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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章 不夠強大就護不了人

悍妻之寡婦有喜 農家妞妞 8974 2025-06-27 15:11

  

  眾人來了精神,一個個直直的看著安寧。

  安寧起身,看著眾人,道:「這猴頭菇是我師父給我的醫書中記載的,我起初也怕采錯了,上山采了三次,交了幾次貨。如果大家不嫌辛苦,我可以帶大家上山去採摘,以後得空了,山上的草藥也可以采。掙多掙少,全憑大家的努力。」

  院子裡,眾人熱烈的鼓掌,隻除了那幾個不盼著安寧好,又在安寧手上吃過虧的人。

  孟晨曦擡眸淡淡的掃了一眼,又似老僧打坐般,眼觀鼻鼻觀心。

  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嚴峰林緊緊的看著安寧,此刻面對這麼多人,安寧她是一臉從容,嘴角蓄著淡淡的笑容,充滿自信。這樣的她站在燈光旁,身上似散發出一層光暈,讓他不禁感到眩目。

  這樣的安寧,比以前更讓他癡迷。

  他的目光不禁又看向一旁的孟晨曦,想起安寧說那孟公子是她的師父,他略略的心安了一些。

  既是師徒,那就不怕有什麼別的情愫。

  今天,安寧還把馮府那些下聘的人趕走,這會不會說明,安寧心裡其實是有自己的,隻是礙於自己娘親的反正,她才說出那般無情的話?

  嚴峰林越想就覺得這個可能性越大。

  他的目光變得更炙熱,恨不得立刻把安寧拉到安靜的地方,與她好好的互訴衷腸。

  嚴老爺子朝眾人做了個手勢,「大家靜一靜,今個兒早上【永康醫館】的凡掌櫃來過了。他帶來了一個消息,我們村的藥材和猴頭菇,他們醫館是有多少收多少,但是……」說到但是,他又掃了眾人一圈。

  眾人正興奮著,被他這麼一個但是,心又懸了起來,齊唰唰的看向他。

  輕咳了兩聲,嚴老爺子這才緩緩的道:「凡掌櫃說了,咱們不懂藥材,也不知採回來該如何打理,所以,他讓安寧集中處理,他們醫館隻要從安寧手中出來的藥材。大家也知道,【永康醫館】是咱們大晉最大的醫館,他們對藥材是很嚴格的。」

  「裡正,那就是說,如果我們自己挖藥草,醫館是不收的,對嗎?」

  「對!」

  「裡正,這樣我們會不會賺少了?」

  「安寧不是隨意壓價的人,再說了,凡掌櫃會派人過來幫忙,虧不了你們的。後面,安寧還要擴建,我那兩塊靠著她家的地也會騰出來給她建葯倉,我記得三牛,你家的也在那裡,你考慮一下是換地,還是賣給安寧?如果你不願意,裡正也不強迫你。我先跟大家說清楚了,以後葯倉建起來,那裡也是需要人手的,保證村裡的人都能在自家門口就找到事做,工錢也不會虧待大家。」

  大夥聽了,三五成群的低聲言論起來。

  「如果誰有田地要賣的,也可以先找裡正登記一下,價錢一定不會比平常賣地少。你們也不擔心田地賣了,將來沒有口糧。我們可以讓你們上工,工價按類別給,月結一次。」

  孟晨曦擡頭,看向眾人。

  現場鴉雀無聲,無人回應。

  田地可是農村人賴以生存的東西,不到日子真的過不去了,誰都不會輕易賣田地。

  嚴老爺子扭頭,看著孟晨曦,問道:「公子,你賣田地是準備做什麼呢?」

  「種草藥。到時候田地裡,葯倉都少不人,你們這村的人都忙不過來,我還要從別村找人來幫工。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也不強求。我回頭找蔔知縣買下你們村的幾個山頭,我一樣可以種草藥。」

  明眸璀璨,安寧定定看著孟晨曦。

  種草藥,這個辦法好。

  山上的草藥總會采完,而且種類不多,如果自己種,那就不一樣了。

  上次聽凡伯說過,他們醫館在不少地方都有自己的葯田,如果牛角村也成為【永康醫館】的草藥供地,那對牛角村,甚至是平山鎮,都是利大於弊的。

  可田地就是農民的命根子,不是誰都願意拿出來賣的。

  「不如租田地吧。」

  孟晨曦偏過頭看去,見她眸子晶瑩閃亮,嘴角溢出淺淺的微笑,正明眸善睞的看著自己。他們本就挨著坐,現在兩人都朝對方傾身,之間的距離就更近了。孟晨曦甚至可是清晰的看到她眼中自己的影子,彷彿全世界她就看到了他。

