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看得出別院裡的人都很喜歡沈望,對於一個關心主子的下人,孟夏不會吝於友善相待。 「哦,那夫人快進去休息吧。」江伯點點頭。
「好!」
孟夏進了後院,書娘就帶著兩個小丫環迎面而來,她朝孟夏福了福身子,「夫人,你回來啦!」
「書娘,你不是下人,不用如此。」孟夏上前一步,伸手扶起她。她猜的沒有錯,書娘是沈望的奶娘,沈望跟她的感情很好。
書娘任由她扶著,心裡對孟夏又多了幾分滿意。
王爺沒有選錯人,的確不錯。
不過,她還是一本正經的道:「夫人,書娘一直都是下人,所以,該有的禮節還是得有。」
孟夏一愣,可進細想一下,書娘在宮中過了大半輩子,骨子裡就有深刻的主僕之分,她又何苦急著去改變她呢。罷了!由著她吧。
書娘見孟夏沒把自己當下人,心裡是高興的,不過想到孟夏以後會是攝政王妃,她還是要讓孟夏有個女主人的樣子。
孟夏見她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便問:「書娘,你還有什麼事嗎?」
「夫人,我讓人找了霓裳閣的裁縫過來,想給你帶來的那幾個丫環量一下尺寸,讓大家能有一樣的衣服。」書娘看著看了孟夏一眼。
孟夏示意她繼續說,她又道:「可是她們不願意。」
孟夏當下就明白了。原來書娘是特意出來等她的,就是等她一起去讓林曲兒她們按著別院以前的規矩來。想到這裡,孟夏微微笑道:「書娘,她們不是下人,不用做一樣的衣服。以後,我身邊的人就和以前一樣。」
書娘皺了皺眉頭,看著孟夏的眼光有著濃濃的不贊同。
孟夏這話,她乍一聽是善待下人,可她細細一想,卻又覺得孟夏這是嫌她多事,而且也是提醒她不可多管她身邊的人。
如此一想,書娘便覺得孟夏的話很刺耳,她擡眼看去,見孟夏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沒有一絲虛偽,不像是她想的那樣。書娘嘴角微翕,終是什麼也沒有說。
「既然夫人這麼說,那書娘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她領著兩個小丫環一起朝孟夏福了福身子,然後就離開了。
孟夏看著她們的背影,搖搖頭,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擡步往主屋走去。
孟晨曦和小叮噹在湖邊玩耍,見她回來,兩個小傢夥笑著跑了過來,「娘(夫人),你回來啦。」
孟夏笑著點頭,「你們在玩什麼呢?」
「剛剛玩了捉迷藏,可是隻有兩個人,一點都不好玩。」孟晨曦仰起頭,眨巴著眼睛,道:「娘,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妹妹呢,這樣我和小叮噹就有伴了。」
聞言,孟夏錯愕的看向後面的林曲兒和青梅,兩人笑著搖頭,表示這並不是她們的意思。
「晨曦,你想要一個妹妹,就是為了和你們一起捉迷藏?」
孟晨曦搖搖頭,又點點頭,「也不盡然,當然還是為了疼她啊。娘,你想啊,若是我有一個妹妹,那我就能保護她,而且,娘多生一個就多一個貼心棉襖,這樣娘就每天都有人陪,有人疼啊。」
孟夏聽了,哭笑不得reads();。
這理由聽著,的確是利多以癖。
「這事得看緣分,等你和妹妹的緣分,等娘親和她的緣分,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急不得的。」孟夏想了想,說了些他能聽懂的話。
孟晨曦點點頭,又問:「那得等到什麼時候緣分才到?」
「這個娘親也不知道。」孟夏揉揉他的腦袋,「去和小叮噹玩一會吧。」
跟小孩討論何時會生孩子的事情,她還真是沒法子再繼續深討下去。
「好的,娘,你要記得給我生妹妹的事情,不然我就太孤單了。」小傢夥要去玩了也不忘提醒,眨巴著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孟夏隻好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林曲兒和青梅在一旁看著捂嘴偷笑。
孟夏回頭看了她們一眼,擡步往房間走去,「曲兒,青梅,你們隨我來一趟。」
兩人見孟夏的表情嚴肅,不由的面面相覷,連忙跟著她進房,「是,夫人。」
進了房間,青梅關上房門,孟夏走到梳妝台前,從一個油彩雕花匣子裡取出兩個荷包,返回桌前,遞給她們,「這個你們拿著,得空了,你們就帶著小叮噹一起到街上去逛逛,買一些你們喜歡的。」
「夫人,這是?」兩人一臉疑惑。
好好的,怎麼就私下給她們錢呢?
