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送走林姨娘
見這女人哭了,謝逸辰有些慌了神。
他不怕這女人毒打,也不怕她作妖,唯獨怕她哭。
欺負女人,那可不是男人幹的事,哪怕這女人比男人力氣還大。
“不……我真的沒有……”他漲紅了臉,磕磕巴巴地說。
沈長歌哭成了淚人。
她胡亂拭了把臉上的淚水,像隻兇巴巴的小貓般沖他吼道:“有,你就有!從我受傷之後,你一直欺負我!”
謝逸辰有些無語。
他們之間,到底是誰欺負誰呢?
難道後背上的傷疤,是他自己弄的?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笨拙地安慰道:“你别哭,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什麼誤會,我真的不知道哪裡欺負過你。”
“還敢裝傻?”沈長歌紅着眼睛,生氣地說,“你沒事就親我,這不是欺負是什麼?”
這叫欺負?
謝逸辰聽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娘子,我們可是夫妻!”他微微歎了口氣,清冷的聲音裡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再說了,這不是你之前一直想要的嗎?”
“如今我滿足了你,怎麼就成了欺負你了呢?”
想當初,這女人對他一直虎視眈眈。
瞅準機會,她就會趁機摸他一把,還用力捏上幾下。
每次得逞後,她那張大肥臉上便會漾起一抹猥瑣的笑容。
“你就是欺負我!”沈長歌哭着說,“你明明不愛我,卻偏偏對我做這種事,這和耍流氓又有什麼區别?”
聽了這話,謝逸辰心微微一動。
之前他也不是沒親過,可那時的她為什麼沒這麼大的反應呢?
難道她隻不過是在找理由?
她,從來都沒放棄過要和離的念頭?
見他不語,沈長歌哭的更兇了。
她捂着臉,哭着便沖出了門外。
謝逸辰并沒有追出去,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或許,他該回上水村了。
隻要不和離,他能一輩子不在她面前出現。
當然,如果外面局勢穩定了,或許他還會主動求一紙休書。
直到傍晚散工,沈長歌都沒有回來。
看着床上已經收拾好的包袱,謝逸辰心亂如麻。
那女人去哪裡了呢?
她會不會出事呢?
明明不喜歡,可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己竟然還記挂着她。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謝逸辰猛一回頭,在看到來人之後,亮晶晶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來。
“長歌妹子今晚在酒樓那邊睡,就不過來了。”大妞娘帶着小寶站在屋門口,冷眼向他看去,“我問你,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謝逸辰垂下羽扇般的睫毛,搖搖頭。
“她眼睛都哭腫了,你竟還敢說沒有?”大妞娘冷笑道,“謝逸辰啊謝逸辰,原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想不到也不是個好東西。”
“為了過上好日子,長歌妹子都累成了什麼樣子,你沒看到嗎?”
“你是不是見她現在脾氣好了,就敢欺負她了?”
聽着她的指責,謝逸辰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既然大家都說他欺負了,那就算是欺負了吧。
見他并不解釋,小寶心微微一緊。
在外人眼裡,這上門女婿不過是個窩囊廢。
可他卻清楚地知道,爹到底有多厲害。
如果不是被毒蛇咬傷,他又怎麼會殘了條腿,又怎麼會舊病複發差點喪命?
“那她什麼時候能回來?”謝逸辰想了想,問。
大妞娘聞言,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不走的話,她應該是不會回來的。”
“等你走了,她自然會回來照顧小寶的。”
謝逸辰聽了,不由地笑了起來:“也好,我這就走。”
“麻煩嫂子給我家娘子帶句話,家裡我會打理好的。”
已經好幾天了,他也該回去看看了。
雖有孫大娘在,可她畢竟上了年紀,不能太勞累的。
話音未落,他便拎起包袱,拖着那條不便的腿向門外走去。
小寶見狀,便将他送到店門口。
他拉着這男人的衣袖,壓低聲音問:“爹,你真的欺負娘了嗎?”
“不過是點誤會罷了。”謝逸辰搖搖頭,“我和你娘道完歉再走,你乖乖在店裡等着。”
“她心情不好,這段時間你别煩她。”
小寶懂事地點點頭。
誤會就好。
隻要他們别和離,那比什麼都好。
謝逸辰摸了摸他那毛茸茸的小腦袋,這才往酒樓方向走去。
從稻香村到酒樓并不遠,頂多也就一柱香的時間。
剛走沒幾步,突然,隻見齊家馬車匆匆向鎮外駛去。
車裡,隐隐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
謝逸辰想了想,便改道向齊家老宅走去。
待家丁通傳後,他便在書房看到了坐在書案前的齊徵之。
一向玉樹臨風的齊大公子,此時臉色卻難看的很。
他眼眶微微有些發紅,眉宇間皆是濃濃的怒意。
“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謝逸辰問。
聽到聲音,齊徵之才擡起頭來。
他凄然一笑,啞着嗓子說:“那天沈長歌說林姨娘不是好相處的,我還以為她在胡扯。”
“可下午我查了家裡的賬本,竟發現好幾處田産商鋪都被那女人轉到她遠房兄弟名下了。”
“呵呵,想想真是搞笑,我竟傻乎乎的将後宅大權交給那種女人她打理!”
對林姨娘,他還是非常信任的。
表面看起來,那女人分明是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隻小白兔,私下裡竟會咬人!
如果沒猜錯,這段時間裡,齊夫人沒少被這兔子給咬過。
所以,她才一再堅持要送走林姨娘!
謝逸辰聽了,漂亮眉頭微微一皺。
他想了想,問:“那你準備怎麼處置她?”
“我還能怎麼處置?”齊徵之有些無奈地笑道,“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嶽父的遠房侄女,我不能動的。”
“我幹脆讓人把人送回襄陽,讓他老人家自己看着辦吧。”
謝逸辰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再遲的話,老劉頭的牛車就要走了。
他的腿不好,長途跋涉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嚴峻的考驗。
“謝兄,你能留下來陪我喝一杯嗎?”齊徵之像個受傷的孩子般,可憐兮兮的向他看去,“我想找個人說說話。”
謝逸辰沒有拒絕。
清風。
明月。
竹林。
齊徵之在後院備下酒席,準備和謝逸辰一醉方休。
他沏了杯酒,一飲而盡。
大約喝的太急,竟嗆的他重重咳嗽了起來。
“謝兄,我心裡難受。”齊徵之醉眼蒙眬,苦笑着向謝逸辰看去,“我覺得我這人好失敗。”
“夫人要求林姨娘離開時,我竟還懷疑她是在拈酸吃醋,甚至還為此和她争執過!”
“怎麼辦?我覺得夫人應該是不會原諒我了。”
謝逸辰淡淡地說:“齊兄,你喝多了。”
“不,我沒喝多!”齊徵之舌頭有些發直,苦笑着說,“我隻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
“不過謝兄,你怎麼變成現在這般模樣了呢?”
“想當初你在土匪窩救我的時候,是何等的雄姿英發啊!”
“為什麼才短短數年時間,你就落到沈長歌那禍害手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