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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2章 再重逢,各有各的苦和難

  第2942章 再重逢,各有各的苦和難

  花家戰神,微微一怔。

  塔樓外的事,他們一概不知。

  元神出竅,耗費了太多的精力,短時間內無法再窺探塔樓之外。

  趙天罡的身影,愈發透明。

  逐漸地變淡。

  猶若一縷雲煙。

  花辭樹抿緊了唇瓣,紅着眼睛看向滿面笑容逐漸消失的趙天罡。

  年少多張揚風發。

  再重逢,各有各的難。

  “別擔心。”

  趙天罡虛無如煙的手,無力地擡起。

  他想要爲花辭樹擦掉眼尾暈染着微光的淚痕。

  “別以爲這樣,就可以不還賬了。”

  趙完,低低一笑,透明如煙的身影,徹徹底底地消失不見了。

  花辭樹卻是哭不出來,更笑不出聲,好是無奈地看着桌前空蕩蕩的一角。

  “趙兄還是和從前一樣讨厭。”花辭樹輕聲說。

  花辭鏡望向楚月,“可是清清,出事了?”

  花辭樹的心,登時提了起來,緊張到不行。

  楚月沉默不語,訝然地看了眼說話的花辭鏡。

  “心口,刺痛了下,不是清清,便是父母二人,唯皿親爾。”

  花辭鏡說:“小月,我們是清清的兄長,不必過多擔心,盡管與我們說,讓我們心中有數也好。”

  “清清,堕魔了。”楚月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如實回答。

  花家兄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花辭樹的淚水奪眶而出。

  眼淚滴在深淵之地,會飛濺出晶瑩剔透氤氲着七彩之光的霜花,煞是好看。

  一滴一滴,無邪純淨的花兒盛開在深淵。

  花辭鏡長嘆了口氣,“世道多艱,花家多舛,逼得阿妹堕魔,到頭來,還要怪我花家出了堕魔之人,怪我阿妹不夠良善。終歸是做哥哥的不好,上對不起父母,無法孝敬膝前,無法讓花府鼎沸如初,唯有戰神的空名。下對不住阿妹,護不好小妹,讓她小小年紀就扛起了一個家,更沒教育好三弟辭玉,讓他做出弑父之舉。”

  象牙塔內的亡靈,酷愛偷聽牆角。

  回回聽到些雜亂的事,都喜歡來兩位戰神面前,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當他們知曉辭玉弑父,是無法言說的痛心疾首。

  難過的情緒,堪稱是生不如死。

  花辭樹頹喪地耷拉着頭始終無力擡起。

  一雙眸子,黯淡無光。

  “堕魔,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楚月忽而道。

  兩位戰神包括那豎着耳朵聽的天樞鴉,無不是看來。

  楚月把玩着麻将,在指腹轉動,一字一字道:“《諸魔修簿》将魔修二字,蓋棺定論,但這大千世界,多少魔修一心向正,就因《諸魔修簿》而被逼上了絕路。清清會堕魔,便說明,堕魔體質,并非是死路一條,并非是隻有殺業。這《諸魔修簿》的明文律,闆上釘釘了這麽久,也該有些變化。”

  仙如何,魔又如何?

  仙能堕落。

  魔也可救世。

  若有朝一日,世人聽見堕魔體質不再是害怕到從而要對方去死,魔修的武道文明便會從根本意義上得到昇華。

  花辭鏡眸光一閃,詫然不已。

  悲色褪去。

  喜湧眉梢。

  “的确如此。”

  他道。

  花辭樹擔心道:“根深蒂固之觀念,非一朝一夕一件事可以改變。”

  “那就,朝朝暮暮,去改變。”

  楚月打了個響指,背部裂開了黑色骨頭如樹桠開叉又羅織的魔骨羽翼。

  魔骨羽翼,燃燒起了紅色的火焰。

  焰光深處,似有藍色的薄霧在彌漫。

  ;那是……

  妖氣!

  魔妖體質?