她們每個月都是月銀的,而且並不低,她們根本就花不完。
「讓你們拿著,就拿著吧。咱們初來乍到,也別讓人瞧不起了,該打賞的,該給的,都大方的給。你們是我身邊最信得過的人,我一直把你們當姐妹,以後在這個別院,你們隨身所欲一點,無需在意那些條條框框的。」
孟夏略有所指。
她是拿書娘當家人來看待,可並不代表她就得任書娘擺布,什麼一樣的服飾打扮?在她這裡,不興這一套。以前怎樣她不管,既然這裡已經是她的地盤了,那她就要按自己的意思來。
如果自己的家還不能舒坦過日子,那這個家還是家嗎?
聽到這裡,林曲兒和青梅已經明白了,一定是那個書娘跑到夫人面前告狀了。
林曲兒想到沈望對那個書娘很重視的樣子,就怕自己給夫人添了麻煩,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夫人,我們今天沒有想那麼多,要不,回頭我和青梅主動去找她一趟吧?」
「不用!」孟夏擡手,「我剛剛的話說得很清楚,你們也深知我的性子,大方面是無規矩不成方圓,小事上,我並不主張要太多的條條框框。如果沈望無法認同,那這地方我還給他便是。」
人活著就太累了,還要把家裡也弄得死氣沉沉,有闆有眼的,她實在是接受不了。
「夫人,這可不行。」林曲兒連忙勸道。
青梅也急了,「夫人,王爺對夫人是真心以待,我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夫人可不能因為我們兩人而與王爺生了嫌隙。」
夫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她們哪能因為自己的任性而誤了夫人。
孟夏擡手,讓她們別再說了。
林曲兒打量著孟夏的神色reads();。
就見孟夏的臉色一凜,道:「曲兒,青梅,這事別多說了,我晚上跟沈望提一下。」不願再跟她們討論這個問題,喜歡一個人也不是非要過得沒有自我,一個勁的順從吧?
林曲兒和青梅相視一眼,心不由的懸著,又急又擔心。
「我這裡沒事了,你們去看著晨曦和小叮噹吧,我去找一下我爹娘。」孟夏說完,便往外走去。
「是,夫人。」林曲兒和青梅心事重重的往外走,兩人來到院子裡,打開孟夏給的荷包一看,不由的怔住了。
竟是一荷包的金瓜子和金豆子。
青梅把荷包收妥,看向林曲兒,輕問:「曲兒姐,這事咱們到底該怎麼辦?如果因為我們兩人讓夫人和王爺鬧不愉快,這樣多不好啊。」
林曲兒沒有吭聲,擰眉思忖著。
青梅也不催她了,靜靜的等她想方子。
過了一會兒,林曲兒開口了,可說了卻跟沒說似的,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就按夫人說的辦吧,夫人心裡不會沒有想法。」
說完,她就朝孟晨曦和小叮噹走去。
「欸,曲兒姐,這事?」青梅急得跺跺腳,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孟夏來到孟氏夫婦房門口,看見他們二人坐在桌前,王氏在做針線活,孟父在給她分線,兩人就那樣靜靜的坐著,就算沒有交談,可偶爾相視的一個眼神,也是充滿了愛意。
讓人看了都會心生幾分羨慕。
「爹,娘。」
孟夏喚了一聲,笑著走了進去。
王氏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活,笑眯眯的看著她,「夏兒,回來啦!快過來坐。」
