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竟然是他!
那投毒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石翠花的親爹!
他被沈長歌拽起了腦袋,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謝逸辰。
謝逸辰靜靜地站在那裡,如空谷幽蘭般遺世獨立。
即便一襲洗的泛黃的粗布白衣,也無法掩飾其灼灼風華。
一看到他,石父渾濁的眸子裡赫然升騰起兩團憤怒的火焰。
如果不是被拽着頭發,他真有可能沖上前惡狠狠咬他一口!
看到石父,楊松年也愣住了。
這老頭子當然不是什麼好人,好人又怎麼會連親生女兒都賣掉呢。
可他也僅限于窩裡橫,平時在家裡耍耍威風。
出門時,那可是比誰都慫。
就連一向老實巴交的老劉頭看到他,也能把腰杆挺的筆直!
他想了想,沖兩個漢子使了個眼色。
兩人會意,一個動手搜石父的身,另一個則離開了。
很快,從石父身上搜出一大包藥來。
楊松年打開一看,竟都是些毒藥!
“竟是你幹的?”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石父咬緊牙關,一臉憤怒的向謝逸辰看去:“還不是因為這小畜生!謝逸辰,我們石家到底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為什麼非得要緻我們家翠花于死地?”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一臉茫然。
這老石頭是不是得了癔症?
自從謝逸辰回到上水村後,他一直勤勤懇懇,從不主動招惹是非。
再加上那弱不禁風的小體格子,他能害的了石翠花?
謝逸辰聽了,笑的雲淡風輕:“石老爹,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還敢不承認!”石父勃然大怒,劈頭蓋臉地罵道,“你問你,上次廟會時,你到底對我家翠花說了些什麼?”
“自從回她三哥家之後,翠花便開始茶飯不思,精神恍惚。前幾天我托了李媒婆給她說媒,可她一聽說後便開始尋死覓活的!”
“如果不是你說了些什麼,她何至于連從京城裡回來的大老爺都不嫁,非得替你守着?”
他隻說了一半實話。
男方是從京城裡回來的不假,可卻不是什麼大老爺,而是從宮裡出來的老太監。
那太監又老又醜,脾氣古怪,不過出的價格卻極高!
石家父母心中大喜,連忙将此事告訴女兒。
隻要這門婚事成了,他們後半輩子還用愁嗎?
石翠花一聽,便将他們二老罵了個狗皿噴頭。
她在家鬧了個天翻地覆,不是上吊自殺,就是要放火自焚。
為了保住這棵搖錢樹,無奈之下,石家父母隻能忍痛作出讓步。
回家後,石父越想越窩火。
他認定了,女兒之所以拒婚,一定是還惦記着謝逸辰那窮小子!
于是,他一怒之下便往沈家地裡灑了藥。
他拿不到錢,也不能讓那小子的日子舒坦!
在看到沈長歌在大街上分菜時,石父誤以為藥量不夠,便想再次投毒。
怎知,卻落入了落套。
在聽到“京城”二字時,謝逸辰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一縷寒光從清澈的眼底掠過。
“石老爹,你想多了。”他沉着臉,字裡行間夾雜着濃濃的冰花,“我不喜歡寡婦。”
輕飄飄一句話,直接刺痛了石父的心髒。
他還想把女兒賣個好價錢呢,而寡婦的身份,成了不少人砍價的理由。
“胡說!”他漲紅了臉,不禁破口大罵,“你若對她沒意思,為什麼一直纏着她不放?”
謝逸辰淡淡一笑,平靜地說:“你這話怕是說反了吧。我未婚時,石翠花也曾托過陳大娘做媒。如果我真對她有意,當初為什麼不同意?”
“還有,麻煩你别自多作情,石翠花又哪裡比得上我家娘子?”
“在上水村,又有哪個女人能像我家娘子這般頂起門戶的?”
“除非我腦子有病,放着這麼好的娘子不要,偏偏去娶一個小寡婦!”
他的話很難聽。
可若非如此,又怎麼能打消石翠花的念頭。
就算沒有沈長歌,他也絕對不會考慮她的!
見這白衣美男一口一個小寡婦,石父不禁脫口而出:“可我家翠花很有錢的。你一定是看中她手裡的錢,所以才故意勾引她!”
在上水村,石翠花的确算是個小富婆,也的确引來一些無賴懶漢的惦記。
可那小白花心高氣傲,一般人哪裡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謝逸辰淡淡一笑:“我不喜歡用别的男人的錢。”
一聽這話,石父氣的差點沒吐皿。
這瘸子什麼意思?
是在嘲諷他就喜歡用别的男人錢嗎?
“你不用别的男人錢,可你用女人的錢!”石父氣的渾身發抖,破口大罵,“一個上不了台面的贅婿,又有什麼可了不起的?”
因投毒一事,沈長歌心裡本來就有火。
見石父态度如此惡劣,她氣不打一處來。
她手上一用力,死死地拽住了石父的頭發,痛的他哇哇大叫起來。
“誰說他用我的錢了?”沈長歌冷笑道,“我出去打獵,他在家洗衣做飯,讓我在外無後顧之憂;我做糕點,他負責銷路。我們家賺的每一分錢,都有他的一份功勞!”
石父有些不服氣地說:“洗衣做飯又算什麼付出?”
“你竟然覺得洗衣做飯不算付出?”沈長歌冷冷地笑了起來,“你是不是覺得,你賺那幾文錢就算勞苦功高了?”
“我問你,你去外面雇一個女仆多少錢?”
“你老婆把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豈不是給你省了不少錢?省下的錢,難道不就是賺的?”
“如果她不用在家做這些,出去賺的可未必比你少!”
聽了這話,謝逸辰看向她的目光越發的複雜了起來。
在西梁國,從來沒人認可過家庭主婦的付出。
大家都覺得,她們隻是天天圍着鍋台孩子轉,有空時再去山上幫忙幹點農活,隻有男人才是最辛苦的。
想不到,這沈大禍害的想法竟然如此特别。
當然,以前他也不懂這些。
可自從做了家庭煮夫之後,他這才知道這其中的不易。
石父本來還想狡辯的,怎奈他頭皮痛的厲害。
“行行行,我知道了,在家也很辛苦的……”他捂着腦袋,連聲哀求道,“求求你,快點松開手吧!”
再不松手,他就要成秃瓢了!
楊松年聽了,沉着臉說:“還沒解決投毒的事,你就想讓長歌松手?”
“來人,把他給捆了,明天一早送到鎮上去!”
石父一聽,吓的臉都白了,連忙求饒:“裡正大人,你可不能這樣啊!我隻是在菜裡投毒,又沒傷人性命!”
“要我賠錢可以,可不能把我給送鎮上啊!”
萬一真捆了送鎮上,那他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最為重要的是,那些有錢人會選擇一個有污點之人的女兒做正妻嗎?
楊松年想了想,便向謝逸辰看去看去:“這塊地已經好幾年寸草不生了,要不這樣,一年賠一兩銀子。如今也有三四年的時間了,就讓他賠四兩好了。”
這地原本是謝逸辰的,前幾年的損失,石父也必須賠償。
不待謝逸辰說話,石父急了:“裡正大人,我敢對天發誓,這是我第一次做這事!以前他家地不長糧的事,那絕對和我無關,肯定是别人做的!”
“對,一定是謝嚴氏做的,那老太太可是什麼都敢做的!”
對于他的鬼話,沈長歌并不相信。
謝嚴氏搶的是财産,而不是一塊無用的荒地。
“裡正,我在石家搜出些東西!”這時,先前離開那漢子匆匆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