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逐出上水村
于是,在楊松年的帶領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村外走去。
謝嚴氏由謝三鳳扶着,也混在人群中。
在村外幾裡處,隻見一群人正在那幹的熱火朝天。
他們将道路都徹底破壞了,唯恐有人從旁邊的溝裡走,還在裡面堆了大量的荊棘。
孫疤子則在路邊樹下擺放了一張躺椅,他一邊喝着茶,一邊指揮着衆人:“眼瞎了嗎,沒看到那兒還有空隙嗎?”
“給我聽好了,别說是人,就連條狗也不許從上水村給我跑出去!”
衆人聽了,隻能将那條僅有半尺寬的小路用石子給堵上。
孫疤子看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孫掌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看到眼前這一切,楊松年臉陰的宛若狂風暴雨的前夕。
一看到他,孫疤子咧開沒了門牙的大嘴,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喲,這不是裡正大人嗎?我能有什麼意思,我隻是想把這條路給修好,這有錯嗎?”
“哪有你這麼修路的?”大妞娘沒好氣地說,“正常修路,都是先修一半,再留一半給人走。你這麼個修法,讓我們怎麼出去?”
孫疤子聳聳肩,兩手一攤。
“我也沒辦法啊!”他怪笑着向大妞娘看去,“我隻負責修路,又不管你們怎麼走。你出不去的話,那就等修好路再走呗。”
“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修好的。等到明年開春的時候,你一定能出去趕廟會!”
一聽這話,衆人氣的臉都白了,就連一向好脾氣的楊松年也惱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孫掌櫃,你可别太過分!”
“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孫疤子眯起宛若細蔑劃的三角眼,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你也知道的,我最近損失慘重,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就最見不得别人好。”
“當然,如果能讓我心情好了,說不定我還會給你們留條路呢。”
謝嚴氏聽了,立刻問:“那你怎麼才能心情好了?”
她年紀雖大,可平時沒事最喜歡往山外跑。
如果把她困在上水村,她一定會瘋掉的。
更何況如果沒有她隔三岔五去給坐鎮,自家那個慫貨大哥被欺負死了怎麼辦。
孫疤子用牙簽剔着牙,漫不經心地說:“想讓我心情好也不難,隻要你們把沈大禍害逐出上水村,那我心裡就舒服了。”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那女人厲害,還是自己狠。
如果沒猜錯,那女人離開上水村後,一定會去鎮上定居。
隻要到了他的地盤,他又何愁找不到機會報仇!
“做夢!”楊松年氣的臉色煞白,拂袖而去。
謝嚴氏見狀,連忙上前攔住:“裡正啊,聽我一句勸,還是把那禍害給趕出去吧。不把她趕出去,難道我們就窩在這裡等死?”
“别說到明年開春了,就連今年冬天我們能不能捱的過來都是個問題呢。”
這話一出,一些村民們心裡犯起了嘀咕。
謝嚴氏的話雖難聽,可卻是事實。
上水村實在是太窮了,平時可以靠野菜充饑。可到了冬天,村裡的男人們隻能靠出去打零工維持生計。
如今這條路被封,到了冬天他們又該吃什麼呢?
沈大禍害為人很仗義,問題是她也能惹事。如果不是她砸了賭坊,孫疤子又怎麼會來封路呢?
“是啊,把沈大禍害交出去,這豈不是一了百了?”謝三鳳在一邊附和着,“再說了,她惹的事,憑什麼連累我們啊!”
她的聲音很是好聽,就連孫疤子都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本就生的俏麗,再加上精心打扮過,此時的謝三鳳越發顯得俏麗可人,活脫脫一朵含苞待放的小野花。
楊松年聽了,立刻陰了臉:“什麼連累你們?我問你們,沈長歌修路又是為了誰?”
以前謝三鳳被打時,他心裡還曾抱怨過沈長歌下手過重,竟連這麼嬌滴滴的小姑娘都能下得去手。
現在看來,她還是打的太輕了。
謝三鳳梗着脖子說:“那是為了她去鎮上方便!”
“方便?”楊松年冷笑道,“如果為了方便,她直接要錢去鎮上買套房子就是了,為什麼還要修路?”
“她一心替大家考慮,可你們卻竟如此不知好歹!”
謝三鳳眼睛一轉,反駁道:“什麼叫為了我們啊!她不去鎮上買房子,分明是她怕沈疤子,不敢去鎮上住!”
楊松年冷笑道:“她連賭坊都敢砸,還會怕孫疤子?”
“三鳳啊,你太讓我失望了。原以為你隻是年紀小不懂事,想不到你心腸竟如此惡毒,如此是非不分!”
他這話說的極重。
在春風鎮,楊松年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隻要這話傳出去,她想在春風鎮嫁個好人家是絕對不可能了。
謝三鳳臉一白。
“小美人兒,你别怕!”孫疤子喝着茶,色迷迷的向她看去,“别人出不去,你可以!”
“真的?”謝三鳳一臉驚喜的向他看去。
孫疤子點點頭,哏哏地笑了起來:“隻要你肯跟我回家做小妾,想去哪兒都沒問題呢。”
謝三鳳又羞又惱,氣的撲在謝嚴氏身上便哭了起來。
她想嫁有錢人是真,可不想嫁這種地痞無賴。
“誰想納小妾了?”
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楊松年一聽,連忙順着聲音看去。
蔚藍色的天空下,隻見沈長歌踏着那一地陽光緩緩走了過來。
謝逸辰跟在身後,懷裡抱着縣令頒發的那塊匾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覺得眼前這對男女般配的很。
嗯,雖然這女人長的有些抱歉。
一看到她,楊松年突然心裡覺得踏實了很多。
“長歌啊,你說這事怎麼辦?”他連忙走上前,問。
沈長歌笑道:“楊大叔大可放心,一切由我呢。我既然敢砸他的賭坊,就沒怕過他來上門找事。”
話音未落,她便徑直走到了孫疤子面前。
“你終于來了?”孫疤子大大咧咧地歪在躺椅上,斜着眼睛向她看去。
沈長歌冷冷一笑:“罪犯都到家門口來了,我怎麼能不出來抓他呢?”
“你罵誰是罪犯?”孫疤子氣的一蹦三尺高。
沈長歌冷笑道:“誘拐孩子,在骰子裡動手腳騙錢,你說這人是不是罪犯?”
“哦,我忘了,你這智商很可能聽不懂的。沒事,一會兒我就扛着縣令頒發的牌匾,去縣衙擊鼓鳴冤。”
“你說,我敢不敢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