孟父也放下手中的線,提起爐子上溫著的壺給她倒了一杯茶,「過來喝杯茶,曖和一下。」
「嗯,好。」孟夏走過去,坐在他們中間,扭頭看看王氏,又扭頭看看孟父,然後甜甜的笑道:「爹,娘,夏兒能這樣坐在你們中間,有你們陪著,有你們疼著,真的好幸福。」
前世,連這樣坐在父母身邊,也是一種永遠無法實現的奢望。
現在,她不僅有疼愛自己的爹娘,還有疼愛自己的兄長,還有一個暖男兒子。想到這裡,她不由的想到剛剛孟晨曦說想要個妹妹的話。
「傻孩子,爹娘陪著你,也是幸福。」
「爹娘,住這裡還習慣嗎?」
「習慣是習慣,隻是……」王氏還沒有說完,孟父就打斷了她的話,「佩蘭,這地方這麼好,你剛不也還說像仙境嗎?」
王氏收到他的暗示,連忙斂起淡淡的擔憂,笑眯眯的點頭,道:「對啊,美得像仙境,尤其是早上,那湖面裊裊升起的白霧,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孟夏看在眼裡,記在心上,見他們不願多說,便岔開話題,說了一些關於孟冬的事情。
回到屋裡,林曲兒和青梅又匆匆跟了進來,孟夏看著她們,道:「打聽一下這個別院有多少人,誰負責什麼。」頓了頓,又道:「這事別讓書娘知道了。」
林曲兒笑道:「夫人請放心!這事就交給曲兒,早上我去廚房給少爺燉川貝雪梨時,我就跟那個廚娘套了近乎,她是一個愛說話的人,我待會藉機去給夫人燉湯,再跟她套套話reads();。」
孟夏聽了,笑道:「你們會不會覺得我太不近人情了?那書娘是沈望的奶娘,沈望把她當成親人。她也沒什麼惡意,隻是,她的做法,我很難認同。」
林曲兒和青梅細細聽著,笑道:「夫人,大家隻是初次見面,日子久了,她會發現夫人的好的。」
「但願吧。」孟夏輕嘆了一口氣。
很明顯孟氏夫婦在這裡住著也感得不自在,看著別人一闆一眼的,自己再想隨意也隨意不起來。孟夏是個心疼家人的,她現在真的有點後悔收下這個別院了。
青梅想了想,又道:「那書娘人不壞,隻是規矩太多,或許她是在這裡獨攬大權習慣了,我看那些下人都很怕她。」
林曲兒也點頭,「早上,她派人把我們和小叮噹的名字收集上去了,說什麼還要給我們改名字。」
她也是曾是大戶人家的兒媳婦,可也沒有這麼誇張,下人的名字還得別取。到底是皇室啊,她實在擔心自由慣了的孟夏,將來哪天會受不了這些規矩。
說到小叮噹,孟夏就想起了早上收到的信,她思忖了一會,便看著林曲兒,道:「曲兒,我和沈望商量著給晨曦找個啟蒙大夫,小五也會開始教晨曦醫術上的東西。小叮噹你就先收在身邊,晨曦那裡沈望已找了一個八歲的侍衛。」
沈望不放心孟晨曦,暗中讓人找了一個八歲的男孩,一個會武功的男孩,這樣既能陪伴孟晨曦,又能保護他。
上次在蒼龍山下,她阻止了安順去查小叮噹的身世,但他們離開後,她還是讓流光去查了。小叮噹並不是那地方的人,所謂的胖嬸子也消失了。
她現在不動聲色,隻是為是讓小叮噹自己露出馬腳,順便揪出她背後的人。
她看林曲兒對小叮噹如親生閨女,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跟她說這事,便想著緩一緩,有機會再提點一下她。
「好!夫人早該給少爺找個侍衛了。小叮噹我會照顧好,這個小丫頭和我真是投緣。」林曲兒笑眯眯的點頭,說起小叮噹,她立刻就露出一副慈母的模樣。
瞧著這些,孟夏心裡很是不好受。
一個四歲的孩子,她真是敵人派到自己身邊的人嗎?