  心,湧起一股異樣的悸動。

  「我的草藥不是一年就可以種出來的,租田地不合適。」

  「可以一租就十年。我知道,有些草藥是不能重複在一個地方種的,咱們還可以在換茬的時候,也順便換地種植。一些怕冷的草藥,還能給它們建溫房。」

  嚴老爺子聽著他們的話,心中一動,連忙附合。

  「孟公子,為了表示我們牛角村的合作誠意,我願意把我家的十畝水田,二十畝乾地都租給你。如果用得上,我的山免費給公子使用。」

  孫婆婆隨後就道:「我家的也租,你們想租多少年都行。」

  其他人見嚴老爺子帶頭出租,也心動,但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心。

  「孟公子,我們的田地都租出去後,是不是能在葯倉或葯田上工?」

  孟晨曦勾唇,瞥了那人一眼,「除非你好吃懶做,不聽從管理,否則,你一定能在葯倉或葯田上工。趁此機會,我也明說了。我的葯田和葯倉歡迎任何一個肯做事的人,但人品不好的,我得考慮。我可不能因為

  得考慮。我可不能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目光輕飄飄從人群中掃過,落在了賴氏姐妹身上。

  這兩家人,他是不會要的。

  小賴氏的臉瞬間就紅了,她知道,孟晨曦說的人就是她。

  他剛剛看向自己的目光,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不上工就不上工,他以為,她稀罕嗎?

  她輕扯了一下賴氏的手,「姐,咱們回吧,這事沒有咱們的份。」

  賴氏扯住了她,不悅的蹙眉,「你不想知道猴頭菇?」

  「人家說了,要先經過安寧的手,你放得下這個臉嗎?你以為安寧,她會要你的東西嗎?走吧,這天怪涼的,咱們就老實實的伺候自家的田地,又不會餓死,幹嘛要腆著臉皮去討好別人。」

  小賴氏倒是將局面看得很清楚。

  賴氏思量了一番,也覺得事實如此,她攏了攏衣服,「走吧!」

  姐妹二人拉扯著自家男人,悄悄離開。

  嚴峰林也被小賴氏拽走了,少了那兩道炙熱的目光,安寧倒是放鬆了不少。

  村民越聽越興奮,你問一句,他問一聲,一個一個問題接踵而至,安寧和嚴老爺子一個一個耐心的解答。

  孟晨曦似乎又回到了他的世界裡,丟下一句,「你說怎樣就怎樣,這裡的事情全部交由你,你有決定權。」

  安寧聽了一怔,又問:「你怎麼能這樣,這葯田和葯倉不是你的嗎?」

  「不是我的,是你的。」

  「我的?」安寧反手指著自己,她哪有那麼銀子來租田地,他不是在說笑話吧?如果他都的就這樣撒手不管,她可就不能再說下去了,將來人家清出田地,她卻拿不出銀子,那不是自找罵嗎?

  「我不需要一個丟人現眼的徒弟。」

  「你,我。」安寧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說到底,他是在嫌棄她窮,她沒用。

  「我不會讓你看扁的。」

  「最好是這樣。」

  嚴老爺子站在一旁幹看著他們,院子裡的人也是眼巴巴的看了過來。

  她們終於停下,嚴老爺子連忙插縫而入,「孟公子,安寧,這田土還租不租?如果租是怎麼的一個租法?鄉親們都有意把田地租出來,就等你們給一個結論了。」

  孟晨曦低頭,不說話。

  安寧瞧著,直想揍他。

  他這是又把問題給踢了出來,自己又不知他的意思,既然他說讓自己結定,那自己就按自己的章法來辦這事。

  「裡正,各位親鄉,有意要出租田地的,先在裡正這裡登記一下,我要看過總表後,再找人核查田地的狀況,好的肥田,我們給出的租金也是不一樣的,並不是一口價。另外,各戶順便登記一下各家人員情況,將來,需要安排上工。」

