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餌釣大魚,那一條耍了我們幾年的大魚。」孟夏微眯著眼睛,眸光幽冷深沉。
這一次,她一定要查出當年的真相。
秦大石明白了她的意思,遂點頭,「好!我信你一次,一定由你安排。」
「那行!現在是白天,你這個時候逃走是不可能的了,等晚上吧,我會讓人告訴你該怎麼離開?」孟夏看著秦大石,猶豫了一下,道:「你得用點苦肉計,否則,別人不會相信的。」
「我明白了。」
「咱們走吧。」孟夏主動牽起沈望的手,兩人一起出了柴房。
大堂裡,林曲兒正陪著小叮噹在吃飯,小叮噹像是餓極了,大口大口的扒飯,急得林曲兒在一旁不停的勸,「小叮噹,你吃慢一點,你別哽住了。」
小叮噹點點頭,可還是大口大口的吃。
她真是餓極了。
咳咳咳……小叮噹嗆了一下,卡著脖子咳嗽起來。
林曲兒連忙輕拍她的後背,蹙眉心疼的道:「讓你別吃那麼快,瞧,果真就哽住了吧?快,來幾口湯潤一潤。」盛了一碗湯,林曲兒吹涼了就遞過去。
小叮噹張開嘴,喝了幾口湯。
林曲兒輕問:「下去了沒有?還哽著嗎?」
小叮噹搖搖頭,又點點頭,聲音有些哽咽的道:「下去了。」
「小叮噹,你怎麼了?」林曲兒看著快要哭出來的小叮噹,著急的問道:「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小叮噹搖搖頭,淚花閃閃的看著林曲兒,突然撲進了她的懷裡,抱緊了她,「嗚嗚嗚……曲兒姨,你對小叮噹真好,就像是小叮噹的娘一樣。小叮噹想娘了,嗚嗚嗚……」
林曲兒被她這麼一說一哭,眼眶也泛紅了,伸手抱過她,摟在懷裡。
「小叮噹乖,不哭!以後曲兒姨會疼你,護你,不讓別人再欺負,這樣可好?」
小叮噹把林曲兒的母性全都激發了出來。
「嗯。」小叮噹哽咽著點頭。
孟夏和沈望從後院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夫人。」小叮噹看到孟夏,連忙推開了林曲兒,林曲兒扭頭看過來,便牽著小叮噹來到二人面前,「夫人,王爺。」
「曲兒,你陪小叮噹吃飯吧,我們先回房。」孟夏看著梳洗後的小叮噹,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是瘦小了一些,但是那雙大眼睛透著靈氣。
希望她不會讓自己失望。
林曲兒點頭,「是,夫人。」
孟夏輕扯了一下沈望,兩人便擡步上二樓。
小叮噹望著孟夏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目光,林曲兒瞧著,笑道:「小叮噹,你怎麼了?」
「曲兒姨,夫人長得真好看,就像…就像仙女一樣。」一直到看不見孟夏和沈望的背影時,小叮噹才回過神來,軟軟糯糯的道。
林曲兒牽著她往回走,「對,夫人長得像仙女,走吧,吃飯reads();。」
小叮噹偏過頭,笑得眉眼彎彎的看著林曲兒,「曲兒姨,你也長得好看,也像仙女一樣。」
「呵呵!」林曲兒不由的笑了,彎腰寵溺的颳了刮她的小鼻子,「小嘴真是甜。」
小叮噹一聽,立刻急了,拉住了林曲兒,擡頭看著她,道:「我說的是真的。」
「嗯,走吧,吃飯。」
……。
夜裡,冷風陣陣,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沈望去關窗戶,站在窗戶前掃了街道一眼,幾道黑影閃過,瞬間又隱去不見。
來了!