「嗯,你們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是,夫人。」
孟夏一個人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又去找小五,小五正在配藥,滿屋的藥味。孟夏進了屋就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她是一個最怕中藥味的人。
「小五,回頭我讓她們給你收拾一個藥房吧,別把你一個姑娘家的房間整得全是藥味。」
小五笑了笑,「我無所謂啊,這藥味我聞著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反正也不會在這裡久住,甭麻煩了。」說著,她給孟夏倒了一杯茶,推了過去給她,「孟姐姐,喝茶。」
「好。」孟夏伸手端著茶盞,隻是吸收著上面的暖意,並沒有喝。
「孟姐姐,你是有話要跟我說嗎?」小五從桌上拾了幾味葯,起身拿去放入窗前案台上正煎著葯的藥罐裡,她查看了一下罐裡的葯汁顏色,然後蓋上,返回桌前。
孟夏瞧著她一絲不苟的樣子,嘴角不由的溢出一抹笑意,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敬意。
「孟姐姐,你怎麼這樣看著我?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是不好開口的reads();。」小五被她這樣看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孟夏笑道:「我哪是有話說不出口,我是瞧著你這麼認真的樣子,覺得很好看,一時失了神。也難怪有人說,認真的人是最好看的,現在看來一點都不假。」
「孟姐姐,你又拿我來說笑。」小五的臉紅撲撲的。
「我說的是真心話,可不是說笑。」孟夏一臉認真,「小五,那個縮骨毒,晨曦給的方子,你能配出來嗎?」
小五點點頭,「我現在配的就是,不過,還差一味葯。」
「什麼葯,我讓人去找找。」
杜宇中了縮骨毒,孟夏知道那《醫絕孤本》裡有記載這毒的解法,便想著為杜宇解毒。杜宇不僅是她的師伯,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情報人才,如果可以,她想收為己用。
畢竟是無歡娜深愛的人,也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她絕情不起來。
「竹葉青的毒液。」
竹葉青?
現在是深秋,馬上就要立冬了,哪裡還有蛇的蹤影?
小五見孟夏的臉上染了淡淡的憂慮,便笑著道:「孟姐姐別擔心,這個我能找到。」以前,老頭子連冬天也讓她去找毒蛇。
有時候,毒藥也是不可缺的。
「會不會太危險了?」孟夏最怕蛇了,想想都渾身起雞皮疙瘩。
小子笑了笑,道:「不會!以前,老頭子常讓我去抓蛇,不管什麼季節。」
呃?
孟夏搓了搓手,真的感覺自己的身上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她連忙岔開了話題,「小五,你的事情我和沈望有計劃,等時機成熟了,我會陪你一起回西鳳。現在,我想著,你是不是也安排一下,抽時間教一下晨曦醫術上的東西?」
她主要是想把孟晨曦和小叮噹無形的分開。
小五在孟晨曦身邊,她很放心。
思忖了一會,孟夏也沒瞞她,「這些天,晨曦每天都和小叮噹玩在一起,我有些不放心!如果晨曦能在你身邊,我就安心了。」
小五聽後,蹙眉,輕問:「她的身世有問題?」
孟夏點點頭,「她並不是那裡的人,她所謂的家人也統統找不到了。雖然不能確定她就是細作,但我們也不能大意。我說什麼也不會放心讓晨曦跟她天天一起。」
重點是,如果將來證實了,隻是孟晨曦會很難過。
「嗯,我知道了。」
「小五,這事我也不知該怎麼跟曲兒講,所以,這事你知便行,咱們先不吭聲,免得打草驚蛇了。」孟夏叮囑。
小五點點頭。
孟夏端起茶喝了幾口,眼角餘光看到小五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明了她是想打聽一下慕王府的事情。擱下茶盞,孟夏狀似無意的道:「今天我去牢裡看了慕雲悅,那小子還真是死心眼,好說歹說才信了祝王包藏禍心。我把杜宇寫的那些都交給他了,希望他不會辜負大家的好意。」
小五聽了,便忿忿的道:「那慕雲悅就是石頭做的,死認歪理reads();。別人看著,他那是重情重義,要我看來,他就是不識好歹,不知人心。成天在外花天酒地的,交了一堆狗肉朋友,別人拿他當猴耍,他還感恩戴德,把人家當成知己。」
噗……
聽著小五對慕雲悅的評價,孟夏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小五,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這麼毒舌。那慕雲悅挺好的一個公子哥,被你這麼一數落,倒成了一無是處了。」
其實,慕雲悅不差,八面玲瓏的,隻是識人不清。如果他這一次能吃一蜇長一智的話,倒也是一個人才。
「我這哪是毒舌?我都沒有聽過他數落別人的時候,那才是驚天地泣鬼神。我在慕王府時,被他們兄弟二人欺負得那叫一個慘不忍睹,一個是愛拿摺扇敲你腦袋,一個誓要把你耳朵吵聾。」
小五不停的抱怨慕家兄弟對她的欺負。
孟夏面帶微笑的聽著,她怎麼聽小五的語氣,都不像是被欺負了,而像是挺懷念那種生活的。
她答應過小五,不再過問她和慕雲墨的事情,所以,這個時候,她也不提這一茬。
從小五房裡出來,已到了晚飯時候,書娘指揮著丫環們端上飯菜,見她來了,便上前福了福身子,「夫人,飯菜擺好了。」
「嗯。」孟夏點頭,擡步進了花廳。
看見林曲兒她們站著,孟氏夫婦和孟冬、孟晨曦按長幼坐在一起,一個人都坐立不安的。旁邊還站著四個丫環,她們手裡端著茶盞和銅盆。
這陣仗。
這是按著皇宮裡的禮數來的嗎?