  安寧說著,嚴老爺子在一旁輕輕頷首。

  孟晨曦淡淡的坐著,並未表態,隻是黑眸中的碎光,足可以看出他的好心情。

  「安寧,我們的田地都還種著莊稼呢,這怎麼也得等我們秋收了吧?」

  「開春時,我們才要這些田地。」

  「那我們是不是等到開春就可以上工了?」

  「開春時,要整田地,你們的確是可以上工了。」

  「我們都上工去了,家裡隻剩下老人小孩,這該怎麼辦?」

  「以前,你們不也一樣下田地?我們會採取小組計量,幾人一組,每天安排一定的田地,做完了你們就回家。其他的細節,開春前會整理出來,到時會跟大家一一說明。」

  月上中天,安寧擡頭看了看天色,心裡有些放心不下家裡的顧氏和安樂,便打住了話題。

  眼角餘光發現了安寧的這個小動作,他嚯的一聲站了起來,打了哈欠,「安寧,回吧。」

  「是,師父。」

  孟晨曦聽她叫自己師父,眉頭輕蹙,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嚴老爺子也連忙起身,由嚴小茶扶著。

  「裡正,別送了,夜深了,早點休息。」孟晨曦施施然的出了嚴家大門,院子裡的人怔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又齊唰唰的看向嚴老爺子,「裡正,這事沒能有結果嗎?」

  「這不有結果了嗎?」嚴老爺子的眼底有著說不出來的興奮,「你們先回家吧,時候不早了,明天找時間來我這裡,把田地和家庭成員都登記一下。」

  「裡正,這事就定下來了?」

  「定啦。趕緊都回家去,你們不睡,我還要睡呢。」

  有人還想問什麼,有人就急急的示眼色,你推我,我推你,匆匆出了嚴家。

  月光下,孟晨曦和安寧一前一後的走著,安寧看著一直長長的影子,一下一下用力的踩著。孟晨曦看著她幼稚的行為,又好氣又好笑,嘴角微微勾著。

  安靜的月夜,兩人這麼走著,突然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心裡像是有什麼在迅速的發酵,漲漲的,暖暖的。

  突然一道黑影攔在了前面,打破了他們之間的那種微妙氛圍。

  「安寧,找你的。」

  孟晨曦說完就要繞過嚴峰林,準備回施家,不,現在已經是顧家了。

  「師父。」安寧急急的喊住孟晨曦,「師父,你的眼神不好,還是讓徒弟護著你回去吧。」

  丫的,真是眼神不好,自己對嚴峰林如此感冒,他看不見嗎?

  居

  居然還狠心的要留她一人面對嚴峰林。

  若是那戀兒情深的小賴氏在某處伺機行事的話,她的清譽就沒了。雖然,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可是她還是顧慮家裡的顧氏,顧氏是絕對在乎的。

  「我的眼睛很好,你的事,我不便處理。」

  「師父,你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哪個師父會不管徒兒呢?」安寧腹誹不已,「這師父太無良,明眼一看就知道自己有多不待見嚴峰林,他居然見死不救。」

  「我是一般的師父嗎?」

  安寧聞言,看著那離開的冷清背影,不禁滿腦黑線,風中淩亂。

  這師父,真的讓她牙癢癢,想要咬他。

  嚴峰林看著安寧吡牙咧齒的樣子,不禁怔了怔,有些不安的問道:「安寧,你怎麼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呃?嚴峰林瞪大了雙眼,看著安寧的眼神充滿了不敢思議。

  「安寧,我知道你的用心良苦了。以後,我一定加倍努力學習,一定考取功名,待我金榜提名之際,便是我們成親之時。安寧,你要等著我,你的委屈,我都清楚,你的用心,我都明白。你現在這麼努力,一定是想讓我娘認可你。你放心!我爹娘已經後悔了,我相信不用多久,我就能勸他們上你家提親。我……」

  「停!」安寧皺眉,上下打量著他,「你的腦袋裡究竟裝了什麼?是誰告訴你,我對你用心良苦了?又是誰告訴你,我需要你娘親的認可了?還有,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要等你金榜提名,我什麼時候做了讓你誤會這麼深的事情?」

  嚴峰林聽後,不禁赤紅著眼,急急的伸手去抓安寧的手,安寧閃開,冷冷的看著他。

  「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和你之間,沒有誤會,沒有用心良苦,沒有委屈。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安寧,你怎麼能這樣?」嚴峰林攥緊了安寧的手臂。

