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等傲雪等人離開後，公孫先生和謝觴才從暗處冒出來。

　　隻見謝觴打扮成暗衛的樣子，他臉上戴了面具，冷冷地盯著夜影離開的方向：「和夜影一模一樣的臉，就算是再好的易容面具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不脫落，先生覺得有可能嗎？」

　　公孫淩道：「不可能。」

　　他又道：「皇上應該問千面郎君，他才是專業的，屬下行醫幾十年，都沒找到更好的辦法能研製出這麼完美無痕的面具。」

　　謝觴微眯著眼，冷聲道：「所以隻有一種可能，眼前的夜影和夜影可能真的是雙生子，不是兄弟不可能一模一樣。」

　　公孫淩皺緊了眉頭，「周家還有人活著？他和夜影是親兄弟？這事是得好好查查。」

　　「看來康王叔這些年也沒有閑著，他倒是把神隱營的人都摸清楚了。」

　　神隱營是他創辦的，目的就是培養自己的勢力，從小他就知道，不管父皇把皇位給誰，就算是要搶要奪他都勢在必得。

　　夜影把人救走了，自然有人跟著，就是不知道康王叔會不會露面。

　　他藏在盛京城的什麼地方？

　　公孫淩道：「這雨隻怕不會停，湧入坤寧宮的刺客……皇上不去瞧瞧。」他是想要去會會江皇後。

　　公孫淩其實也才三十歲，公孫淩很有本事，祖輩上就是行醫的，他還有一個妹妹，醫術了得，性情也古怪，更不願意為神隱營效力。

　　傲雪的師傅其實是他妹妹，但是……

　　謝觴稱他一聲先生完全是對他有敬意，他籠絡很多有能力和本事的人為自己所用，就像千面郎君這樣的能人。

　　謝觴知道江鳳華沒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謝康，如果是他創建了地煞門，地煞老巢很可能是在西北。」

　　他就怕謝康勢力擴大對大周國造成威脅。

　　「殘月鯨紋是地煞的標誌，也有一種傳說，相傳海裡有一種動物，體形龐大，呈梭形，其名為鯨，可潛深海不出，可躍空中似殘月形狀，兇猛無比，相傳鯨魚的嘴就是地獄的入口，令人聞風喪膽，見過的人甚至被它嚇破膽。」公孫淩徐徐道來。

　　謝觴道：「走吧！」

　　公孫淩生無可戀地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這麼大的暴雨，他來了皇宮也不說請進去坐坐躲躲雨，就讓他來回奔波，染了風寒有多難受，就算是大夫也是肉體凡胎。

　　公孫淩也隻是在心底吐槽，他也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如今這落湯雞模樣叫他情何以堪。

　　「等等我啊！」走這麼快也不一定能捉住康王。

　　地煞門若真的是他創辦的，咱們神隱營想要對付地煞門還得從長計議啊！

　　他想要去會會他的皇後娘娘，聽說是個美人。

　　謝觴怎麼會不想見他的阮阮和孩子呢，那日不告而別，阮阮沒生氣吧！

　　這麼大的雨，盛京城也布了天羅地網，謝康如果還在盛京，他若露面，他就能精準找到他。

　　他道：「先回坤寧宮看看情況。」侍衛稟告皇後平安無恙。

　　-

　　江鳳華聽黑蜂說起殘月鯨的由來，她腦海裡突然閃過一些記憶，零零星星的片段在她腦海裡閃現。

　　她道：「殘月鯨，它的牙齒像鋸齒，它的嘴是地獄的入口，有見過它的人這樣描寫過它的形狀。」

　　黑蜂眼中露出驚喜，「娘娘看過關於殘月鯨的描寫嗎？」

　　「好像看過，不過時間長了像是記不清了。」她腦子迅速急轉，「這些殺手身上都有殘月鯨樣式的紋身，假設和康王有關，他一定也看過這本書，甚至十分鐘愛這種動物，亦或者他見過，書上稱它的嘴是地獄的入口，而這個門派又叫地煞門，我推測地煞門的入口其形狀和鯨的口相似，似鋸齒狀，你們想想盛京城內外，或者什麼地方有類似殘月鯨牙齒的洞口，可能就是它的入口。」

　　林語道：「什麼是殘月鯨？長得像殘月嗎？」

　　林語弓著身子比了一個殘月的形狀，她從小學習舞蹈，體態優美，貌美如花，隨便比畫一個動作都很有美感。

　　江鳳華笑著道：「如果殘月鯨長得像你這樣，它也不是地獄的入口了。」

　　林語道：「你見過？」

　　江鳳華搖頭，「我也沒見過，隻是腦子裡彷彿讀到過類似的文字，然後想象出來的，它應該是青面獠牙的樣子。」

　　江鳳華和黑蜂都沒看到過，隻是看書的時候讀到過描物，也想象不出最大的動物到底有多大。

　　江鳳華拿了紙筆將殺手身上的圖文畫了下來，不過她是搜索了腦海裡描寫殘月鯨的句子，再展開擴大，到底多大，她也想象不出來，因為她沒到海邊看過這種龐大的動物。

　　總之她以為她畫的這種動物更接近書中的描寫，那些給殺手紋繡的人都不專業。

　　林語順著她的畫又比了一個動作，她也露出「皿盆大口」的樣子，卻怎麼看都是既萌又可愛的樣子，「鳳華，是不是這樣？你把我的樣子想象擴大到無數倍。」

　　江鳳華瞬間笑了，「你看你像畫上的樣子嗎？」

　　林語微微一笑：「你畫出來的殘月鯨十分抽象可愛，牙齒畫了鋸齒的形狀，尾巴身體和頭蜷縮成一團，它的腹部就像是一個被大大咬了一口的燒餅，它的嘴巴像山洞吧！這個是什麼東西？」

　　林語也是滿頭黑線，「這哪裡是恐怖的地煞門，分明是變異的萌趣燒餅，小娫兒一定很喜歡吃。」

　　江鳳華隻覺得頭頂有一群烏鴉飛過，真尷尬啊！

　　她道：「頭是魚的樣子，畢竟書上說它叫鯨魚嘛！」

　　黑蜂表情沉穩內斂，不作評價，他也沒見過，隻是公孫先生偶然提過，他淺淺地記了一些。

　　江鳳華感嘆道：「嗣者，實感井蛙之見，悟廣覽之要義，遂決意行萬裡路。」

　　謝觴到坤寧宮時門外的刺客已經處理了，大雨未停，雨水把地上的皿漬也沖刷乾淨了。

　　天光已經亮明，寢殿裡仍然燃起微弱的燭光，裡面幾人的討論聲傳入耳中，似清泉涓涓細流。

　　他聽到她說要走出去……

　　公孫淩不自覺眼前一亮。

　　當兩人出現在江鳳華幾人面前，黑蜂第一個反應過來行禮。

　　謝觴頷首示意他退下。

　　他帶著面具，江鳳華還是認出了他，他在宮中也不方便暴露身份嗎？

　　下一刻，江鳳華的眼睛卻停留在了公孫淩的臉上，好一個風流韻緻的白面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