孟夏挑了挑眉,對一旁的小五,道:「小五,走坐著吃飯。」
小五點頭,隨著她一起進去。
孟夏走到桌前,便揮手,讓那些丫環先下去,「你們先下去吧,這裡不用人侍候。」
「夫人,這怎麼可以?」書娘跳出來反對。
孟夏笑看著她,道:「書娘,你也坐下來一起吃。」說完,她移目看向林曲兒她們,「都站著做什麼?還像以前一樣,我吃什麼你們吃什麼,我在哪吃,你們就在哪裡吃。這裡是自個家,別都像是上門坐客似的。」
丫環們看了看書娘的臉色,不敢退下,又敢孟夏動怒,一個個都站著心驚膽顫的。
書娘聞言,面色蒼白,很是不好看。
孟夏也不理她,率先坐了下來。
「爹娘,二哥,吃吧。」
林曲兒和青梅相視一眼,也走過去坐了下來。
孟晨曦見小五來了,連忙從凳子上滑了下來,畢恭畢敬的行禮,甜甜糯糯的道:「師父。」
「坐吧,吃飯。」
小五伸手揉揉他的腦袋,挨著他坐了下來。
花廳裡,氣氛很怪,孟夏把手中的筷子擱下,對那四個丫環,道:「你們退下去吃晚飯吧,如果需要侍候,我會讓人去喚你們。」
「是,夫人。」四個丫環聽著孟夏再說一遍,便行禮退下。
花廳裡,隻剩下書娘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了reads();。
孟夏起身,上前攜過她的手,拉著她往飯桌前走去,「書娘,坐下來一起吃吧。」
突然,書娘用力掙開她的手,轉身就出了花廳。
唉……孟夏輕嘆了一口氣,看來,她和書娘是擰不到一塊去了。她轉過身看著齊齊看來的眾人,笑道:「咱們吃吧,別想那麼多。」
王氏目露擔憂的道:「夏兒,她是沈望的奶娘,這樣真的好嗎?」
「娘,就是因為她是沈望的奶娘,所以,我才沒有把她當下人使,我想把她當成家人。可人家不樂意,這我有什麼辦法?娘,你別管了,由她去吧。咱們吃飯。」
「可是?」王氏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沒有再說下去。
孟冬是直性子,當下就一臉哀怨的看著孟夏,「三妹,咱們要不搬回四合院去吧,若是嫌小了,咱們再買一個大院子,不就得了嗎?咱們又不是沒有銀子,何必在這裡看人臉色呢?」
孟夏笑了笑,「這事,晚上我和沈望提一下。別說你們,就我也住得不習慣。」
真的是不習慣。
說是自己的家,可怎麼就是一種強烈的寄人籬下的感覺。
孟父聞言,皺緊了眉頭,見孟冬又要說什麼,他便不悅的呵斥一聲,「孟冬,飯菜就在面前,你不吃,怎麼話這麼多?」
孟冬瞬間就蔫了,端坐著不動。
「爹,這事不怪二哥,我自己也有這個想法的。」
「別說了,先吃飯。」孟父打斷了孟夏的話,率先端起碗筷。
他心裡也不痛快,書娘指手劃腳的,讓他有種很自卑的感覺。書娘的態度,讓他覺得書娘認為自家閨女沒有禮數一般,這其實就是無形中的打了他們夫妻的臉。
如果不是怕孟夏和沈望又鬧得不開心,他立刻就想搬走,不想忍下去。
大家紛紛端起碗筷,靜靜的夾菜吃飯,再沒有以前那種溫馨熱鬧的氣氛。就連孟晨曦和小叮噹也不說話了,而是安靜的扒著自己碗裡的飯。
吃完飯後,孟父讓王氏帶孟晨曦回房,讓大夥散了,卻讓孟夏陪他到湖邊走走。父女二人,並肩在湖邊散步,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走了多遠,孟父突然停了下來,指著前面的臨湖亭子,道:「閨女,陪爹到亭裡子坐一會吧。」
「好!」
父女二人面對面的坐了下來,孟夏伸手握住了孟父的手,輕喚:「爹,對不起!讓你和我娘受委屈了。」她怎會不明白孟氏夫婦的感覺呢?她相當的理解。
明明是自己最珍愛的女兒,可在別人看來卻是不知禮數的無知丫頭。
這怎麼還會有好的感覺呢?