  安寧低頭看去,他非但不松,反而拽得更緊,似乎知道隻要自己鬆開就會永遠都沒機會了一樣。

  「放、手!」

  「我不放!我不會再傻傻的鬆開你的手了,就是我爹娘來了,我也不會放手。」

  「小賴氏,你幹嘛這麼瞪著我?我……」安寧的目光落在嚴峰林身後,隻說了半句,前一秒說不會鬆開她手的男人,已經驟然鬆開,一臉吃驚的扭身看去,「娘,你不要……」

  身後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嚴峰林再回頭,安寧已跑了很遠。

  「安寧,你騙我!」

  「……」沒人理他,一拐角,安寧的身影他都看不見了。

  安寧一路跑回家,進了院門就直喘粗氣。

  月光下,孟晨曦坐在木樁桌前,手裡端著熱茶放了下來,淡淡的掃了過來,「後面又沒有鬼,你跑那麼快乾什麼?」

  「你還好意思說?」安寧氣呼呼的衝過去,坐在他對面,「你還好意思說,見死不救,什麼狗屁師父?」

  說完,她端起茶,吹了吹,一口喝完。

  砰的一聲,重重放下,猶是不解氣的瞪著孟晨曦。

  孟晨曦低頭,目光若有所思的掠過桌上的杯子,伸手從一旁又取了杯子,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喝了起來。安寧這才發覺不對勁,低頭看了看面前的茶杯,臉唰的一下紅了。

  她氣懵了,居然喝下他喝過的茶。

  孟晨曦輕呷了一口茶,優雅的放下,看向她,「為醫者,忌躁。」

  「你?」

  「下回再讓我聽到什麼狗屁師父,你就等著打闆子。我親自動手,打到你坐不下來。」孟晨曦面色清冷,「一點感情之事,你都處理不好,我還能指望你什麼?就你這樣,能奪回你爹娘的一切嗎?」

  「就是不奪回那一切,我也能過上好日子。」

  「是嗎?」

  安寧聽著他不相信的話,頓時像是被激怒的獅子,張牙舞爪。

  「你看不起我?」

  「你沒做一件能讓我看得起的事情?無論是掄起菜刀砍人,還是對嚴峰林的當斷不斷。」孟晨曦瞍了她一眼,眸底閃過冷意和疏遠、失望。安寧心中一痛,莫名失落,莫名的感到委屈。

  他居然這麼說她。

  他難道看不到她的努力嗎?

  這麼就無視了?

  「奪回我爹娘的一切,就是你眼中的好徒弟了嗎?」安寧倔強咬唇,直直看著他。

  她沒有發覺自己的語病,沒有發覺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能不能成為他想要的好徒弟。

  「你不奪,別人就會放過你們?」孟晨曦站了起來,「可笑!想要讓我看得起,那就得強在起來,不用靠菜刀就能真正的唬住人。」說完,他轉身回房。

  欒城的那些人會怕區區一把菜刀?

  那些暗處的人又是一把菜刀就能打敗的嗎?

  天真!

  她是不知道人心的險惡,不知道這裡到處都慢無煙無味的硝煙。

  這些年,他每收到一個關於太歲的消息,每到那個地方,他都會遇上暗中想要除去他的人。這一次,他知道,一樣是個局。他來了,還一步一步的走進敵人的局中,隻是為了身在局中才能理清局面。

  他不傻!

  如果他真的那麼天真,他早已不在這世上了。

  爹娘已退出朝堂,他知道,唯有他的強大才能護住爹娘的時光靜

  娘的時光靜好。爹娘當年為了大晉,得罪的人不少,如今,他們身上無權一身輕,曾經壓著的人一定會跳起來。

  他早已明白,唯有權勢,方才護住時光靜好。

  他成全爹娘,也默默的擔下那能護住時光靜好的擔子。

  這些年,他明著是四處尋找太歲,被人牽著鼻子到處走,暗則是充當業哥哥在朝堂外的眼睛,替他除去隱患,了解民生。他有沈望的私家軍隊,他還擁有【無影門】和【俠義門】,還有業哥哥給他的暗衛一千人。

  遍布大晉的【永康醫館】,也是他收集情報和斂財的地方。

  國庫充盈,百姓安康,這才是太平盛世的根本。

  安寧坐著不動,愣愣的看著他進屋。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擡頭,望天,明月皎潔,繁星點點,可她心裡也茫然,來這裡後,第一次對未來迷茫。

  細想之後,她苦笑搖頭,他說的沒有錯,遇到極品,她就是掄菜刀,說到掙錢的猴頭菇,也是承他的醫館照顧,她才能擺脫不被餓死的困境,現在什麼葯田,什麼葯倉,什麼藥材經銷商,統統也是由他所賜。

  若不是他,自己什麼都不成,什麼都不是。

  不!