看來還是有人忍不住啊。
他關上窗戶,打開房門,沖門外的青龍和朱雀他們示了個眼色,大家心領神會,各自回房。
咚咚咚……
外面街道,更夫打響了三更的鐘。
沈望吹了燈,隻剩下窗前案台上的一盞,屋內燈光如豆,散著昏黃的光線,屋裡的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的。沈望擡頭看了一眼屋樑上的睡袋,實在是佩服孟夏。
既安全又舒適的睡袋,也就她才想得出來,那睡袋上還綉著可愛的動物圖形,她說那是居家旅遊的必備品。
他們把熟睡的孟晨曦吊在屋樑上,不用擔心他會受傷。
他撂開床幔,朝孟夏做了個手勢,脫鞋上床。兩人並肩躺下,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屋頂,隱隱傳來踩碎瓦片的聲音,兩人的手緊握劍柄,隨時準備迎戰。
孟夏別的不怕,就怕會傷到孟晨曦。
這孩子,等他的病好,或許也該讓也習武,起碼得有自我保護能力。
幾乎是同時,每個房裡都響起了打鬥聲。孟夏房裡來了十個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招招都充滿殺氣,很明顯這一次是志在取他們的性命。
以一敵十,或許有些困難,但孟夏和沈望一個人對付五個人,倒也勉強。黑衣人的鬥志很頑強,倒下又爬起,招式是你輔我佐,像是……像是劍陣。
孟夏察覺出來了,連忙跳過來和沈望背對背的站著,低聲提醒,「他們使了劍陣,咱們不能硬碰硬,我們得儘快找到陣法的破綻。」
「嗯,夏兒,你小心一點。」
「我知道,你也一樣。」
黑衣人根本不給他們時間,十人迅速的組成一個更大的劍陣,招招淩厲的攻擊過來。孟夏和沈望與他們過了五十招,不敵,身子不由的向後滑出幾步。
十人的劍陣威力比剛剛要大很多。
沈望眯著眼打量面前又迅速重組起的劍陣,偏過頭去一點,提醒一旁的孟夏,「夏兒,待會我打最下面的第三個,你纏住早上面那一個。」
「好!」
兩人商量好,那邊又開始攻擊過來。
孟夏和沈望連忙縱身過去,按剛剛說的,鎖住重點目標,全力攻擊。
砰砰幾聲,兩位黑衣人倒地不起,劍陣被破reads();。
「你們?」剩下的八個黑衣人見隊友已沒有生息,不由的大吃一驚,他們怎麼會知道的?
砰的一聲,房門踢開,安順帶著人沖了進來,「王爺,全部已抓住。」說完,他大手一揮,他身後的人迅速的把八個黑衣人制服,押了下去。
「嗯,做得好!」沈望點頭,「夏兒,你在房裡照顧晨曦,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
孟夏縱身輕跳,眨眼間已把孟晨曦抱了下來,打開睡袋,孟晨曦就從裡面鑽了出來。他不滿的撇了撇嘴,道:「娘,這些人真是太可惡,半夜不讓人睡覺。走,我也一起瞧瞧去,讓他們知道我的起床氣,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孟夏笑了笑,牽著他往外走,「好!」
孟晨曦一手牽著孟夏,一手牽著沈望,一家三口親昵走到一樓後院。
慕雲墨和小五他們全部已站在院子裡,幾十個黑衣人傷勢或輕或重,排成了兩排。掌櫃的一家人和小二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皆是一臉驚恐的望著眼前一切。
太驚魂了,三更半夜的居然有這麼大的殺手。
掌櫃的更是一臉灰敗,好個悔啊,早知道他那天就是再害怕也不能招待這些客人,現在真的有人死在客棧裡,剛剛甚至自己一家也都險些被滅了口。
他真是倒黴,倒大黴。
想到以後的日子,掌櫃的沒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拍大腿,一邊嚎啕大哭,「我不想活了啊!這日子可怎麼過啊?你們這一鬧,我這客棧還怎麼開啊,這一家老小全都得餓死……」
他的家人聽他這麼一哭,也紛紛抱成一團,傷心的哭了起來。
孟夏扭頭看去,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沈望朝安順示了個眼色,安順立刻走到掌櫃的面前,拿了二張一千兩的銀票給他,「這個拿去,算是我們爺給你的補償,你就別再嚎了。這些銀子夠你們一家老小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掌櫃的聞言,立刻就不哭了,接過銀票一看,差點沒暈了過去。
好傢夥,真是夠大方。
出手就是兩千兩銀子啊,這銀票是國泰銀號的,那可是皇帝的錢莊,隻要在大晉,無論在哪個地方都能兌現出銀子來。
安順鄙夷的掃了掌櫃的一眼,「還不快進屋去?」
