簾,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沉默片刻,這才緩緩開口,輕聲道「姑娘客氣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慕苡晴抿了抿唇,看著溫無翳眼底的深邃,讓她一時有些看不懂他,她總覺得他似乎有很多心事,看著他臉頰通紅,想起來害得他跟著自己淋雨的事情,以為他著涼了,伸手覆上他的額頭試體溫。
溫無翳感覺到慕苡晴覆在自己額頭上的手,身體一僵,下意識想要避開,隻是餘光看到她眼裡流露出來的關心,沒有躲開,任由她將手放在自己額頭上,低垂著眼簾,抿了抿唇,低聲道「姑娘,抱歉,剛才是在下失禮了」
慕苡晴聽到溫無翳這麼說,愣了一下,注意到他臉頰通紅,以為他著涼了,連忙用袖子擦拭著他臉上和髮絲上的雨水,輕聲道「溫公子,你沒事吧?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溫無翳感受到她手心裡傳來的溫度,讓他心底莫名湧上一股暖流,眼神躲閃,低著頭,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因為此刻他的耳根已經通紅一片,心臟砰砰亂跳,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一個女子面前如此失態,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任由她擦拭著自己臉上和髮絲上的雨水,心裡有些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過了片刻,這才勉強平復下來靜靜地看著她,任由她擦拭著自己臉上和髮絲上的雨水。
慕苡晴擦拭完溫無翳臉上和髮絲上的雨水,看著他臉頰通紅,額頭上還帶著些許水珠,心底湧上一抹愧疚,連忙將手收回,尷尬地輕咳一聲,輕聲道「抱歉,溫公子,都怪不應該去月老祠求籤,耽擱時間,讓你淋雨,害你生病了,抱歉」
溫無翳聽到慕苡晴這麼說,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低垂著眼簾,輕咳一聲,低聲道「姑娘言重了,怪隻怪在下身體太弱,淋雨就容易生病,姑娘不必自責」
慕苡晴抿了抿唇,看著溫無翳眼底的深邃,讓她一時有些看不懂他,他的眉眼間總是帶著一抹淡淡的憂傷,總覺得他好像有很多心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輕咳一聲,低聲道「我們該去找歧歿了」
溫無翳聽到慕苡晴這麼說,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低聲道「姑娘說得是,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