  她一個擁有現代人靈魂的成年人,憑什麼要這麼被人看不起?

  她要讓他知道,她不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

  ……

  南海有一個無主的小島,四季如春,椰樹成林,百花爭放。

  一對紫衣男女手牽手恩愛的在海邊漫步,潮水湧來,把他們留下的腳印衝去,了過無痕。孟夏回頭看了一眼,似有感悟的道:「人生也像是我們留在沙灘上的腳印一樣,總會被歲月潮水衝去,最後無痕無跡。」

  沈望低頭寵溺的看著她,「這可不像是你一向樂觀派的看法,似乎對人生有了世故的看法。」

  孟夏聞言,莞爾一笑,「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就這麼著急接話。」

  如嬌似嗔。

  沈望不由的看呆了。

  三十七歲了,可歲月卻沒有在她身上留下明顯的痕迹,她還像當年那般嬌俏迷人。

  沈望的心,倏地發緊,溫柔的將她臉頰上那束被海風吹散的髮絲攏到耳後,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摟入懷中。孟夏看著容貌沒有多大變化,可身子骨卻是極不好。

  當年生孟晨曦時,傷了一次,後來生下雙胞胎女兒,她又是死裡逃生,再後來,蕃族來犯,暗派人潛進城南別院,孟夏受了重傷,被廢了一身的武功,身體更差了。

  她怕冷,常年怕冷。

  小五說,這是氣皿不足,氣皿不足,這是腎肝脾肺受了重創所緻。

  沈守業終於親政,除了外患,安了民心,大平盛世指日可待。他和孟夏辭別朝堂,四海雲遊,或是散心,或是享受生活,但沈望最想要的卻是找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他和孟夏過上真正時光靜好的日子。

  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夕陽下,兩道身影如一,在沙灘上拉得長長的。

  良久,孟夏輕輕的推了一下沈望,擡頭看著他,笑道:「這是怎麼了?就算我說你了,你一個大男人也不必如此惱羞吧?」

  濃眉輕蹙,沈望突然的伸手往她掖下撓去,孟夏立刻笑著跑開,「不能耍賴,不能撓人。人家的確是話還沒有說完,人家是想著,既然人生是越走越少,那為什麼不好好享受當下。沈望,我很喜歡這裡,我們就在這裡住下吧。」

  「好!」

  沈望一口應下,他正有此意。

  「那你別追了,別撓人了。我怕癢啊,哈哈哈……」

  說話間,沈望已抓住孟夏,伸手把她抱緊,手也不老實在她身上撓著。孟夏笑得花枝亂顫,整個人就像是泥鰍一般,在沈望的身上扭來滑去,兩人嘻鬧著,你追我跑,一路回到椰林裡的木屋裡。

  是夜,荒島上並不安靜,海鳥的叫聲,不知名的蟲鳴,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花香陣陣,屋前的空地上起了火堆,孟夏依偎在沈望的懷裡,擡頭望著天空,久久才悠悠的道:「也不知晨曦,夢辰,星辰,他們三人怎麼樣了?」

  沈望將她摟緊了一些,擡頭和孟夏一起看著天空中的明月,「同在一片天空下,賞著一樣的星月,就是不在一起,也勝在一起。夏兒,你放心吧!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可以照顧好自己了。現在,我們該是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他不是不想孩子,但是孩子都已及笄,他該放手了。

  他的人生中,有太多的責任,太多的牽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最愛的人才會身體敗成這樣。

  現在,他該要好好的陪著她,護著她,過她一直渴望的生活了。

  「爹娘,大哥二哥,還有小五和慕雲墨,青杏她們呢?」

  「夏兒,你是不是想回去了?」

  「不是,我很喜歡這裡,可是,我是人,做不到了無牽挂。」孟夏頗為苦惱,一方面想要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一方面又放下親人朋友。

  沈望低頭看著她,「要不,我們把他們全接來這裡?」

  「這不實際。」孟夏搖搖頭。

  他們要與世隔絕,別人可不是這麼想。人家有追求,有家庭,有親人,有孩子,人家不可能像他們這樣。

  沈望笑了笑。

  他也知道,這不實際。

  「等大晉的冬天過去了,咱們就回去一趟。現在該是秋天了,你回去會受苦。」沈望以前從未想過,有一天,孟夏的畏寒之症會比慕雲墨還要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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