掌櫃的回過神來,立刻起身,咧嘴笑著哈腰點頭,「是是是,這位爺,我們馬上就進屋睡覺,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安順蹙了蹙眉,看著反差巨大的掌櫃,心想,這老頭剛剛是在演苦情戲吧?怎麼拿了銀子就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邊,孟晨曦輕扯了一下孟夏的袖子,孟夏低頭看去,那小傢夥扁著嘴搖頭,「演得太差了,連我都看出了他是在演戲。」
「呵呵!」孟夏笑了笑,知道他指是那個客棧掌櫃。
且不說是不是在演,他們這家客棧的確是做不成生意了。
賠他銀子,也是該的。
安順走了回來,默默的站在沈望的身邊。
「爺,這些人該怎麼處置?」
「先打一頓,他們吵得小爺我不得安睡,驚擾了我的美夢reads();。」孟晨曦在一旁搶先道。
沈望聞言,笑著問他,「那怎麼打?打多少下?」
「左手傷的,就打右手,左腳傷的,就是右腳,反正讓他們的傷勢平均一點就好。」孟晨曦說著,頓了頓,又道:「用鞭子吧,別忘了沾上鹽水。」
嗬,這小孩子可真夠狠的。
黑衣人齊唰唰的朝孟晨曦看去,一臉驚愕。
安順看向沈望,無聲的請示他,沈望現在是二十四孝的好爹和好夫君,對於兒子的要求,他是無條件表示支持的,「照辦吧!少爺說怎樣就怎樣。」
「是,爺。」
「等一下!」孟晨曦喊了一聲。
黑衣人想想待會的消魂滋味,一個個早已渾身發顫,現在聽孟晨曦喊停,他們的眼中又浮現了絲絲期盼,這位小主應該是大發慈悲,不用剛剛那法子來折磨他們了吧?
孟晨曦掃了黑衣人一圈,嘴角溢出一抹頑皮的笑容。
黑衣人一看,剛剛燃起的希望,呼的一聲,全滅了。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一個個都驚恐的看著孟晨曦。
他這是雙有什麼損招?
「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安順恭敬的問道。
孟晨曦笑眯眯的道:「剛剛那些隻是因為他們打擾了小爺睡覺,接下來,如果他們招供出幕後指使的人,那就是大丈夫,放了他們離開,如果不招的,那就是沒種的,所以,他們的種也不用留了,全部送到宮中去給我葉哥哥。」
這些既是奉命來殺人的,那就沒必要對他們心慈手軟,你放過他們,那就是縱容他們下次再來殺你。這跟自殺沒有什麼區別。
黑衣人一聽,兩眼發黑,搖搖晃晃的,險些全都暈倒。
如果能暈倒,他們還真暈死過去。
這小孩太毒了。
安順拱手應道:「是,少爺。」他眼神發亮的看著孟晨曦,心裡對這個小主子很喜歡,小小年紀就這般有威懾力,的確是虎父無犬子啊。
沈望得意的掃看了黑衣人一眼,見他們一個如見惡魔般的看著孟晨曦,不禁心情大好。他伸手揉揉孟晨曦的腦袋,道:「兒子,幹得不錯!」
孟晨曦擡頭看著他,咧嘴一笑,「全靠我娘教得好!」
「對對對!全靠你娘教得好。」沈望忙點頭,偏過頭溫柔的看著孟夏。
孟夏嗔了他們父子倆一眼,「你們少來這一套,我可不受。」
「娘,我說的絕對是真心話。」孟晨曦看了沈望一眼,又看向孟夏,道:「再說了,我跟娘是什麼感情,他就是騎馬來追,那也是追不上的。在我心裡,娘親永遠是第一位。」
沈望聞言,那心裡可是又酸又澀。
不過,他仍為孟晨曦感到自豪,因為兒子知道心疼娘親,這沒什麼不好的。他錯過了太多,以後加倍補償便是,他相信,終有一天,兒子也會和他擁有深厚的感情。
「呵呵reads();!這才是我的好兒子。」孟夏喜滋滋的笑了。
眾人瞧著他們一家三口有愛的一幕,不由會心一笑。
不一會兒,暗衛們就一手拿著長鞭,一手提著鹽水過來。安順大手一揮,沉聲下令,「給我打,按少爺說的打。」
「是。」
隨即院子裡就響起了長鞭打在皮肉上,還有黑衣人的哀嚎聲。孟夏擔心讓附近的人老百姓聽了會嚇到,便讓人把黑衣人的嘴巴堵起來打。
「停!」孟晨曦一聲令下,暗衛位全停了下來。
院子裡,黑衣人痛得全身抽搐,倒地不起,一個個都面色蒼白,滿臉是汗。
「讓他們說話。」
暗衛們上前,把塞在黑衣人嘴裡的布抽走。
黑衣人蜷縮成一團,人心惶惶的看著孟晨曦。
孟晨曦打了個哈欠,擡頭看著孟夏和沈望,道:「爹,娘,我想睡了,咱們回房睡覺吧,這裡交給安順叔叔好了。」
孟夏點點頭,心疼的看著他那淡淡的黑眼眶。
「安順,按少爺說的辦,招供者,放,拒供者,送去皇宮。」沈望吩咐了一聲,便彎腰抱起孟晨曦,一手還牽著孟夏,三人一起回房去了。
「是,爺。」安順目送他們離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慕雲墨等人,見他們離開,也相繼回房了。
安順收回視線,掃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道:「你們也聽到了,該怎麼做,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不用我再多說了吧。現在誰先來說,願意供的,點頭,不願意的,全給我拉到柴房去。」