尤其是爹娘這麼愛自己,更是不能忍受書娘那哪怕是一絲一毫,或不是出自本意的輕視。
「夏兒,你明白就好。就因為這樣,你更不能對沈望有什麼意見。爹娘為了你們,可以忍。等過段時間,認祖歸宗的事情辦妥了,我和你娘就搬回平谷城去,畢竟落葉都是要歸根的。」
孟父伸出另一隻手,將孟夏的手包在掌心裡。
手上又厚又硬的老繭颳得孟夏的手有些疼,但是,她卻沒有抽手,反而覺得被孟父這樣握著,有一種被呵護,被疼愛的感覺reads();。
那是一種被人捧在手心裡的感覺。
她想要說些什麼,可孟父卻不讓她開口,「夏兒,你先聽爹說。」他一口氣說了很多,無非是一些夫妻相處之道。
孟夏細細地聽著,笑道:「爹,你這會啊,可真像是和我娘一起合身了。」
孟父聞言,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你娘若是要念你啊,那可不像我這般撿著精闢的來講。不過,按說這些也該由你娘來講,我是怕她講著講著就會哭,會心疼你,所以,還是讓我來講吧。」
說起王氏,孟父的臉上立刻就襲了一層溫柔之光。
「爹,你對我娘真好。」
「不!是你娘對我真好。」孟父糾正,不知是不是憶起了什麼,他的目光漸漸的變得悠遠,「你娘跟我吃了不少苦,但她從沒有怨言。在孟家時,雖然她是丫環,我是少爺,可她為我做的並不少。」
生在大戶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
他雖是孟家的六少爺,可卻不是嫡親的,他是五姨娘生的。他在孟家的日子也並不像外人想的那麼風光,隻有王氏一直為他著想。
他崇尚一夫一妻,其實跟他是庶子的關係很大。
所以,現在就算秦美華一無所出,他也不會同意孟陽納妾,並不地讓他們合離。
父女二人在亭子裡聊了很久,直到王氏來尋人了,他們才各自回房。
孟夏梳洗出來時,還不見沈望回來,便從隨便在房裡找了本書,倚在床頭的大迎枕上翻看起來。看著看著,倒也有了興緻,倒放不下來了。
這是一本形同現代的漫畫類的書,裡面全是一些小故意。
正看得起勁時,沈望回為了。
她放下書,扭頭看去,兩人的目光就交匯在一起。
沈望進了屋,關上門,解下披風,「夏兒,你這是在等我嗎?」說著便進了內室。
剛剛推開門,看見她倚在床頭看書,看見屋裡的燈光,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感覺是心愛的妻子在等深夜歸來的丈夫。
那感覺一下子就將他的心裝得滿滿的,暖暖的。
「誰等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選床的毛病,到一個新地方,我睡不著。」孟夏放下書,正想起床給他沏杯茶,他就過來按住了她。
「這天氣怪涼的,你就在床上躺著,別下床了。」
說著,他拿起她剛剛在看的書看了看,有些驚訝的道:「這書你是從哪裡找來的?怎麼還在呢?我還以為早就被書娘給當柴火燒了。」
「你的東西,她也敢燒嗎?」
「當然!這書是我小時候看的,母妃怕耽誤了我學習正經的,便讓書娘發現一本就燒一本,想不到居然還有一條漏網之魚。」
沈望有些興奮的翻看著,滿目懷舊。
孟夏第一次看到臉上還有童真的沈望,一時,不由的看岔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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