  天樞鴉驀地一下閃了過來,用手去撫摸魔骨羽翼,且狂熱癡迷地觀看着,如饑漢望見滿桌的山珍海味飄着香。

  “好漂亮的魔妖骨翼。”

  他滿眼嫉恨,差點流下了口水。

  魔妖對於人族來說,就好像花清清的堕魔體質是讓人聞風喪膽且要锒铛入獄的存在。

  然而,對於天樞鴉等,卻有着緻命般該死的吸引力。

  像天樞鴉這般被象牙塔封印鎮壓的獸,聞着魔妖的氣息,都能恢複老大一截修行,還能使得日後的修煉加快進程。

  天樞鴉用臉蹭了蹭魔骨。

  如極其舒适享受的小貓咪。

  “咻——”

  倏地,一道強烈吸力,猶若神之一手,将天樞鴉給提起,在空中丢出了完美的抛物線弧度,如斷線的風筝般,随着天樞鴉慘叫一聲便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正要罵罵咧咧,一睜開眼睛看過去,卻見紅衣如火的男子,身形秀颀挺拔,一步一步帝王之勢走到了楚月的身邊。

  愣了會兒。

  天樞鴉便癡癡狂熱地看着夜墨寒。

  若常年吸吮神光之氣,來日豈非也可以成爲神聖的金童玉女?

  夜墨寒冷不丁掃了眼,沒由來一陣惡寒,便問:“哪裏來的雞。”

  天樞鴉陡然石化,傷心欲絕。

  指鴉爲雞,夜墨寒還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夜公子。”

  花辭鏡起身作揖,周身泛着淡淡的白光。

  花辭樹跟着行禮。

  夜墨寒拱了拱手,道:“毒荊鏟除了不少,剩下的這些,二位戰神不妨如阿楚所說,嘗試引毒荊入體,不再是抗拒,互相排斥。既然事成定局,不如将多年苦難,化作力量。”

  毒荊乃是邪祟之物,如花家兩位戰神般光風霁月之人,定不會沾染。

  但花清清的堕魔體質,以及楚月一番“堕魔說”,使得二人的思想觀念,略有轉換。

  “二位既是阿楚兄長,便也是夜某的兄長。”

  夜墨寒依舊拱手作揖。

  一點半透明的神光之氣,分裂爲二,湧入了兩位戰神的體內。

  楚月裂開自己的神農之力,分別灌入兩位戰神的元神出竅。

  花家的兩位戰神,咽喉如被巨石堵住,竟發現自己全然說不出話來。

  小月好。

  她的男子,亦好。

  俱是同道中人。

  恍惚之中,好似回到了多年前,和趙天罡把酒言歡,讨論皇圖霸業和一番雄心壯志之時。

  “這太貴重了。”花辭鏡道。

  “於二位而言,不算貴重。”

  夜墨寒說:“大義之人,當得天下勇士敬重,二位不必拘束負重。夜某與阿楚所行之路,艱難險阻無數,卻不得不行之,若日後有二位兄臺相助,便是天大之好事。”

  話音落下之際,男子修長的手,摘下了狐貍面具,用最真摯的話語和神情面對兩位戰神。

  楚月側眸看去,唇畔彎彎,笑意漸染眉目。

  情愛,又何嘗不是一種妙不可言的志同道合。

  契合到了完美的程度,那便叫一個漂亮而舒适。

  天樞鴉扶着腰站起來,看見夜墨寒俊美無俦的容顔和卓絕斐然的氣質,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我們兄弟二人,定會竭盡全力,不負二位的雪中送炭之情。”花辭鏡低了低頭。

  楚月說道:“神農之力有一套修行淬體法則,由我參悟所得,二位不妨一試之。”

  “好。”

  “……”

  随後。

  楚月盤膝而坐,帶着花家兄弟用毒荊淬體,百轉千回,破而後立!

  夜墨寒眉目如畫,神情冷峻,颀長的身形立在象牙塔的最底層。

  天樞鴉挪着小碎步來到了夜墨寒的身邊,擡了胎下颌看楚月三人,便輕聲說:

  “楚王過於粗心,都不擔心閣下神光損壞帶來的傷害,不似我,多愁善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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