黑衣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先作表率。
安順看著,眸光漸冷,「來人啊,把這邊三人拉到柴房去。」
「是。」
三個黑衣人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已被暗衛用布塊塞住嘴,直接拖去柴房。剩下的黑衣人,心驚膽顫,不少已嚇得屁滾尿流,這對於他們來說,可是比死還重的懲罰。
隻是,他們現在連死都死不了。
片刻之後,暗衛從柴房出來,手中的劍還在滴皿。有個暗衛附在安順耳邊輕言了幾句,安順點點頭,沒有多說半句,「你們繼續盤問。」
說完,他就走去前院。
秦大石剛剛已趁亂離開,這事他得去稟報沈望。
……
東玉朝,賢王府。
八賢王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飛掣,兇口因為生氣而劇烈起伏著,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語氣仍是懷疑的道:「咱們派出的兩隊人馬都沒了?」
「是,王爺。」飛掣低頭,不敢看八賢王的眼睛。
砰——
八賢王用力一拍桌面,氣怒難抑,「我要的東西呢?」
真是可惡!
兩百個精衛兵,居然全沒了。
他是低估了孟夏,還是低估了沈望?
飛掣沉默了下來,仍舊低著頭reads();。
砰砰砰……耳邊傳來物品落地聲,八賢王用力將桌面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這樣他仍覺得心中的氣沒有得到發洩,氣得雙目充皿的他,用力推翻了兩三百斤的雕花書案。
飛掣連忙起身去阻止他,「王爺請息怒!」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失了理智的八賢王。
「東西呢?」八賢王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飛掣閉目,深吸一口氣,再睜眼,眸底平靜,「燒了,連同斷念小居一起被燒了。我們的人當時已經搶到了,可火勢太大,連人都沒有逃出來。」
燒了?
居然這麼就被燒了?
八賢王踉踉蹌蹌的向後退了幾步,不敢相信這個結果。飛掣連忙上前扶住他,一臉擔憂的問道:「王爺,你怎麼樣了?要不,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吧?」
「出去!」八賢王揮手,面無表情。
飛掣偏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拱手,「王爺保重,屬下告退。」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書房。
八賢王軟軟的跌坐在地上,滿面頹敗,目光空洞。
怎麼會這樣?
沈望和孟夏不可能會讓《醫絕孤本》被毀的,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八賢王閉上眼睛,頭靠在書案台的腳上,海腦裡一點一點的分析整個事件。
突然,他猛地睜開雙眼,輕喚了一聲,「飛幻。」
咻的一聲,不知從何處跳出一個黑衣人,「屬下在。」
八賢王扶著書案台站了起來,面色陰冷,眸光深幽,「飛幻,你去幫我查一件事,全力監視沈望和孟夏的一舉一動,每日飛鴿傳書回報給我。」
他要從孟夏和沈望身上找到突破口。
他太了解孟夏了,為了孟晨曦,她什麼都做得出來,她也什麼都可以做。
飛幻拱手,道:「是,王爺。」
八賢王揮手,「下去吧。記住了,此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飛掣。」
「是,王爺。」
咻的一聲,飛幻已消失在八賢王的面前。
八賢王冷冷的勾起唇角,低低的道了一聲,「飛掣,你可千萬不要讓本王失望,你若是背叛了本王,那結果可不是你能受的。」
屋外,飛掣打了個冷顫,擡頭見一抹黑影離開。
他微眯著雙眼,蹙眉,心裡浮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王爺這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飛掣轉了轉眼珠子,大步朝院門口走去,走了幾步,他又留了下來,轉身回到書房前,筆直的站著。這些年在八賢王的身邊,他還算是了解他的。
有時,隱忍勝過一切。
他實在不用如此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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